孔子教人,各因其材,有以政事人者,有以言语入者,有以德行人者。各因其所长而教之者也。
长琴真人素知他这徒儿悟性并非出类拔萃,见苏星阑瞧着《紫白炼魂诀》首页便已皱起眉来,也不责备,浅浅一笑,解释道:“《紫白炼魂诀》共载四招:第一招,少阴震魂,结四方印,分别为坤、坎、震、乾,灵极后期便可用;第二招,少阳裂魂,结六方印,分别为乾、震、坎、艮、巽、离,混元中期才可用;第三招,太阳焚魂,结七方印,分别为乾、巽、离、震、兑、坎、乾,混元后期方可用。以上三招皆是杀招,震魂虽不伤魂,但会让魂魄极度不适;裂魂则会伤及魂魄,一般之法不可治其痊愈;焚魂,顾名思义,焚烧灵魂,完全寂灭,不入轮回。还有一招少阳静魂,结七方印,分别为乾、坤、坎、乾、艮、震、乾,混元后期方可用,这招与之前三招不同,它是用来治愈裂魂带来的伤害。”
苏星阑听得似懂非懂,但兴奋异常,盼着一股脑将这些全都学会。长琴真人道:“我给你的这本秘籍中有本脉功法详细的修炼方式,你要将它们烂熟于心,可明白?”
苏星阑忙点点头道:“是,师父,我记住了!”
“嗯,有什么不明白的再来问我。”说罢,长琴真人便转身回房。
苏星阑捧着秘籍,爱不释手,想到师父刚才交代,便索性坐在石桌旁细读了起来,没过数日就已将全书通篇背下。
可记住是一回事,真正修炼又是另一回事。单就一招少阴震魂,虽有《震猴诀》为基础,但细细对比即可发现,长琴真人已经简化很多招式,这才能让自己在很早就得以修炼。如今完全按照原始招式脉络,和从头修行几乎无二。修真就是这般毫无捷径可走,仅这一招,完全练熟,苏星阑就耗了数月时日。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经夏入秋,已是凛风扫枯叶、寒蝉鸣败柳的季节。苏星阑正专心在院中练舞,但见他手中‘灭魂’如游龙入海,行走穿梭,又若紫蛇吐信,嘶嘶裂风,巧时轻盈如燕、点剑而起,快时骤比掣电、落叶纷崩,一会大开大合,转瞬又刁钻古怪,精彩的紧。
忽然,苏星阑止住招式,抬头凝望东方天际,一道黄光若隐若现,由远及近最终落在院前。定睛细瞧,见来者头带精铁镂空祥云束发冠,便知是掌门峰弟子。
苏星阑出门上前相迎,行平辈礼,问候道:“这位师兄,不知来我珺虚有何要事?”
那人见苏星阑一席白衣,还礼道:“这位便是苏师弟吧,在下崔景辉,奉掌门师父命,请长琴真人前往无极殿,有事相商。”
苏星阑不敢怠慢,请崔景辉稍后片刻,转身向长琴真人书房走去。
片刻,屋内传来长琴真人答话:“你叫他先回去吧,我即刻过去。”
“哦!”苏星阑得了答复转身出院,见崔景辉依然立身等候,微微一笑,道:“崔师兄,让您久等。师父说他稍后既去,请您先行一步。”
崔景辉笑道:“有劳苏师弟了,那我这便回去复命了。”
语落,二人互行一礼,崔景辉转身御剑回转颢玉峰。
待长琴真人来至无极殿时,殿内除了长乘真人、长燚真人和长镜真人外,还有两人。这二人皆头戴紫金束发冠,身着蓝底白边海波纹天师道袍,脚下蹬踏云履鞋,腰间系镶玉丝带,背着各自灵剑,气宇轩昂,仪表堂堂。
长乘真人见所候之人已至,笑脸迎道:“师弟,你总算到了。”
长琴真人回了个平辈礼,道:“师兄,急招有何要事?”
长乘真人引荐身边二人道:“啊,师弟,这两位乃是青漓派天吴浩真人和他的大弟子。”
长琴真人拱手道:“原来是青漓高人,失敬!”
天吴浩真人还礼,笑道:“久闻长琴真人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幸甚,幸甚。”
长琴真人谦道:“不敢,不敢。”
长乘真人插话道:“天吴浩真人,劳烦您将刚才所言之事再说一遍与我师弟、师妹听。大家商讨商讨,好做定夺。”
天吴浩真人止住寒暄,道:“不瞒各位真人,我代表青漓来访贵派求援同时,还有两位师弟分别前往十方济慈寺和赤雀玄灵宗,皆因近日无边之海以东出了大变故。”
长燚真人眉头微皱,道:“有何大变故,竟需众派齐援?”
天吴浩真人语气凝重,道:“沉睡百年的无边之海妖王应龙不知何故突然苏醒,并在无边之海东面大发雷霆之怒,我派数次遣人前去探寻,皆无功而返。”
长燚真人不解道:“天吴浩真人,青漓岛和中土均在无边之海西侧,它在东面发狠逞凶对我等并无大碍吧。”
天吴浩真人叹口气,道:“长燚真人,您有所不知。一来应龙发怒因由仍不知晓,当下它还在东面,保不齐什么时候就会向西而来,不可掉以轻心啊。还有就是,应龙这么一闹,无边之海中各岛的魑魅魍魉疯一样的往中土逃命避祸。我青漓上下,修为较高的门人为防不测,未敢妄动出岛,只得派年轻弟子尾随扑杀,这些丧气东西,修为虽不高,奈何数量极多。我派现已捉襟见肘,还望贵派看在同属天下正道的份上,仗义援手,我等感激不尽。”
长乘真人捋着颔下三须,道:“天吴浩真人,您这般客气可要折煞我等了。除魔降妖本就是正道天职,青漓既已开口,颢玉哪有不援之理。这样,您日夜兼程,奔波劳苦,不若先在我颢玉峰稍事休息。我与众师弟、师妹商议一番后,便遣人与你同往,如何?”
天吴浩真人满脸堆笑,拱手道:“那就有劳长乘掌门了!”
长乘真人还礼道:“哪里,哪里!”
言毕,便令当值弟子引天吴浩真人师徒二人往殿后客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