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是哪味药啊?”应蓝蝶好奇心起,追问道。
“灵主的赤羽!”祝鹂尊者正色道。
“灵主的赤羽?怎么可能寻到。”苗欣妍道:“即便在是我赤雀位高权重如阿妈,您想得到一根半根灵主赤羽也难于上青天吧。”
“正因如此,我才会说异兽与此药绝无关系。”祝鹂尊者道:“蓝蝶,洞中除了赭龙石还有其他发现么?”
“禀师父,那边有个稍小些的溶洞,似乎是个焚尸地。不过我与龚虎细细查过,残余的尽是些兽骨,没有人骨,也没有妖骨。”应蓝蝶指向身后一条隐没在黑暗中的甬道。
“能判断出这些兽骨究竟何时焚烧的么?”祝鹂尊者道。
“从洞中情况看,所有兽骨并非同一时刻焚烧,而且,有的还应该相隔颇久。”应蓝蝶仿佛事先清楚祝鹂尊者会如何提问,对答如流。
祝鹂尊者满意道:“嗯,甚好,你办事一向牢靠,师父很是放心。”又瞧向於之曦道:“三王子,时辰不早了,命你的人就在洞中休息吧。还有,此洞岔路多如蛛网,你需严加约束,切莫要让手下平白陷入其中。”
於之曦领命,道:“尊者放心,我自会安排。”
草草用过晚膳,祝鹂尊者同应蓝蝶、苗欣妍、龚虎、沙一柯围坐在火堆旁,将今日种种所见所闻拼凑梳理,期盼能有意外之喜。
一番讨论后,应蓝蝶道:“师父,徒儿有件事想不通……”
祝鹂尊者道:“何事?讲来听听。”
“还是刚才提及的那个焚尸洞,他们若仅仅为了果腹,也用不着杀死如此数量的野兽吧。”应蓝蝶百思不得其解,道:“会不会,会不会这些野兽另有他用,用完就烧了……”
沙一柯道:“这有何想不通的,许是为了祭祀。”
“你瞧见其他祭拜之物么?”应蓝蝶反问道。
“那倒没有”沙一柯仍狡辩道:“说不准一起烧了,要么就带走了。”
祝鹂尊者瞧着应蓝蝶道:“你是不是已有猜想?说来听听。”
“师父,我这样想并无依据,只是觉得,这异兽,可能,根本就不是妖兽异化。”应蓝蝶讲出此话并无多少底气。
“不是妖兽,那会是什么?”苗欣妍道。
“野兽……”应蓝蝶轻咬下唇道。
“野兽?”祝鹂尊者道:“可有依据?”
应蓝蝶道:“就是哪些兽骨。而且,哪些兽骨不是同一时期焚烧的,极有可能是洞中之人在不断尝试,异化成功的放出去,不成功的则直接烧掉。”
“你这猜想着实大胆,可野兽妖化并无先例可寻。”祝鹂尊者道。
应蓝蝶微微一笑,道:“师父,徒儿也就随便猜猜而已。”
“你这样想也没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兴许,真有已经有了能让野兽妖化的法子,只是不为世人所知罢了。”祝鹂尊者并未急着排除应蓝蝶猜想,道:“明日起,你们也在此方面多加留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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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转眼由夏入秋,由秋又入冬。万里彤云密布,飞盐撒粉漫天,琼花片片飘舞,江山银色相连。
城头之上,两个兵勇斜靠在垛口后,将长戈杆抱在再怀中,两手揣入袖口,紧缩脑袋避寒。
二人打发时光闲聊起来,其中一人道:“我说六子,听王嘎子讲又一路藩王投了叛军?”
六子被冻得两颊发紫,揉揉鼻子,道:“喜定,王嘎子的话你也信,他整日呆在城里,从哪儿来的消息,胡咧咧呗。”
喜定道:“那可未必,嘎子讲是从城外逃荒进来老乡那儿听的。话又说回来,你不觉得将军这几日也坐立不安的?”
六子抬眼瞧瞧四下,除了他俩再无他人,骂道:“他那是想家里的娘们呢!除了睡女人,他还会干啥。这种人咋当上的将军!”
“人家可是将门之后,祖宗八辈儿都是将军。”喜定比划个‘八’的手势道。
“祖宗是将军他就该死将军啊?俺祖宗不是当兵的,凭啥拉俺当壮丁呀?”六子不满道。
“当兵不错了,每天怎的也能混顿饱饭吃。你是没瞧见进城的饥民,个个瘦得跟柴火棍子似的。知足吧!”喜定道。
“饭也是老子整日挨冻换的,又没说多给一口,稀的牲口都不吃,凭啥就该知足?”六子抱怨道。
“你就……”喜定正欲再驳上六子两句,就听耳畔响起由远及近的马蹄声,数量着实不少。喜定觉有不妥,转过身探头往城外望去。不望还则罢了,一望之下震惊万分,摇着身旁那人道:“六子,六子,快看,快看啊!”
六子窝了半晌才暖热两手,不愿动弹,晃晃肩膀道:“怎的了,瞧把你给急的。”
“军,军,军队。好,好多!”喜定道。
六子慢吞吞回身瞅去,但见城下旌旗猎猎,长枪晃晃,乌压压绵延不见尽头。六子慌道:“喜定,喜定!还等啥啊?赶紧鸣锣呐!”
政事堂中,韩右相正与王尚书商议筹集军费之事,房门忽然由外被人推开,一阵寒风卷着雪片冲将进来,让人不禁打个寒颤。
韩右相定睛观瞧,只见司马左相顶风冒雪迈步进屋,忙起身相迎,寒暄道:“哎呀,司马相呐,今日也不是朝会,天又极冷,你怎得空过来呀。有何事差下人来办就好,还劳你大驾亲自跑上一趟。”
司马左相掸落身上白屑,道:“还能有何事啊,还是商王索要二十万两军资之事嘛。韩相,这事进展如何了?”
“司马相,请上坐!来人,看茶!”韩右相苦着老脸道:“不是不办,实在难办呀。你看,我刚还与王尚书商议此事。连年战乱,赋税难收,国库空虚,陛下偏偏这时候又硬是挪走大笔银两去修园子。二十万两军资着实不是小数,一月内凑齐,无异于痴人说梦嘛!”
司马左相道:“韩相,你也清楚,这商王是各路叛军北上最后一道屏障,若他不肯出力卖命,京城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