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与错,是与非,你那巧舌如簧,我这舌灿莲花。
“朝廷不仁,以万民为刍狗。”酆风力义正言辞道:“我等替天行道,救百姓于水火!颢玉乃名门大派,若仍以天下为己任,就该识趣,速速离开。免得留下污点,毁了几世清名!”
裴隐涯道:“天下大势岂会由你个小小北鲜寥寥数言说了算的。我乃先帝嫡子,皇室血脉,万民正主。尔等以我为敌,实为大逆不道!”
“水载舟时,尔便为君;水已覆舟,理当退位。如今天怒人怨,四方揭竿而起,你又凭何仍敢称孤道寡。”酆风力气势咄咄逼人。
崔景辉气道:“师弟,勿再与他争什么口舌之快,还是手下见真章。”
鲍蕊倩道:“求之不得!今日就领教领教颢玉绝学!”
语毕,递剑上前。
崔景辉虚晃一招,弹、掠、削三式一气呵成,直取敌手命门。鲍蕊倩也不示弱,横剑宁住门户,防的滴水不漏。
一阵好杀,各为其主争高下,正道两立难分明。这个剑丢解数滚狂风,那个剑运机谋飞暴雪。喊声叱咤山川震,吆喝雄风鸟兽惊。你来我往各逞能,舍身赌命显神通。二人大战几十回合,短时难分胜负。
酆风力与裴隐涯也未闲着,自打混沌初开,冰火既难相容,如今两立,自要分个高下。你那朔风凛凛号空,大雪纷纷盖地;我这灼浪滚滚翻天,黑烟漠漠蔽日。各家招式你方唱罢我登场,瞧得人眼花缭乱。两人久争不下,势均力敌。
叛军以酆风力和鲍蕊倩牵制住裴隐涯与崔景辉,步卒摆脱困境,重整阵型,再次向安化门逼去。
两方兵马甫一接触,既是惨烈厮杀,修罗场上只有你死我活,哪容得下怜悯慈悲。
鏖战近两个时辰,即便杀敌一千,却也要自损八百,守军兵力劣势越发明显。裴隐涯几次想救但被那酆风力死死缠住不得脱身,心急如焚又无能为力。
就在安化门最后防线即将被冲破时,东方遽然传来阵阵马蹄声。再候片刻,一队骑兵手舞长柄马刀冲出密林,直闯向荆王和隋王大营。
荆王和隋王主力此刻尽在城墙之下,营中空虚毫无防备,骑兵如入无人之境,纵横穿插几轮,肆意砍杀。待冲出大营后,只见领头之人长刀上挑着俩人头,声如炸雷,道:“隋王、荆王首级在此!尔等还不速速归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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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战事跌宕起伏、胜负难料,兴庆宫中妇人以泪洗面、自怜自艾。偌大的宫殿灯火尽熄,饶是白天依旧昏暗无光。除了女子抽泣之音,静的令人寒毛直竖。
“吱呀呀”一阵合页转动声反复在四壁回荡,划破诡异气氛。宫女蹑足刚迈步进殿,只听殿内阴影处传出女子厉声叱责,道:“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宫女吓得两腿一抖跪倒在地,叩首道:“太,太后,有人求见,她,她自称是偃师宗主鲁清歌。”
“鲁清歌?他来做什么?”太后道:“不见,哀家谁也不想见。”
“太后别忙着回绝,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嘛。”候旨之人毫不在意太后是否召见,自顾自入得殿来。
太后借着门外散进日光细细观之,但见来者竟是女子,年纪瞧上去不过而立,生的是面若芙蓉,肤如凝脂,月画烟描,粉妆玉琢。端的平欺神仙,赛过嫦娥。奇更奇在她不似常人,却身着习武者所穿之劲装,腰中还斜插着根玉笛,如此扮相不失半分颜色反显十足英气。
太后讥讽道:“没想到,堂堂偃师宗主,竟然是个弱女子。”
鲁清歌道:“男儿如何,女子又如何?”
太后道:“怪不得偃师各个同阉人般胆小如鼠,修真之人欺上太极殿了也只敢畏畏缩缩站在一旁。”
鲁清歌道:“祖制就是祖制,无论宗主是男是女,都不会变。”
“哼!少废话!吾儿已命赴黄泉,你如今现身还有何用?”太后冷笑道。
鲁清歌并不在意,道:“事发突然,谁也料不到堂堂天子能落得这么个死法。俗话说自作孽不可活,恕我等爱莫能助。”
“既如此,你来找哀家作甚?只为讲上这几句风凉话?哼哼……就算有风凉话,轮也轮不到你说!若没别的事,给哀家出去,哀家不想再见到你这张可憎面孔!”太后怒道。
鲁清歌道:“太后莫急啊,若真是仅为了几句风凉话,你愿听,我也未必愿讲呢。我只问太后,你是想死,还是想活?想仍旧高高在上,还是被人踩入土中肆意凌辱?”
太后讥讽道:“哀家的生死,你能说了算?”
鲁清歌道:“太后不信?太后若真求速死,也简单。莫忘了,偃师除了时时刻刻保护皇宫外,还同时注视着宫中所发生的一切。太后你如何与皇帝密谋毒死先帝,本宗主可是一清二楚。”
“你,你威胁我?”太后自暴自弃道:“知道又如何?说与不说肃王称帝后都会为母复仇。他一心想杀哀家,什么罪名找不到?哀家才不怕再多上一条呢!”
“没错,肃王登基,你必死无葬身之地。”鲁清歌道:“蝼蚁尚且贪生,太后,你就这么急着去陪那不争气的儿子么?”
太后听她话里有话,疑惑道:“鲁宗主此话何意?”
“简单的紧!若是肃王坐不上那太极殿的龙椅,你,不就免于一死了么?”鲁清歌轻描淡写道。
“肃王坐不上龙椅?呵呵……鲁宗主,你说笑了吧。叛军攻入城中,我更难保全尸!”太后无奈道。
“除了肃王和叛军,就没人能再坐上这龙椅了么?”鲁清歌反问道。
“还能有谁?先帝再无其他子嗣,谁又有资格继承皇位?”太后诧异道。
“先帝是除了肃王的确再无子嗣了。可你那废物儿子呢?”鲁清歌道。
“宫中哀家早就细细查过,妃嫔中确无人有孕。宗主,你是不是知道,皇儿在临死前让哪个宫女怀了龙种?”太后心中燃起希望,激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