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阑忽然想起什么,赶忙瞧向自己的手。原来,那并不是梦,一切都是真的,忙抬起手问道:“师伯,我,我这是怎么了!”
秦婆婆道:“妖化了。”
苏星阑惊恐道:“妖化,我为什么会妖化?”
秦婆婆道:“我将司炼的遗魂打入你体内,他的魂魄可不是普通小妖所能比拟的,乃是妖王遗魂,自然你会妖化。”
苏星阑不解道:“师伯,我与您是同门,有缘无仇,您为何要害我?!我如今岂不成了人不是人,妖不是妖?”
秦婆婆无奈道:“长乘砸毁墨精混沌瓶,司炼的遗魂用不了一时三刻就会魂飞魄散,因你体内已有妖魂,那种情况下,能救得了这缕残魂的就只有杀上颢玉的群妖和你了。我,没得选。”
苏星阑不知所措,师父不在了,没有人能再替他遮风挡雨,也没有人能再为他答疑解惑。他,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茫然道:“师伯,我还能回颢玉么?”
秦婆婆仅仅摇了摇头,不多言语。这件事,自己确实亏欠苏星阑颇多,但无论什么,也都没有救下奇司炼的遗魂重要。眼下,只有让苏星阑慢慢接受这个现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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颢玉峰一战过后满目疮痍,弟子只剩十之二三,玹珠峰首座叛逃,珺虚峰首座战死,珺虚峰已名存实亡。
大战过后第三日,长乘真人下达掌门令,公告修真界所有门派:
原玹珠峰首座真人长燚,背叛师门,从即日起逐出颢玉,杀无赦。
原珺虚峰秋叶真人,战时独断专行,不听掌门令,致使颢玉重宝遗失,从即日起逐出师门,杀无赦。
原珺虚峰弟子苏星阑,被妖魂侵体,已化身为妖,从即日起逐出师门,杀无赦。
此令颁出,珝珏峰和玹珠峰上下一片哗然。
师歆瑶将此三条讲与秋萦梦听后,秋萦梦气冲冲转身欲离开,道:“师姐,我去找师父!”
师歆瑶忙拦道:“师父自从将长琴真人埋葬后,就一直把自己锁在屋中,已有两日了,谁也不见!”
秋萦梦道:“顾不了这么许多了,师父要是罚,就让她罚好了!”
师歆瑶见拦她不住,只得任由其急匆匆往长镜真人所居院落走去。
秋萦梦来至长镜真人卧房前,轻轻拍了两下门扉,屋内无人回应。等了片刻,秋萦梦道:“师父,您在么?我是萦梦。”手上加了分力气,拍了两下,屋中依旧无人回应。
秋萦梦等的有些心焦,刚要再拍,屋内传来长镜真人声音,道:“什么事?”
秋萦梦道:“师父,您知道掌门真人新颁的公告了么?”
“嗯,知道了。”长镜真人此刻心如死灰,淡淡道。
“掌门真人怎能如此对苏星阑!他替颢玉出生入死,为何到头来反被逐出师门?”秋萦梦愤愤不平道。
秋萦梦本意想求长镜真人去颢玉峰在长乘真人面前替苏星阑抱不平,让长乘真人收回成命,可屋中再次陷入沉默,并未回话。秋萦梦关心则乱,顾不得许多礼法,推开门,径自闯了进去。
下一幕所见却将她惊住,长镜真人满头青丝已化作白发,面容憔悴的呆坐在桌旁,桌上还歪歪斜斜摆着几个酒壶。
见秋萦梦夺门而入,长镜真人仅是抬眼瞅了瞅,没发脾气,也没理会,斟了杯酒,仰头灌了下去。
“师父,师父!您这是怎么了?”秋萦梦慌了手脚,上前一把将长镜真人手中杯子抢下。
“大胆!”长镜真人突然发火,凤目圆睁,怒喝道。
唬的秋萦梦跪倒在地,哀求道:“师父!掌门真人伤了,长燚真人叛了,长琴真人走了,您不能再倒了啊,再这样下去,谁为颢玉主持大局啊。”
长镜真人惨惨一笑,摆摆手,醉意甚浓道:“是啊,长琴走了,再也回不来了,回不来了。”
秋萦梦劝道:“师父,长琴真人用命换下来的颢玉,您不能弃之不顾呀。”
长镜真人稍稍酒醒些,火气退去,道:“你来找为师,是为了苏星阑的事吧。”
秋萦梦颔首,道:“掌门真人怎能这样对他,实在有失公允。”
长镜真人惨惨一笑,道:“哼哼,公允,我那个长乘师兄什么时候公允过。”
秋萦梦为难道:“可,师父,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长镜真人道:“长琴的死,恐怕正和他意吧。珺虚对他来说始终如鲠在喉,这次,借着此事,正好斩草除根了,岂不快哉?岂不快哉!”
秋萦梦并不知晓其中多年恩怨,反复问道:“师父,那该如何是好?”
长镜真人醉眼朦胧,摇着手,道:“你放心吧,他在秋叶师姐身边,不会有事的。如今颢玉已是元气大伤,腾不出手来杀他。”
秋萦梦跪下道:“师父,萦梦斗胆请师父应允,让我下山去寻苏星阑。”
长镜真人反问道:“寻苏星阑?寻到又能如何?带他回来么?”
秋萦梦道:“可,至少,亲眼看见他没事,我也就安心了。”
长镜真人沉默了一盏茶的功夫,想起长琴临死前嘱托,道:“好吧,去吧。无论结果如何,回来后,去思过碑前跪上一个月。”
此时秋萦梦心中想的念的仅是苏星阑安慰,哪在乎会受何种惩戒,连忙叩首谢恩,道:“是,师父!”
秋萦梦辞别长镜真人,迫不及待回卧房收拾行装。走至半途,正碰到师歆瑶搀扶着谢芳蔼踉踉跄跄的去换药,谢芳蔼依旧整日乐呵呵没烦恼的样子,挥手给秋萦梦打招呼,喊道:“秋师妹,秋师妹!”不想扯到伤口,疼的呲牙咧嘴。
多日相处,加之同生共死,秋萦梦已与她二人十分熟络,并不排斥,迎上去道:“歆瑶师姐、谢师姐。”
师歆瑶道:“你找过师父了?师父怎么说?”
秋萦梦道:“师父允我下山去找星阑。”
师歆瑶眉头微蹙,道:“找到呢?带他回来么?可掌门真人……”
秋萦梦摇摇头,道:“只要看到他平安无事就好,掌门真人哪儿师父也……哎……”
谢芳蔼拉起秋萦梦手,道:“秋师妹,你尽管去,珝珏有我们呢,你不用担心。”
原本气氛有些凝重,可听罢谢芳蔼那话,师歆瑶噗嗤乐出声来,秋萦梦也一扫心头阴霾。
师歆瑶调侃道:“呵呵,珝珏峰要是靠你顶着,早就土崩瓦解了!秋师妹,你去吧,一路多加小心。”
秋萦梦向她二人行了个平辈礼,郑重道:“师父那儿就有劳各位师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