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我是真想看开些啊,谈何容易。有酒么?”裴隐涯仰头盯着程长隆道。
“酒?你要酒作甚?”程长隆道。
裴隐涯道:“我想在后山给三弟起个坟,祭奠一下他。”
“好吧,看在你用心良苦,不是借酒浇愁的份上,我送你两壶。走,跟我去库房拿。”程长隆同意道。
裴隐涯起身拍打下袍子上的泥土,道:“走,程师兄。我这随你去。”
“不过话说在前,起坟我没意见,但需寻个僻静所在,别让其他师兄弟瞧见,节外生枝。”程长隆交代道。
“放心吧,程师兄,我有分寸。后山地广,不会让他人发现的。”裴隐涯应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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溟沧谷内,草木枯黄,叶伴风落,一片肃杀之景。大鵹穿过山林小道,来至石屋前,只听得屋内传出阵阵女子娇喘之音,时而高亢、时而婉转。大鵹正欲转身离去,却闻奇司狱唤道:“大鵹,你回来了?”
大鵹止住脚步,行礼道:“是,主上,奴回来了。”
屋中云雨之事并无半分停下的迹象,反而愈演愈烈,奇司狱道:“少鵹和青鸟呢?今日本王正有兴致,让他们进来侍寝!”
大鵹有些犹豫,道:“禀主上,奴把他们杀了。”
“杀了?”奇司狱语气略带疑惑,道:“本王让你把他们带回来,可没让你杀他们啊!”
“他们背叛主上,妖言惑众,奴不得不杀。”大鵹道。
奇司狱诧异道:“背叛、妖言惑众?此话怎讲?”
大鵹犹豫外人在场,不便直说,道:“这……”
“没事,说!”奇司狱命令道。
“他们认定苏星阑身怀妖王魄,应是当世妖王……”大鵹怕激怒奇司狱,声音越来越小。
“什么!”轰的一声,石屋蓦地由内向外炸开,碎石纷飞,同时伴着飞溅出大量鲜血。尘埃散去,只见奇司狱浑身赤裸,右手拎着女子头颅,而那女子身体则重重落在远处树下,好似一个破皮囊。
“大鵹,你把话给本王说清楚!这里怎么还有苏星阑的事!”奇司狱恶狠狠道。
“禀主上,奴自那日领命去寻少鵹和青鸟,踏遍大荒山南北,最终在天涯镇以北,断肠崖边找到他们。他们正与苏星阑,还有叛党巫盼、巫彭、巫姑在一起。”大鵹不敢有所隐瞒,据实禀报道:“她俩受叛党蛊惑,认定苏星阑身怀妖王魄,应为主上。奴苦苦相劝,少鵹和青鸟仍旧执迷不悟,奴只能出此下策,将她俩杀了。”
“苏星阑呢?巫盼、巫彭、巫姑呢?人都在哪?带来见我!”奇司狱以为大鵹生擒了苏星阑,颇为欣喜道。
“巫盼、巫彭、巫姑联手少鵹与青鸟,欲共阻奴捉拿苏星阑,悉数被奴击杀。”大鵹道。
“巫盼、巫彭、巫姑死了啊。死得好,这群叛贼,死有余辜!苏星阑呢?”奇司狱最为关心的仍是妖王魄之所在,急不可耐问道。
“苏星阑,苏星阑跳崖了……”大鵹支支吾吾道。
“跳崖了?跳什么崖啊!”奇司狱倏地伸出右手攥紧大鵹左肩逼问道。
“断,断肠崖。”大鵹疼的只觉眼前发黑,双膝跪地,牙关紧咬道。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大鵹左脸颊登时显出个红手印来。奇司狱气急败坏道:“混账!你怎么能让他跳崖了呢!你比他修为高出这么许多,怎么连个活人都捉不住!你不知道他对本王有多重要么?”
“事出突然,奴,奴实在始料未及……”大鵹捂着脸颊哭诉道。
“废物!养你何用!”奇司狱抬起一脚揣在大鵹胸口,将其猛地踢倒,旋即有个念头脑中一闪而过,阴沉道:“不会是你把他藏起来了吧?大鵹,你是不是也想尝尝做妖王的滋味?”
大鵹吓得连连叩首,道:“奴不敢,奴不敢!”
奇司狱睃目盯着大鵹,见她不似撒谎的样子,许久才道:“最好如此,记清楚你自己的位置。胆敢有一点非分之想,本王绝不会饶了你!起来吧!”
“谢主上恩典!”大鵹叩首,费力站起身来。
奇司狱见事已至此,思忖片刻,喜怒无常,蓦然伸手挽住大鵹柳腰,顺势将其揽入怀中,语气稍稍缓和些,道:“本王也是一时火气,鵹儿你莫放在心上。”
大鵹将头埋在奇司狱胸口,委屈道:“主上,是奴没用,未能将妖王魄带给您。还请主上责罚……”
奇司狱道:“如今再说这些为时晚矣,当务之急时赶紧搜寻妖王魄的下落。照你所言,苏星阑已死数日,既然没在你我身上转生,就要小心为上了。不知道藏着的那几个老家伙是不是得了。”
“是,主上,奴马上安排去查,必会全力以赴尽快找出妖王魄下落。”大鵹请命道。
“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奇司狱拉住正欲离开的大鵹,一把将其衣裳撕个精光,邪邪笑道:“你个小妖精害得本王还憋着一肚子火呢,今日非拿你尽兴了不可!”
奇司狱同大鵹就这般在林间毫无遮拦的盘肠大战起来,靡靡之音在山谷中回荡,久久无法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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颢玉峰上,姜彦宸自打林婉然离去异常刻苦用功,长乘真人见了都颇为赞赏。
这日,姜彦宸正在谧竹书院外的水潭旁打坐,就听赵黙于不远处唤道:“彦宸,你在这儿啊,让我好找。若不是方才在上面碰见打扫书院归来的高师弟,从他那儿打听到你的所在,我都不知该去什么地方寻你了。”
姜彦宸缓缓收功,道:“赵师兄啊,找我有事?”
赵黙有些沉痛道:“星阑有消息了。”
姜彦宸素来懂些察言观色,见赵黙表情凝重,皱眉迟疑道:“是不是出什么事啊?三弟被抓回来了?”
赵黙摇摇头,无奈道:“星阑死了。”
“啊?”姜彦宸饶是心里有些准备,仍旧吃了一惊,道:“三弟死了?谁说的,哪儿来的消息?”
“今早,长镜真人差珝珏峰弟子前来,禀报给掌门师父的。”赵黙道:“那时我就在掌门师父身边听命,不会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