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余星对她这样的态度很不满，他眉头蹙起思索的褶皱，沉声问道：“祁漾在追你？”
“没有。”苑棠简洁明了地回答。
“那今天学校里……？”
“谣传而已。”苑棠现在一看到白余星，没办法不想到那晚锋利的水果刀和蛋糕，“问完了吗，该回去做作业了。”
刚走一步，就被白余星又拽了回来：“姐姐，不要对我这么冷淡。”
“那你是怎么对我的？”苑棠举起了白余星抓住她手腕的手。
“姐姐，你变了。”白余星失望地看着苑棠，眼底的阴霾一闪而过。
“明明是你变了。”苑棠眉宇间满是清冷的淡漠。
善解人意、阳光内敛的白余星，全是假的，都是他对外伪装出来的人设罢了。
“我没有变，我一直都是这样。”
苑棠面带冷凝：“你一直都想杀了我，是吗？”
白余星闻言，睁开不可置信的双眼望着苑棠：“你觉得，我想杀了你？动机呢？动机是什么？”
苑棠望着他，还是没有将ISAT的调查结果说出口，不愿给他这种心理暗示，加重他的情绪。
如果他真的有精神变态的天才基因，那他想杀她，就不需要动机。
白余星低头讥讽地笑了笑，而后，双手蓦然抓住了苑棠的肩膀，呼吸略微急促地低声道：“姐姐连受一点伤我都心疼得不行，我怎么会想杀了姐姐。”
“我不知道。”苑棠茫然地摇摇头，“蛋糕你是想全家人一起吃的吗？”
“生日蛋糕当然是要全家人一起吃了。”白余星松开了苑棠的肩膀，古怪地笑了起来，将苑棠一步一步往墙边逼近，向来阳光透彻的眼里被偏执铺满，“怎么？姐姐以为我想把全家都杀了吗？究竟是谁在给你洗脑？裴寻知吗？”
苑棠步步后退，只觉得后背在发麻
“白余星，我们是一家人。”苑棠后背抵在墙上，抬头看着白余星，坚定不移地说道。
白余星用一种近乎尖锐的目光审视苑棠浑身上下：“既然是一家人，那姐姐为什么宁愿相信外人的话，也不相信我？”
气氛格外紧张。
白余星忽然收敛了阴霾，拍了拍苑棠的肩膀，温柔地笑道：“姐姐，别放在心上，我们是一家人，我跟你开玩笑呢，快回家写作业吧。”
白余星说话过于滴水不漏，苑棠不相信他的态度让他看起来真的受伤无比，苑棠甚至已经开始怀疑，是不是ISAT生物信息研究所的检测结果出错了。
或许只是潜在呢，还没有激发。
还有救。
苑棠放松戒备，刚走一步，再次被拽住了。
这次被拽住的不是手腕，而是她的头发。
白余星拽住了苑棠的头发，将她扯了回来，并且将她整个人重重地推到了墙上。
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白余星揪住苑棠的头发，语气奇怪阴狠又带着笑意：“离其它男人远一点，如果你想保住他们的命的话。”
白余星眼里笼罩着苑棠从来没在他身上见到过的阴狠，或许在日常生活中，根本不会有人把“阴狠”这个词放到阳光的白余星身上。
在苑棠还手之前，白余星松开了苑棠，先苑棠一步往楼上走去。
苑棠紧跟而上：“白余星——”
白余星家在六楼，苑棠跟着白余星到五六楼之间时，就看见了苑秀清正站在门口。
“妈，你要出去吗？”白余星毫不慌张地睨苑秀清一眼，若无其事地随口问道。
苑秀清的神色一如往常：“牙膏没了，准备去外面超市买支牙膏，刚好碰到你们回来，快进去吧。”
看她的反应，应该是没听到什么。
但是，苑棠刚才在四楼和白余星僵持了好几分钟，都没有听到六楼有开门关门声。
从六楼下到四楼，几十秒就能走到。
而且六楼到四楼隔得并不远，说话的声音完全可以听到。
那就只可能是苑秀清确实刚开门准备出门，就恰好听到了三四楼的动静。
但是苑秀清在装什么都没有听到。
苑棠和苑秀清心照不宣对视一眼，一个进了门，一个出了门。
苑秀清下到二楼时，看见了坐在楼梯上的白余婧，一动不动，似是在沉思。
“婧婧，你坐在这里干什么？”
“没什么。”白余婧站了起来，大步往楼上走去。
走到家门口时，白余婧还在门口站了将近十分钟，才深吸一口气开门进入。
客厅里空无一人，估计苑棠和白余星都回各自房间了。
白余婧前脚刚进屋，白荣辉后脚就下班回来。
“刚回家啊？怎么这么晚？”白荣辉看见白余婧，边换鞋边问道。
“明天月考，在学校做了会儿作业。”白余婧无心回答白荣辉的问题。
“好好考。”白荣辉换好鞋，走进客厅，目光第一时间落在自己的大鱼缸上，面色骤然一变，“我的鱼怎么死了？”
只见鱼缸里，所有的金鱼全部翻着肚皮漂浮在了水面上，无一幸免。
白荣辉立即跑到了鱼缸前，用勺子将金鱼捞了起来，发现金鱼全没救了，脸上露出心疼的表情：“哎哟，我的鱼，早上出门的时候还活得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死了……”
全家人都知道白荣辉爱鱼，这会儿鱼死了，自然是伤心莫及。
白余婧走到鱼缸前，看着那些鱼，眼神划过一个不确定的想法。
趁白荣辉把鱼全部捞出来弄去厕所处理的时候，白余婧用手心舀了一些水，凑到鼻边闻了闻。
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消毒水有毒，不能直接倒鱼缸里。
白余婧明了。
等到苑秀清和白荣辉都进房休息时，白余婧敲响了苑棠的房间门。
苑棠正在书桌前做老师们给她发的试卷，打开门看到白余婧找她时，有些惊讶：“余婧？这么晚了，什么事？”
白余婧走了进来，关上门，压低了声音，表情极其紧张：“姐姐，尽早搬出去。”
这是第二个人对她说这样的话了。
苑棠感觉白余婧应该是知道点什么的，她问道：“怎么了？”
“搬出去。”白余婧没说其它的，只重复了这三个字，表情复杂欲泣，她抓着苑棠的手，眼里闪着泪花，“这个家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什么意思？”白余婧说的“这个家”，不是白余星一个人。
白余婧摇摇头，不肯再多说，畏畏缩缩地离开了苑棠的房间。
刚关上门，就看见白余星站在走廊上。
白余婧吓了一跳，随后憨憨地笑道：“哥，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我出来接水。”白余星拿着杯子去饮水机接水。
一切动作都很正常。
但白余婧仍然站在原地，她要看着白余星离开，她才敢动。
白余星边喝水，边往房间里走去。
在白余婧以为白余星终于踏入房间而松了一口气时，白余星又突然停下了脚步。
白余星端着杯子，脸微侧，对着白余婧说道：“祸从嘴出，我是不是早就跟你说过管好你的嘴。”
白余婧腿一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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