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层餐厅洗手间。
“坏蛋!”西瓜色的唇釉遮不住唇瓣上赤裸的伤痕,沈箬没好气的怨念声,扯动伤口疼得嘶了声。
“大坏蛋!”
好不容易到包间见到老师和师母,沈箬已经调整好情绪,她的‘迟到’京伯棠已经替她找好借口。
饭局相谈甚欢,但沈箬食不知味,师母不时看过来的眼神她明白,一定是被误会了。
唇上的伤那么清晰惨烈,实在找不到辩解的理由。
老师和师母有一个姑娘,婚礼定在9月份巴厘岛,这次除了是沈箬迟来的拜年送礼,也是两位邀请沈箬跟京伯棠去参加婚礼。
离开时,师母拉着沈箬聊天,“你学姐本来想请你当伴娘,思来想去几天,一来怕耽误你事,而来咱们小沈同学太漂亮。”
她笑着说,“学姐最爱拿我打趣。”
半真半假吧。
一辈子一次的婚礼,自然希望圆满。
送老师和师母离开,沈箬长叹声,双手揣进外套口袋,对京伯棠觉得尴尬难为情。
门童送来车钥匙,京伯棠先一步到车边,拉开车门,“要逛逛吗?”
摇摇头沈箬上车。
跟谢兰卿的关系不是男女朋友,是很隐晦难为情的关系,沈箬不知怎么开口去解释。
罗正能喊出京伯棠的姓氏,证明他和谢兰卿之间不会不认识。
“跟前男友聊得不愉快?”京伯棠单手把住方向盘,另一手的手肘搭在车门上,微微歪身,动作带着两分粗鲁的挑解领针,解开衬衣最上端的两粒纽扣。
情绪不显,温润如旧。
敏感的沈箬依旧从京伯棠粗鲁的动作中,察觉出了不悦。
沈箬缩了缩身,手指抠着外套的衣角,“师兄误会,我跟谢先生不是……”
“误会什么?”
京伯棠打断,算不上无礼,只是蛮让人意外,他是克制肃冷儒雅的气质和做派。
“误会你跟前男友聊得十分愉快,欲冰释前嫌,再续前缘?”
愣了几秒,低着头的沈箬忍不住笑出声,心里感激也释然,“谢谢师兄。”
“谢我什么呢,小师妹。”
打方向盘的时候,京伯棠似笑非笑地看过来,“小师妹的下一句不会是‘你是好人,但我们不合适’,先扬后抑的话术吧?”
“公平竞争,介意么。”
“若是觉得我唐突,你就不要回答,听了记在心里便是。有时候沉默的回应,对双方也是一种体面。”
沈箬受教,那就决定不回答,沉默。
三人下榻同一酒店,方便照顾,沈就跟沈箬是邻居,为避嫌,京伯棠跟沈箬的房间隔了一间客房。
情人节,寂寞的单身男女。
实在可以发生太多的事情。
邢楼一口给热茶呛着,咬着烟,在书桌上翻来倒去找打火机,“二哥,今儿情人节,您让我安排人去扫黄?”
“不是这么玩儿吧,大佬。”
“犯众怒啊。”
对方尊贵的二少爷不解释,沉冽命令,“去办。”
“我……”邢楼真是有苦说不出,这算什么事儿?哪个不识趣地招惹了二公子,情人节酒店家家爆满的档口让他安排人去扫黄。
没找着打火机,邢楼也挺燥的,出办公室逮着一人就要火,滑动手机翻联系人,“陶队,帮个忙,走一趟呗。”
叮咚叮咚的门铃声吓得沈箬一哆嗦,微恼地扭头看向门口,京伯棠正要开口之际。
可视门铃外,是穿制服的帅蜀黍。
门开,来人亮证件,指着执记录仪,“扫黄,身份证拿出来。”
等两位蜀黍进屋,邢楼才来到门口倚着挑着眉看屋内,单身男女不假,但两人穿着得体。那小姑娘还愣怔地拿着画笔,大抵是被深夜查房这事给吓到。
情节人的兴师动众,要查的原来是这位。
“你们结婚了吗?”
“为什么在同一个房间。”
“是什么关系。”
致命三连问,叫沈箬傻眼。
出示证件,表明关系和身份,绝对不是做那一类勾当,寻常普通的朋友关系,一起聊作品而已。
临走前,蜀黍善意提醒,“今晚严查,时间不早,劝你俩各回各屋,别在添什么误会。”
沈箬最怕警察蜀黍了,上次的洗钱案被审讯的事儿还历历在目,心有余悸。
执法者前脚离开,后脚京伯棠也离开。
画被敲门声毁了,没心情去改,沈箬喝了一小杯红酒压压惊决定去泡澡缓解压力早点休息。
顺势,给沈就打电话,提醒今晚严查,不要去做违法乱纪的事儿。
深夜一点多,京伯棠收到沈箬来电,“师兄,你有见到我手链吗?”
这边,沈箬已经把房间翻找遍,就差请人来去掏下水道口了,就是没找到玉骰子编的手链。
手链有铃铛,京伯棠印象深刻,“似乎从餐厅回来的路上,你手链就没在身上。”
“……”
京伯棠安慰她,“别急,我问问餐厅那边。”
高档餐厅,还没有出过客人确定东西掉在店内而找不回的事情,大半夜的人老板亲自带着人去餐厅找,说句地毯式搜索毫不过分。
许久给京三公子回电,“抱歉,真的没有找到。”
“监控呢?”
老板打了个信息差,“进电梯时确实有,但出电梯就没有。”
这句话已经说得够明显。
贵宾电梯里,谢公子跟小姑娘独处时,早就被罗正给盯着删掉,二公子的私事能让人瞧?
不可能。
话,京伯棠原封不动的转达。
“东西很重要对吗,跟他谈一谈。”他建议。
沈箬闷闷的嗯了声,思来想去,来回踱步,三杯酒下肚壮胆,拿电话拨号码,“司机先生……”
“我没在京城。”
好无情的一句话,还冷冰冰就没有下文。
挂电话,冯易扭头看先生的房间,这两位又玩儿什么游戏呢,玩儿什么小小只永远玩不过先生。
嗡嗡嗡。
手机响第一遍。
嗡嗡嗡。
手机响第二遍。
嗡嗡嗡。
手机响第三遍。
盯着大盘的谢公子懒懒移动视线,盯着那串酒店房间的座机号码,眉骨泛着一层幽冷。
轻嗤声,男人伸手拿打火机,挨着旁边的正是编绳的手链,白玉骰子在灯下泛着光晕。
隔五分钟。
第四遍,屏幕来电显示:小兔子。
呵。
舍得把他拉出黑名单是么?
算她有点良心,还记得他号码。
滑动,接通,开扩音。
“谢先生……”
电话里,男人挑着音儿,散漫撩人的一声嗯?
“谁教的你,半夜三更媚着嗓子给男人打电话?”
他向来主动进攻,最擅长反客为主,占据着不败之地的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