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太太有委屈一定要说。
简约婚礼,由两位姥姥操办的事谢兰卿知道,没有去过问,知道沈箬的乖巧懂事贴心,知道她想要跟他家人和平相处。
知道她的让步,为他考虑牺牲。
所以婚礼的事都顺着她,没有插手。
他跟她不太同。
这样的世家贵胄,重担,压力,兴衰荣辱,不会让他有太多的亲缘真心。增广贤文有云:慈不掌兵、义不经商、善不为官、情不立事、仁不从政。
慈善多情于他百害无一利。
他与家人的关系同她并没有什么关系,娶旁人不见得能让大家满意,但娶小兔子他满足,他满意。
何况,他并不需要任何人扶持帮助。
尊重长辈,孝顺是一回事,护她爱的人不受委屈,不需妥协讨好是另一回事,两者并不冲突。
下月十六婚礼。
只是怀里女人这么纤细娇柔。
十月怀胎,装着他和她的小宝宝。
怎能不心疼她。
不舍得低头吻掉她睫毛的泪,耐性地喂她吃东西,哄着,“不委屈,老公的错,嗯?”
提起来沈箬就气,掐他,身娇肉贵的他偏有一身结实冷硬的肌肉,想掐都找不到着力点。
一天天使不完的牛劲儿,真讨厌!
不痛不痒,由得她纵着她。
哄她吃完扯来湿巾给她擦嘴,谢公子是越来越来劲儿,“沈妹妹说,到底给不给。”
“什么给不给。”
他哼笑,捧着她的脸,明明不正经偏又矜贵的模样,“给你你委屈,不给……沈妹妹可不得怨我莺莺燕燕,乱吃醋。”
恍然大悟过来,他指的是那个。
她好气呀,抓过抱枕往他脸上怼。
她好‘强势’,小兔子急眼是要咬人的,“是我的,不准给别人的女人!”
她的这点‘小强势,醋劲’谢公子喜欢得不行。
他笑问,“什么?”
沈箬真的气到想去咬他,什么都懂,他就爱装傻逗她,“谢兰卿是我的,都是我的……”
谢兰卿一边说着知道了,一边看她吃醋发脾气的样子。
“这么爱我。”
她极其认真,“只爱你。”
明明想计较她昨晚丢下他‘孤身一人’,想计较谢太太不在乎谢先生一人躺被窝的凄凉和冷落。
她倒好,隔日穿着黑丝,包臀裙,性感内衣。
怎么去计较。
如何视而不见她的讨好?
跟谢公子一起,旅程都是说走就走,清晨时分,已经在湾流上,将将好的时间看着云层里逐渐显露的晨曦。
“好漂亮啊。”
谢兰卿搁下烟,过来抱她回床上休息,她勾着脖颈晃着双脚,喜滋滋地说真好。
“什么真好。”
陪着她一起躺下,褪去睡袍,摁在怀里,沈箬寻了个舒适的位置,“又一个日出的时候,身边还有兰卿先生。”
他嗯,挨在她耳边,温柔承诺,“兰卿先生会一直在。”
“陪着沈妹妹。”
“和小宝宝。”
在沈箬快要睡着时,忽听耳边男人一阵闷笑,她困,迷迷糊糊的问,“先生在笑什么。”
笑什么呢?
抱紧怀里的女人,谢兰卿低头亲吻她的发心,在那一年同沈烨一起出任务的时候,告诉他。
【沈烨,谢兰卿要娶沈箬。】
大概,妹控的沈烨会拔枪抵着他额头:娶你大爷,痴心妄想,滚一边去。
大概是这样吧。
……
朱美拉海滩的摩托艇锦标赛正在举行。
沈箬舍近求远,举着望远镜看的十分高兴,“不是说36号是黑马么,怎么落后那么长一截。”
罗正双手抱胸看24K高清直播,“还有机会。”
小兔子叹气,“我是真没有赌运,赌谁谁输。”
这点罗正不否认,太太的赌运真的很差,锦标赛不是她第一次下赌注,之前的几次真是赌谁谁输。
“嘿,美丽的小姐!”不知哪个不长眼的,在旁边游艇隔了十几米,远远地对着太太献殷勤。
罗正站前面挡着,笑眯眯地送上一个国际手势。在殷勤一句试试,立马上摩托艇过去收拾人。
沈箬看得十分投入压根不知道有人在献殷勤。
国际手势实在……很野蛮。
献殷勤的男人果然扭头离开,罗正嘁了声,有没有长眼睛,看不见这是王室的游艇。
磕嗨了发癫是么。
白先生聊着事情总会看向甲板位置,被邀请到王室游艇看比赛的各国资本大鳄不少,带着女伴的也不少。
在女士之中,漂亮的东方美人只有穿着浅草绿长裙的一位。
男士真诚地说,“您的女伴很美丽。”
谢公子傲慢的纠正,“我太太。”
男士很惊讶,下意识看贵公子的无名指,并没有戒指,察觉他的视线,有感觉到冒犯,贵公子威严地挑眉。
男士收回目光,“很抱歉。”
“a32项目——”
贵公子闭眼,握拳撑着脸颊,“不谈。”
想寻求项目合作的男士悻悻离开,真的很难搞懂这位贵公子的脾性。
一连几位想要找贵公子寻求合作机会的人都无功而返,不知这位为什么忽然间兴致全无。
神秘莫测的贵公子,连眼神都得不到一个,何谈项目?
海面上忽然间烟花炸响,摩托艇锦标赛已经结束,沈箬挥舞着手中的彩色小旗好兴奋地跑进来。
“兰卿先生,我赢了。”
她的兴奋同他的寡冷形成天差地别,但后者并未扫兴,优雅地张开怀抱等小兔子兴奋地扑到怀里,抚顺被风吹乱的长发。
“我赢了,我赌的34号赢了!”
情绪不显的谢兰卿挑眉,“这么高兴?”
为别的男人赢下比赛而高兴?
“因为先生呀。”
“嗯?”
她好会讨好人谢公子的心,小模样明艳灼目,“因为兰卿先生眷顾我,所以我也被老天爷眷顾呀。”
“因为我有兰卿先生,老天爷爷爱屋及乌。”
老天爷爷?
他稍稍疑惑,但矜贵的眉眼无疑漾着笑,“什么逻辑。”
哪里有什么逻辑,如果事事都讲逻辑,谁又来说明截然不同的两个人,高位者的谢公子为何愿为心爱的姑娘甘愿俯首。
“不知道,反正我赢了赌注。我给先生买礼物好不好。”
怎么样都好。
她记着他就好。
谢兰卿看着她笑,骨子里的舒懒劲儿外泄,确实被谢太太哄得太过舒坦,指骨扶紧软腰,若有似无的暧昧,姿态好不矜贵慵雅,“你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