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港画展结束到就迎来年节。
第一年,沈箬在白家,陪着两位姥姥看了热闹的戏,当晚睡得早,明日要去白家祖祠。
回屋,谢兰卿在篆香。
沈箬没说话枕着男人的腿静静陪着。
很久,点上香她才问。
“怎么爱篆香。”
“静心。”
沈箬歪头看端坐的男人,眼神相对,“兰卿先生的心很乱吗。”
“刚才不,现在乱。”
她眨眨眼,眼睛在问为什么。
他似笑非笑,摸着谢太太仍是胶原带白的脸蛋,“太太躺怀里,做不来柳下惠。”
谢先生好油嘴滑舌。
沈箬笑的花枝乱颤,搂紧男人的腰。
“先生现在身上的味道变雅致了,没有尼古丁。”
“太太要小宝宝,不是么。”
是这样没错。
沈箬觉得要抽烟劲儿这么大的谢公子戒烟肯定很难,谁想他收放自如说不抽就不抽。
不抽烟了不假,倒是变得爱吻她。
越吻越狠,虽然以前吻得也狠。
“明天,我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跟着你老公就行。”
隔日起了个大早,低调的车队有序前往国寺,起初沈箬以为白家的祖祠在国寺摆着享受香火。
结果车子绕着国寺绕圈,盘山公路进入深处,在国寺没有开放的地方才是白家祖祠。
藏于秀林,依山傍水。
如果从高空俯瞰,山林的造型走势还蛮像一条微蜷的龙。
接近山顶,一个进院一个进院的连着,最后一个进院威严庄重肃穆,双龙盘踞的照壁后,华表柱耸立正对宗祠位置,盘踞五爪九蟒,华表顶部朝天吼威严骇人。
两位老夫人在最前端,谢兰卿牵着沈箬在后,过门槛便是谢兰卿在最前端,他已然成为白家主理人。
净手,整理衣冠,旬芳请了香来,谢兰卿持香三拜进香折回,看了眼偷偷咽口水的谢太太。
未语,谢兰卿牵着沈箬的手,面对诸位祖宗,“十七代白家当家人白霰携妻沈箬见过列祖列宗。”
“诸位祖宗见证,今日吾妻沈箬入白氏族谱。”
当家人和当家主母跪拜祖宗,身后跟随那一溜的白家人才跟着下跪。
看似复杂,其实也简单。
只是人口昌荣繁盛,规矩和礼节搁在最前头,显得格外的严肃规制。
新年初一祭祖,这是白家雷打不动的规矩,管你姓甚名谁,管你高居何位,如何的建树功绩。
但凡在族谱,除生老病死,不敢不回来。
祭祖完,白家积压一年的事物也该摆上台面,要在当家人这儿得一个决断,从政经商讲究一个断不能丢了白家颜面,给家族抹黑。
大夫人陪同一起,几位舅舅给二公子压阵,茶厅里事情议不完。
离开的沈箬找了个地儿偷偷长吁一口,扭头跟冯易嘀咕,“好严肃,吓得我浑身僵硬。”
“每年都要这样吗。”
看她脸皮子煞白煞白的,岂会看不出她的畏惧。
越是规制肃穆的事情,越让她害怕。
冯易点头,“每年都这样,只是今年太太入族谱,规矩稍稍多一些。”
这地儿是祖祠沈箬不敢乱走,就在四角凉亭里喂鱼,一个个胖嘟嘟的不行,吃了些水果,百无聊赖刷着手机。
很久冯崇寻了来,“少夫人,二公子请您过去研墨。”
“啊?”
祖祠旁的偏厅,非常中式威严的书房,桌案边谢公子挨靠椅背,手里夹着一根烟没抽,就闻闻味。
房内不少头发花白的老者,年纪高于谢兰卿的中年男人。
旁的不认识,沈箬只跟几位舅舅问好,谢公子揉了烟,脱下外套递给下边的人,拆下袖扣慢慢卷起衣袖。
“舅舅们给囡囡红包了么。”
这话像是在问她。
沈箬抢着连连点头,小小声,“给了。”
早就给了,在白家她到大厅就给了。
几位舅舅都是冷面话少的不动声色,跟着的秘书疑亦或随从又掏口袋给红包,好事成双给双份,厚的不行。
书房内不少人称一句沈箬少夫人,也跟着给,都是两个厚厚的。
沈箬一边端庄,一边憋笑收。
这玩意,谁都喜欢,钱多钱少不重要,图一个高兴喜庆。
“囡囡,来。”
一大摞的红包沈箬拿都拿不下,冯易头一次觉得太太拎的包包小了,该换那一个草编包,特大特能装。
绕过桌案,沈箬站一边,被谢公子揽腰抱着拉到怀里,桌案中心摆着一叠厚厚的展开的族谱。
正对的一页是:嫡孙白霰。
“研墨,太太。”谢兰卿挨在沈箬耳边,微微低沉带着笑。
她极小声,“我不会……”
“我教你。”
下一瞬,男人宽厚温暖的手裹上来,徽墨的磨条,端砚的砚台,狼毫笔,沾墨,裹墨,刮墨,微微的墨香香气。
谢公子怀里抱着沈箬,丝毫不妨碍他那一身矜贵端雅,风姿凛凛,悍然不动的威仪挺俊。
他神情嫌少的郑重端庄,在嫡孙白霰旁竖着写下:嫡孙媳沈箬。
名字写完,未做停留,在下方写下:长子白长乐。
沈箬瞳孔一颤,扭头看眉眼专注的男人。
可以这样吗。
未出世的兰小草。
写好,搁笔,冯崇捧着族谱到诸位跟前,请诸位过目见证。
“这……”
六叔公看了看族谱,又抬头看谢兰卿,以为自己眼花特意戴上老花镜再看一遍。
舅舅摆手,“无妨。”
旁人不知谢公子失了一个孩子,几位舅舅是心知肚明的。
如此,就没有人再有异议,看过确认,族谱就给请了回去,这山上没什么好玩儿的。
离开时,谢兰卿带走沈箬摘来的一朵双色茶梅,白色花瓣淡粉色花蕊,拨去雪沫水嫩娇艳。
把住美人的软腰,初一喜庆,一身红裙的沈妹妹倚在谢公子怀里,常年不变的黑色西装。
男人英俊,女人娇媚。
极有镜头感的画面。
“喜欢茶花?”
“就是好看。”说完,一紧张,“不能摘吗。”
指尖捏着那支双色茶花在玩儿,谢兰卿摇头,折去花枝,停步,簪在谢太太发间。
指腹暧昧的揉了揉下巴。
“漂亮。”
沈妹妹恃宠生娇,要问个究竟,指腹抚弄谢公子喉结,那颗痣淡淡的,在锋锐的喉骨上极是性感。
“我还是花儿?”
皑皑白雪中,谢公子揉美人在怀,外套下隐秘地掐了把臀,很是风流浪荡,姿态却是持重又端雅。
直勾勾地看着她。
“我女人最漂亮。”
美人娇娇一哼,扭头,“二公子的女人……”
可多了去了。
拨她的脸回来,谢兰卿低头,吻上美人水润润的粉唇,“谢太太最漂亮,我的囡囡最美,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