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想，韩云瑶断然拒绝了张妈妈。
她是对韩老夫人没了亲情，可不代表她想要韩老夫人的命。
她真心想做的，是把楚氏与韩云菲的真面目揭露开来，让韩老夫人自己去懊悔。
张妈妈道：“姑娘就是心太软，落霞居那一对如此的心狠手辣，姑娘还对她们留着情面……”
瞧着雨燕过来了，张妈妈收了声。
韩云瑶不以为然。
她心软么？
若是真的心软，会给韩云菲下能毁了容貌的毒药？对一个女子来说，毁了一张脸，只会让她生不如死。
第二天，韩云瑶如常去给韩老夫人请安。
她吩咐了海棠苑的人，不要把她被烫伤的事情说出去，襄福堂那边也是毫无动静，想来也是韩老夫人心虚理亏，才保持了沉默。
待周先生看了韩云瑶写的大字，便皱紧了眉头：“怎么这般潦草！”
即便是有些恼，周先生的语气也是平静的，韩云瑶却红了脸。
雨燕忍不住上前解释道：“先生，我家姑娘受了伤，拿不得笔。”
韩云瑶轻轻斥了一声：“雨燕，下去！”
周先生上上下下打量着韩云瑶，见看不出异常，眉头皱得更深：“哪里伤了？”
韩云瑶叹了叹，淡淡道：“是学生不好，不当心烫了一下。”
周先生道：“既然如此，今日便多练一遍，勤方补拙！”
韩云瑶应是的同时，雨燕跪到韩云瑶身前，不管不顾地说道：“姑娘，奴婢一定要说，要打要罚，奴婢认了。”
不容韩云瑶反应，雨燕看向周先生，恳切道：“先生，昨日老夫人把刚熬好的药都泼到了姑娘身上，我家姑娘实在伤得不轻，便是昨日的字，姑娘都是忍着痛写的。”
韩云瑶喝到：“还不住口！”
该说的说完，雨燕磕了个头，抹着眼泪退了出去。
周先生坐下，默然半晌，方缓缓问道：“心中可有怨？”
怨？
韩云瑶认真的想了一想。
“先生，”韩云瑶嘴角弯起，“我不怨。”
周先生意外，追问道：“为何？”
韩云瑶真挚的笑开：“我得到了上苍的厚爱，何必怨？”
已经重活一世，她得到了重来一次的机会，这的的确确是上苍对她的厚爱。
周先生讶异，虽然不解，却没有深究，只是道：“瑶儿，人生万般难千般苦，心中装不得怨，唯有放开心胸，才对得起自己，才不枉在人世走这一遭。”
这话韩云瑶并不认同，但还是点了点头。
毕竟各人境遇不同，想法不同，没必要争执。
她的路，只能按照她想的走下去。
周先生道：“你还小，往后要遇到的事会更多，若事事计较，难的只是自己。”
韩云瑶垂眸，静静听着。
或许周先生是好意，她心领就是。
末了，周先生叹道：“身为女子，难呐。”
韩云瑶心中一动。
或许是周先生想到了什么。
外人看来周先生潇洒自如，但女子无夫无子，便如无根浮萍一般，想想也是不好过的吧。
接下来的日子，不止韩老夫人与吴氏，孙氏也请了好几个有名望的大夫去落霞居，但折腾来折腾去，韩云菲的状况却不见好。
雨秋每天都要念一念落霞居那边的情况，把韩云菲的疯状形容得活灵活现。
其实，就是雨秋不说，韩云瑶也想象得出，楚氏母女她了解得很呢。
楚氏忙着照顾韩云菲，她这边便落了个清净。
那些不怀好意的点心，韩云菲做作的嘴脸，楚氏的装模作样都不在眼前出现，韩云瑶过的安静淡然。
吴氏待韩云瑶的态度，亦很淡然。
韩云瑶无奈，只希望时间能改变一切。
这天，封子珞那边传来了一个消息。
雨秋从外面听说了什么，急忙忙地跑回来，气息还未调匀，就大惊小怪地道：“姑娘……着火了呢……”
张妈妈立时斥道：“成何体统，有话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