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入了秋，这天还是有些热，姐姐，我们去吃碗冰酪吧，姨娘做的冰酪跟别人的不一样呢。”韩云菲望着落霞居的方向说道。
韩云瑶微笑点头。
她已等得不耐烦了，尽快让韩云菲了了心愿才是。
去到落霞居，楚姨娘一脸的惊喜：“哎呀，瑶儿怎么来了？啊不，瑶儿你别误会，我这是欢喜呢，你能来太好了……”
韩云菲嚷道：“姨娘，外面太热，你快去拿冰酪来给我们吃。”
楚姨娘连声应着，叫人去端来了两碗冰酪。
洒了切碎的瓜果的白色乳酪盛在碧绿的玉碗中，看上去赏心悦目，因着加了冰块，上面更是飘起淡淡的白雾。
的确是解热的好东西。
韩云瑶看了身后的雨燕一眼。
楚氏亲手把碗递到韩云瑶面前，未待韩云瑶动作，雨燕莽莽撞撞地一脚插到韩云瑶与楚氏之间，就要伸手去接那碗。
楚氏往后一退。
雨燕直直地把胳膊伸过去，竟是抢夺一样，从楚氏手中拿过了碗。
“咣”的一声，玉碗落地。
雨燕的裙子上都是冰酪，瞧着狼狈不堪。
“雨燕！”韩云瑶站起，厉声喝到：“这是作甚，当着姨娘的面如此不知规矩，还不给姨娘赔罪！”
雨燕“扑通”一下跪倒在楚姨娘身前，哭到：“姨娘恕罪，奴婢是热得中了暑，脑子犯浑了……”
楚氏脸色又青又白，双手还保持着捧碗的姿势，没有开口。
真要论起来，嫡出小姐身边的大丫鬟是比姨娘还要得脸的，若是楚氏犯了错，雨燕还可以说上几句。
现下雨燕这样跪了，如若传出去，楚氏根本不占理。
楚氏反应极快，当即扶起雨燕，说道：“雨燕这是不当心，何来赔罪一说，瑶儿这是要折煞我呀。”
韩云瑶瞪了雨燕一眼，雨燕默不作声，站到韩云瑶身后。
韩云菲咬唇，接着看向楚氏：“姨娘，再给姐姐拿一碗去。”
楚氏低了低头，复又抬眼赔笑道：“我今日只做了这些，没有了，哪日有了，我给瑶儿送去。”
韩云菲跺脚：“姨娘真是……”
楚氏道：“这冰酪用的水是凌云山的泉水，所以难得，做得少。”
“这样么，那改日我定要尝一尝。”
说罢，韩云瑶与楚氏告辞，出了落霞居。
雨燕一路上兜着裙子，走得小心。
韩云瑶笑道：“看你这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是捡了宝贝呢。”
“可不就是宝，”雨燕也笑：“姑娘，这些够吧？”
韩云瑶看向雨燕裙子上沾染着的白色乳酪，点头道：“你放心，足够了。”
韩云瑶几乎可以断定，这一碗冰酪里面，有毒。
从韩云菲主动示好的那一刻起，韩云瑶就等着这一天。
她设想过很多个可能，但没想到楚氏母女用了最简单，也是最愚蠢的这一招。
当然，出事之后，有韩老夫人的庇护，楚氏母女完全可以推个干干净净。
思及此，韩云瑶难以抑制心底的悲哀。
这个家里唯一应该全心全意护着她的母亲，对她的态度摇摆不定，至于其他人，又能如何？
所以，楚氏母女看起来的蠢招，却一击必中。
忽然的，韩云瑶后悔了。
或许她应该将计就计，看一看母亲的反应。
真的会不在乎她吗？
韩云瑶正恍惚着，张妈妈过来唤道：“姑娘？”
立即，韩云瑶回神。
张妈妈点了点头，将一根银针递给韩云瑶看。
银针乌黑，结果无需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