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道：“菲儿，大夫不是说你见不得风么，怎么就出来了？”
跟着韩云菲的落雁慌张答道：“夫人，姑娘在房里闷了多日，今日只想着出来走走，这就回了。”
韩云菲问向韩云瑶：“姐姐，这回进宫又得了什么好东西，给妹妹开开眼吧。”
“菲儿，还是快回房吧，免得受了风加重了伤势。”韩云瑶道。
韩云菲的嗓音突兀地拔高：“姐姐作甚这么小气，我只是看一看，难不成还能抢了你的？”
韩云瑶诧异：“菲儿！”
吴氏吓了一跳，对落雁道：“快把姑娘扶回去。”
“不！”韩云菲嘶喊着，朝着落雁就挥了一个巴掌。
“菲儿！”眼看着就要闹起来，楚氏叫着匆匆赶来了。
不同于韩云菲的精致装扮，楚氏头发蓬乱，衣裳不整，脸色更是发青。
楚氏走近，踹了落雁一脚。
可怜落雁先是挨了巴掌，这会儿又挨踢，坐倒在地上呜呜地哭着。
吴氏大惊。
楚氏喝到：“你个小蹄子，我只不过打了个盹，你就把姑娘带了出来，你说，你是何居心？”
骂完落雁，楚氏小心翼翼凑近韩云菲，柔声道：“好菲儿，这就回去吧，外头太阳毒，当心晒了你……”
见了楚氏，韩云菲的疯状消失，只乖巧地靠到了楚氏肩上。
楚氏这才看向吴氏，说道：“夫人，对不住，这丫头病了多日，脑子也病糊涂了，还请夫人莫怪。”
“菲儿她……”吴氏犹豫着：“大夫怎么说，怎么菲儿好像病得更厉害了？”
“不是的，”楚氏脸一白，急切道：“菲儿已经好了不少了，这回是昨日没有睡好，才犯糊涂了。”
吴氏道：“哦，那快回去吧，叫菲儿好生歇着。”
眼看着楚氏母女走远，吴氏摇着头喃喃道：“瑶儿，我瞧着菲儿不太对呢，不是说静养就好了吗，怎么越养越不对了，菲儿这病，也不像是那么简单呐。”
韩云瑶还未回答，不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喊叫。
“是她害了我……”
紧接着，便是女子呜咽的话音，听不清在说些什么了。
韩云瑶可以想象得出，是韩云菲喊起来，然后被楚氏捂了嘴。
难道，韩云菲觉出了什么？
看着喊声传来的方向，韩云瑶扬起了下颌。
她既动了手，就不怕被知道，甚至，她是希望楚氏母女知道的。
是了，她韩云瑶，再已不是当初那个懦弱无能又单蠢的女孩子。
既然要交锋，就真刀真枪的来吧。
过得几日，韩云菲忽然出现在海棠苑。
雨秋愣在原地，竟然好一会儿没有反应过来。
还是雨燕上前道：“二姑娘来了，请二姑娘稍待，我这就去回禀姑娘。”
看着傻傻的雨秋，韩云菲重重地嗤了一声。
见了韩云瑶，韩云菲却是收起了锋芒，低眉垂首地说道：“姐姐，我这段时日实在是憋闷坏了，这才来寻姐姐说说话，姐姐你……不会嫌我烦吧？”
瞧着韩云菲面上的纱，韩云瑶道：“妹妹大好了？”
韩云菲叹气，将面纱掀开一角，伸了脖子到韩云瑶眼前，道：“姐姐你看。”
饶是有了心理准备，韩云瑶还是吃了一惊。
韩云菲面颊上深紫色的两道痕迹，看上去颇有些恐怖。
“姐姐吓到了？”韩云菲赫然道：“我自己也不敢看呢，那天我着了急，把房里的镜子都砸了，唉……”
唔，韩云瑶点头，那才是韩云菲的行事风格。
“事到如今我也无可奈何，只能每天喝那些个劳什子药汤，希望能好一点吧。”
说着，韩云菲晃着两条腿，脚尖在地面划来划去，倒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一样。
韩云瑶道：“妹妹放心，你会好的。”
“姐姐，我日后来寻你，你不要赶我哦，我这个样子出不得门，家里能说上话的，也只有你了。”
韩云瑶不动声色，看着韩云菲的作态。
事出反常必有妖，韩云菲如此，定是有别的打算。
事实上，韩云菲说着常常来寻韩云瑶，一月之中也只不过来了三两次。
虽然还是不出门，韩云菲却恢复了往常的作息，给韩老夫人请安，给吴氏请安，闲了就在院子里逛，见了人笑容可掬。
一段时间下来，便有很多下人同情起韩云菲。
好好的小姑娘很可能毁了脸，毕竟是很容易得人可怜的事。
这一日，韩云菲约韩云瑶在园子里逛，走着走着，到了落霞居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