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我离开这里。”
于静似乎是担心年玉卿不答应一般,继续道,“只要带我离开郴国就可以,我不会缠着你。”
“那你要去哪里?”
“去哪里?”于静露出一丝苦笑,“天大地大,总有我的一席之地,只要不是在这里就可以,我想去看看外面是什么样子的,也许是一处有山有水的地方,也许是骑着马儿在草原上自由的奔驰着。”
说这话时,于静眼里带着满满的憧憬。
年玉卿却是沉默着,没有立刻给出他的答案。
许久之后,年玉卿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你会功夫?”
“不会……”于静低垂下手。
“我脖间还传来隐痛意,难道不是你所为?”
于静咬唇道,“那是我跟着父皇的侍卫学得一招,用来防身的,我只是出于本能……”
闻言,年玉卿轻咳了一声,脸上有了一丝尴尬之色。
“那你想好了吗?我们两人的时间都不多。”
“我想知道你具体要做什么?”
于是,于静将自己原本就已经计划好的事情,告诉了年玉卿。
年玉卿听完后,才明白这于静只怕早就想好要离开皇宫了,而他的出现只是给了她提前计划的契机。
“只是,万一要是失败了呢?”
“失败了,就是失败了,你我都无性命之忧,若是成功了,你我得到自由之身,何乐而不为呢?”
“的确如此。”
年玉卿淡淡一笑,是啊,不管是失败还是成功,都不会有性命之忧,虽说于静的计划有些幼稚,但也是可以一试,于是他答应了。
天渐渐的暗了下来,门外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年太子,你最好给朕一个解释。”
于文洋进屋来,看着床上那衣衫不整的两人,厉声道。
不过,于文洋心里却是微微松了一口气,有了此事,很多事情就好办了。
对于于静,于文洋没什么感情,然而看着她此刻那有些狼狈的样子,他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的愧疚又冒了出来。
毕竟是父皇收养的女儿,他也要为了皇家的面子着想,所以进屋之前,他没有带人进来。
年玉卿冷漠一笑,真是明知故问,他还想要他的解释呢。
而于静一直埋着头,低低的抽泣着。
“在我解释之前,你给我解释一下,为何她会出现在被护卫层层把守的地方?”
年玉卿阴沉着脸质问着,若不是于静这女子应变能力极强,只怕此刻真的已经发生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方。
之前就一直听闻逍遥宫的宫主烈焰是一个心机很重,又心狠手辣之人,今日他算是真正的见识了,两人本就没什么交集,若说恩怨,那也是国家上的冲突。
可那也应该是上战场上一较高下,可是却在暗地里耍阴招。
于文洋面不改色道,“可是朕先问你的。”
然而,于静那低低抽泣的声音,还是让于文洋有了一丝罪恶感。
沉默了片刻,于文洋上前安抚道,“静儿,皇兄一定会为你做主,不会让你白白的受欺负。”
于静抬眸看着于文洋,那眼眶中还有泪花,“皇兄,臣妹能问皇兄一个问题吗?”
“你问吧。”于文洋已经猜到了一丝。
于静抿唇,问道,“皇兄,可曾后悔自己做过的决定,哪怕是一点点。”
闻言,于文洋的手握了握,上前轻拍了一下于静的肩膀,“朕的决定从来不曾后悔过,不管是对任何人。”
那隐晦的一句话,于静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却也是让她心里哇凉的答案,皇兄的意思是,为了他的目的,他可以牺牲任何人,更何况还是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
呵呵,于静啊于静,你究竟还在期待些什么呢?
这样的答案,不是早就心里有数了嘛?
可是心还是会痛,她于静还留在这个皇宫,就是一个笑话罢了。
于文洋心知他的话对于于静来说的确有些残忍,可是他也无法说出哄骗人的话来。
但终归,于文洋心里慢慢的没了那种愧疚感,毕竟此事对于于静来说,也算是好事,不是吗?
年玉卿是个值得托付的男人,即便没有感情,一旦成为他的女人,他便会负起责任来。
如此想着,于文洋心里的负罪感也渐渐减少了,心里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只是,于文洋忽然觉得脖子一凉,而很快的,他被点了穴道。
“你……”
“皇兄,妹妹要对不住了,没有你这句话,妹妹我还无法狠下心来,既然皇兄对我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没有一丝感情,我也就不用顾虑那么多了。”
于文洋一动不动的站着,此刻心里已经明了,方才他进来所看见的,不过是一场戏,于静跟年玉卿什么都没发生。
只是,于文洋不解的看着年玉卿,年玉卿的内力都被封了,怎会……
“听过逆脉冲穴吗?”
那是一种很极端的功夫,也可以说是一种自残的功夫,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冲开被封的穴道。
但是,一旦使用此功夫,会失去一半的内力,习武之人,在乎的就是内力,所以不会有人为了习此功夫,而做出自损的事情。
只是,年玉卿却是个例外。
“你们以为这样,就可以离开吗?”于文洋冷哼一声,“于静,若说之前朕对你还所亏欠,但是,从此刻开始,你与朕的兄妹之情已尽,朕不会对背叛朕的人仁慈。”
于静脸色有些惨败,年玉卿看了看于静,似乎在告诉她,既然已经做了,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于静垂下眼帘,沉默了好一会,当她再抬起头来时,那双黑眸里充满了坚定。
她心里很清楚,此事过后,即便还留着命,却跟废人无疑。
她没了父皇,也没了最后的亲情。
“赶紧进行下一步吧,我失去了一半的内力,一会禁卫军前来,我们就没办法走了。”
“你们现在已经走不了了。”
淡漠的声音传来,而来人便是于文浩。
于文浩推门进来,目光深冷,“静儿,放了陛下,本王让你们走。”
“不能放他们离开。”于文洋冷声道。
“皇兄,此事交给臣弟来解决吧。”
于文浩也是刚收到消息不久,得知于静去了关押年玉卿的宫殿,还是于文洋授意的,其目的于文浩只要想想就知道于文洋要做什么。
他火速进宫,想要阻止,奈何却是来不及了。
年玉卿虽说年纪尚轻,可是却不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怎会轻易被算计。
只是,于文浩没想到的却是,于静竟然会与于文浩联手起来背叛郴国,还将皇兄当为人质。
若不是于文洋身体日渐羸弱,又怎会失去警惕呢!
此刻,于文浩只想着能够尽快解决此事。
而于文洋自然是明白于文浩那话里的意思,于文浩看似对什么都冷漠无情,其实不然,于文浩很容易心软,凡事都会给别人留点后路。
于文洋却是最很背叛,背叛他的人他绝对不能原谅,即便是他利用过于静,可那也是身为公主的责任,为国家牺牲是理所当然的。
可是,这个忘恩负义的于静,全然不顾及郴国对她的养育之恩,联合外人算计于他。
而他虽说是利用,可是却也能为她寻得一门好亲事,不是吗?
想到这里,于文洋面不改色道,“文浩,别管我,不能让他们两个人离开这里。”
“皇兄,是你有错再先,她只是在保护自己,不管如何,都该留她一条活路。”
年玉卿打断两人,“我不想伤害任何人,我只想安全的离开郴国,仅此而已,你若是想让他无事,最好不要乱来,不然后果自负。”
“年太子,你可别忘了,这里可是郴国,不是你年国。”于文浩冷然道,“你以为抓了皇上,就能离开吗?若不是看在她昔日与你的情意上,你连谈资格的条件都没有。”
年玉卿讽刺一笑,“我怎会不知自己的处境,又怎敢忘了这里,囚禁了我半月,只是你们还真是让我吃惊,曾经的逍遥宫宫主成为了郴国的陛下,而当初那个只是她手下的男人,对她唯命是从的男人,竟然成了王爷,呵呵……”
于文浩脸色微微一变,“不管你说什么,放了皇上,我让你走。”
闻言,年玉卿却是看了看于静,坚定道,“还有她。”
、然而,年玉卿心里很清楚,他跟于静是不太可能这么轻松离开的。
被抓的这些日子,年玉卿就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总觉得郴国对年国出兵醉卧之意不在就酒。
而且从一开始似乎就是针对他来的,就像给他挖了陷阱,让他明知道有危险,却还是甘心跳下去。
只不过,那个人究竟是于文洋还是于文浩,却有待考究。
“于静乃是郴国的公主,去留由不得你来说。”于文浩淡漠道,“这已经是我最后的底线,放了皇上,你立刻就可以离开。”
“我既已答应带她离开这里,便会守诺,她在这里过得不好,随时都要担心自己哪一天是不是被利用,况且,她跟你们没有血缘关系,她走,不过是少了一个人罢了,对你们没有任何损失不是吗?”
话落,年玉卿继续道,“你跟在她身边也那么多年,她所向往的你更清楚,你又怎会忍心强留下一个渴望自由的姑娘?若是她知道,她真心相待的人,变成如今这般,你猜她有多难受?”
虽然没有提及名字,可是彼此间都很清楚,那个她是谁。
而年玉卿也知道,于文浩对夜凝兮绝对不是主仆之情,当初他缠在夜凝兮身边时,于文浩就充当一个护花使者,不让他靠近夜凝兮,所以他才会几次提及夜凝兮,因为他感觉得到,于文浩对夜凝兮的感情隐藏的很深。
而年玉卿是妒忌于文浩的,因为在夜凝兮最需要依靠的时候,于文浩在她的身边,陪着她走过了那段黑暗的日子,能陪在夜凝兮的身边,陪着她,为她做很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