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归棠靠在阿吉利亚的肩膀上,眼眸克制不住的微微颤抖,睫毛像是被惊扰的蝶翼。
阿吉利亚感觉她似乎抖了一下,垂眸看见她脸色有点不太正常的红,用手轻轻摸了一下她的脸。
他怕谢归棠生病。
被摸了一下脸之后,她无意识的很小声呜咽一下,然后用脸颊摩擦两下他的手。
阿吉利亚像是被高冷小动物贴贴了一样,迅速把她抱到怀里。
她身上的温度好像确实有点不太正常,阿吉利亚让查尔斯把测温枪拿来。
话音刚落,陈观礼已经把东西递给阿吉利亚了,阿吉利亚没给他半个好眼色的拿过他手里的东西。
陈观礼和阿托斯勒他们也很担心谢归棠的身份状况。
测温枪发出“滴”的一声,谢归棠猛然从梦中醒过来,她迎面就看见自己对面的陈观礼。
看见他那张脸,她抬手就是一巴掌,陈观礼茫然的看她,尚且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他……干什么了?
为什么突然给他一巴掌?
这一巴掌之后,整个飞行器里都很安静,阿托斯勒和阿吉利亚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陈观礼用手背抹了一下他的唇角,麻麻辣辣的,还好没流血。
“我做什么不好的事了吗?”
“我做您讨厌的事了?”
阿吉利亚看了一眼测温枪,正常阈值,没有生病发烧。
周围很多目光看过来,飞行器跃迁的声音和其他人的低声说话声传入耳中。
世界逐渐清晰。
她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刚才做了个……离谱的梦。
而面前的陈观礼被无辜迁怒了。
糟糕,现在怎么办?
谢归棠的大脑飞速运转,她在回想陈观礼到底有没有什么小错误能让她现在拿出来应付过这个局面。
想半天,好像没有。
没办法了,她只能默默说了一句,“你今天为什么左脚先上飞行器?”
陈观礼真的懵了。
这……他左脚先上飞行器了吗?
他试图回想,但是这种细节他真想不起来了,而且,他左脚先上怎么了?
她不喜欢别人左脚先上?
陈观礼陷入了大脑风暴。
而阿吉利亚觉得,她可能只是看陈观礼不顺眼所以找的借口而已。
没关系,对于陈观礼挨打,他乐见其成,姓陈的早就应该挨打了。
而阿托斯勒觉得,难道是谢小姐觉得陈观礼上次展示的不好?以至于再次看见他的脸才会很不高兴?
很有可能,毕竟除此之外阿托斯勒也想不到其他原因了。
之前都还好好的,唯一的意外就是之前那次深夜访问,之后他们就开始返航了。
如果有问题,那大概率就是陈观礼之前的表现让她很不满意了。
而阿托斯勒的副官于深却从这一巴掌想到了更多。
他记得没错的话,陈队应该是和他们队长一起获得了展示资格,后来俩人还一起被阿吉利亚队长给揍了一顿。
而最后他们北极熊军团入选,陈队却明显落选了。
综合考虑,他觉得陈队应该是……不行。
给了展示资格,但是却遇到一个“不行”的哨兵,那被打一巴掌也确实不怨。
陈观礼不知道,短短一瞬间,飞行器里的其他人到底都想了一些什么东西。
陈观礼被以一个莫须有的理由打了一巴掌,但是没有任何人为他申冤。
笑死,这里全员都是他的敌人,怎么可能给他个大尾巴狼申冤。
再说了,他是没吃还是没喝?一巴掌而已,他一点也不怨。
查尔斯面色平静,心里却在想,这一巴掌打的好啊。
这巴掌又响又亮,好的不得了,唯一遗憾的就是怎么没一巴掌打死他呢?
——
另一个飞行器里。
白吉垂眸看着杯子里的水,里面有一朵鹅黄色的山茶花,在水里飘荡起伏。
她旁边坐着两个拘谨的哨兵,只不过一个拘谨的很明显,一个强装镇定而已。
菲林此时像个木头人,他浑身上下几乎只有眼珠子在动,他不知道自己此时要怎么做。
他想靠近她,但是又怕唐突了她,大脑里乱七八糟的想法一茬接着一茬。
而叶思桃托着脸在白吉另外一边,她在看白吉。
她觉得白小姐像是从被供奉的神像里走出来的神明一样。
白色的头发散落在她的肩膀上,她的头发里编制着一些五色宝石,腰上挂着一个奇怪的器具。
叶思桃搜索过星网,才知道原来这是“经筒”,她越走近白吉,越觉得她充满了神秘。
她觉得白吉像是那种清冷而高贵的神祇,那种神明在人世间的某种化身。
叶思桃虽然是个女孩子,但是她年少就混迹在哨兵的队伍里,不论是之前的队长顾蕴时与缨尘还是其他的队友们,和白吉都不一样。
叶思桃觉得她和所有人都不一样,白吉是她从没接触过的类型,她太神秘了,而自己想要探索都不知道从何开始。
短暂接触,她对自己这位以后将要效忠一生的向导有了几个浅显的印象。
「神秘」「清冷」「寡言」
——
跃迁很快结束。
阿奇森那边已经派人在北区跃迁点那边接应谢归棠他们。
飞行器停靠,舱门即将打开的时候,阿吉利亚把他的外套和披风给谢归棠裹上了。
北区气温和南区是天差地别。
舱门一开,外面的冷气扑面而来,在跃迁点里都这么冷,这要是出去了,那不得给人冻成冰雕了。
谢归棠被冷气一吹,瞬间精神了。
外面是一排排严阵以待的持枪大兵,清一色的黑色武装作战服,黑色的军制披风,宽沿军帽,长靴,护目镜,手持枪械,目不斜视。
他们的银白色臂章上显示的是北14区,虎鲸特战队,是克洛伊德的兵。
而在另外一侧,是蓝黑色的作战服,他们的臂章上是东14区沧溟特战队,是傅照的队伍。
舱门一打开,谢归棠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傅照,他身边还站着一个陌生的哨兵。
她好久没见傅照了,高兴的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傅照微微躬身,用额头贴了一下她的脸。
随后他又摘下手套摸了摸她的手,没有感觉太凉才放心。
“北14区已经准备好了你们的住处,这段时间辛苦了。”
“我听说了你们那边的情况,”他摸摸谢归棠的头,然后肯定的说,“做的很棒。”
旁边那个黑白渐变狼尾头发的哨兵对谢归棠非常不好意思的说,“我们队长实在起不来身,抱歉,实在抱歉。”
“是我们虎鲸小队怠慢了几位。”
阿吉利亚和陈观礼他们站在谢归棠身后,作为正经同僚,阿托斯勒他们还是有点同僚之宜的。
阿托斯勒拍拍克洛伊德副官的肩膀,然后有点担忧的问他,“克洛伊德还能行吗?”
他不会是要挂了吧?
这话问的,克洛伊德的副官觉得阿托斯勒队长对他们队长有点同僚之宜,但是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