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沫汀用上自己全部肢体动作来和傅战冷解释这件荒唐的事:“你听我说,唐雪梨只是为了帮我隐瞒,这里,跟铉晨有关系的,只有你。”
傅战冷握紧他的手腕,一会的功夫,他的嘴唇仅剩最后的血色,苍白从周围向里持续蔓延,他眯缝着眼睛:“你觉得我会跟除你之外别的女人有关系?”
在他看来,那样才是真正的荒唐。
“我也想相信你啊。”可以听得出来,孙沫汀内心的无奈,好像相信他需要费好大力气一样,傅战冷不明白,在她心里自己难不成就是个玩弄感情的纨绔大少?甚至是花花公子?
孙沫汀索性放弃解释,从包里抽出两张纸递给他,两张都是亲子鉴定的报告,一张契合度高达百分之九九。
“我一直觉得那孩子的眉眼像极了一个人,莫名的熟悉感,那天幸亏雪梨提醒,他长得好像缩小版的傅战冷。”
另一张是孙沫汀和铉晨的,契合度低到连亲戚关系都沾不上边。
“这怎么可能?”傅战冷还是不能相信。
孙沫汀笑了笑,那个表情在自己拿到亲子鉴定报告的时候也非常惊讶:“这就是我为什么断定我跟铉晨没有任何关系,我也很想很想去相信你。”
可这相信即便固若金汤也抵不过现实,可能这就是生活吧,避开所有幻想的真实。
傅战冷几乎是瞬间从床上坐起来,眼睛里很多情绪掺杂在一起,更多的是认真,孙沫汀就这么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眸,没有移开。
“我发誓除你之外,不会有任何人有这样的机会,如果有,我就……”孙沫汀推了他的脸一下,她又没说要怎样,动不动的发什么誓。
没错,现在的孙沫汀十分后怕誓言这种东西,分分钟就会应验的感觉。她千疮百孔的人生已经再也经不起任何折腾了。
所以,给自己挖坑的事情尽量少做。
孙沫汀有些不怎么开心,语气中透着自己都没能察觉的怨气:“你身边的桃花那么多,几乎每个人都想做总裁夫人,谁知道哪个动了什么歪心思。”
孙沫汀做出一副这件事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的样子,傅战冷真不知这女人心里在想什么。他的身边除了她哪里还有别的女人。
“你的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难道不是吗,那个面容姣好的明星,传说身价55亿,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进了监狱,但相传是你的未婚妻不是,万一铉晨是……”
傅战冷的眼神充满透着愤怒的红光,说真的,她从未见过他这样样子,而且还是忽然性的,下意识往后退去被他紧紧攥住手腕,失去理智的傅战冷越发用力。
孙沫汀的手腕好像要断掉似的,她吃痛的喊出声:“放开,你弄疼我了。”
傅战冷手上的力道松了些,可身上的戾气和阴冷的眼神没有减轻半分:“你可知道你说的这个人就是三年前促成那场车祸导致你丢了记忆的云雨晴。”
再次说起这个名字,傅战冷恨意依旧,即便孙沫汀现在完好无损的站在她面前,孙沫汀愣愣的看着他,手不自觉地摸向自己的心脏。
奇怪,失去记忆的她本该没什么感觉,却在听到‘云雨晴’这个名字心里不断涌出愤怒,她当真是后悔提到这个人。
在门外看了许久也没能看明白的护士抬起手好几次才敲响采血室的门,进来的时候尴尬的笑了两声:“我来取血,你们……你们就当我是不存在的空气。”
待护士出去后,孙沫汀用力掰傅战冷握着自己手腕的手:“提到她是我不应该,抱歉,采了这么多血肯定累了。好好休息。我还要去看看唐如凯。”
刚刚起身的孙沫汀被傅战冷拉了回来,惯性大到孙沫汀拾不过脚,整个人趴在他的身上,清淡的冷水香带着莫名的熟悉感围绕在鼻尖。孙沫汀一时间竟忘记挣扎。
耳边他的轻声细语传过来:“明明你才是受伤最多的那个,我刚刚不该发脾气,对不起。别走,我错过你的那三年,我想听听你是如何度过的。”
孙沫汀沉默了许久许久,在傅战冷的心跳声中,她踌躇不决。
“老规矩,你如果不愿说就当我没问。”
他感觉到怀里的人开始慢慢放松,手指轻轻的在他心脏处叩着,说起这段往事似乎带动了很大的情绪,床头柜上证明她和铉晨没有关系的亲子报告十分刺眼。
“这三年来我最喜欢的地方就是莱茵庄园,那个庄园是意大利人建造的,直到现在都保留一些西方人的管理习惯……”孙沫汀娓娓道来,她没发现自己对莱茵庄园的印象竟如此之好。
铉晨的手术进行的很成功,顾医生出来的时候以为会见到那个今天转化成冒失鬼的孙沫汀,握紧他的手露出期待的眼神,打开手术室刹那。
果然有一道倩影跑过来,握紧他的手,期待的眼神,五官却不对:“唐小姐,手术进行的很成功。顾医生张望四周,走廊里连散步的病人都没有。
“可是……他这心脏如果出院,需要多久复查一次呢?”唐雪梨还是担心,她不知道那孩子的病严重要什么程度,心脏病患者一辈子逃不出这个称呼的大有人在。
他还是个孩子……
“出院一个月以后来复查,如果没有什么问题,下一次可以等到他结婚的时候。”
唐雪梨激动的满脸泪水,顾医生实在看不下去,递给她一包纸巾,她连道谢的话都说不出来,她拿出手机孙沫汀打电话,几次因为模糊的眼泪摁错。
孙沫汀避开唐云礼的复仇同傅战冷将这三年的生活描述给她听,从莱茵庄园到麻省理工学院,直至后来与他重逢。
“你看,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可上帝怜惜,终究不愿让我一个人生活。”让傅战冷松了口气的是这三年来,孙沫汀并没有受多少苦难。
其实他要的只有这么简单,即便她的世界里没有他。
他轻轻的撩了下遮住她脸庞长发,为她掖到耳后,孙沫汀的手机振动,她忽然从他身上离开,倒吸凉气:“我们在这多久了,铉晨的手术……”
她愣愣的看着手机,根本下去手滑动接听,恢复些力气的傅战冷起身替他决定,接听后摁下免体检,唐雪梨盈盈的哭声从听筒里传来。
还未听结果,两人心里便有了猜想,傅战冷的全身震了下:“孩子呢?”他不敢问手术有没有成功,只是一昧的问孩子在哪里。
孙沫汀的心好像被人揪住,眼眶迅速红了起来,终究还是因为她……
“顾医生是我见过医术最高明的医生,你们快点来,我现在要去给他做面锦旗……”唐雪梨自顾自的说着话,报了铉晨在住院部的病房号后便挂断电话。
因为她真的要去给顾医生做面锦旗。
孙沫汀不确定的看向傅战冷,反手也握住他的手臂:“雪梨的意思是手术成功了?”
傅战冷抚上她的脸颊:“沫汀,答应我,再去做一遍亲子鉴定。”
孙沫汀摇了摇头,这份亲子鉴定就是她亲自带着铉晨去做的,刚刚回国她拿到他的抚养权,其实当时她便对唐云礼有所怀疑,悄悄地带着他去做亲子鉴定。
在她看来唐云礼肯定是不知道的,所以那就是一份干干净净的亲子鉴定,无需再做第二次,她抽出自己的手。
“比起这个,你还是好好想想他的母亲到底是谁。”好像害怕傅战冷再把自己抓住似的,快速起身逃离。
傅战冷握紧拳头,拿过桌上孙沫汀那张亲子鉴定,撕成粉碎。她不信,他再多的解释都是徒劳。拿起旁边的电话打给威廉。
“你的调查进行的怎么样了。”
“沫汀的事有点复杂,我打算回国亲自和你说。明天两点的飞机票,我已经订好了。”
孙沫汀站在铉晨的病房外面,看着里面那个已经恢复健康的小家伙,嘴角浮现笑意,不知铉晨梦到了什么好东西,竟然也露出笑脸。
她的心化开一片,眉目也跟着温柔起来。很难想象这孩子就此可以过上健康的生活,到了适龄的年纪也会同龄人一样走进校园,也跑也跳。
而且她总担心无父无母的孩子在学校会受欺负,现在看来,傅氏集团的小公子,估计没人敢动欺负他的念头,就算他的亲生母亲……
傅战冷在走廊处暗暗注释这她的表情变化,从嘴边柔和的笑到眉宇间重新爬上的忧愁,他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无非就是那孩子母亲的问题。
再等一等,我会给你一个精准的答复。
一位护士拿着单据走进孙沫汀,轻轻的拍了下她的肩膀:“请问你是在医院门口让我们救人的那位小姐吗?”
孙沫汀回神,点头如捣蒜:“那位病人怎么样了,伤的严重吗。”唐如凯大抵就是些皮外伤,他是专业的赛车手,下意识的反应将伤害降到最低。
“病人只是些皮外伤,不用担心,我们已经处理过了,而且他的家人也已经把他接走了,这住院费……”
“接走了?什么家人?”孙沫汀刚刚放松的神经又紧张起来,唐如凯的家人除了唐云礼还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