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夏香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香槟杯细长的杯脚，冰凉的触感让她保持清醒。
许小鹏的目光已经移向别处，但那种被看透的颤栗感仍残留在皮肤上。
她转头想继续和周鹤松交谈，却发现对方已经悄然离开。
三天后，市场部。
打印机吞吐纸张的嗡鸣声里，姚夏香正蹲在档案室整理往期合同。
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斜切在地板上，灰尘在光柱里起舞。
她的手指突然顿在2019年第三季度的文件盒里——有份合同的装订孔处沾着暗红色痕迹，像是干涸的血渍。
"小姚！"办公室外传来主管王莹的喊声，
"把上季度华东区推广方案送过来。"
姚夏香迅速用手机拍下异常合同，将文件盒塞回原处。
起身时后颈突然泛起凉意，仿佛有人正透过档案柜的缝隙窥视。
她猛地回头，只看到被风吹动的门帘。
抱着文件走向总监办公室时，茶水间的议论声突然低了下去。
玻璃墙内，几个正在冲咖啡的女职员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
姚夏香注意到其中一人快速将什么东西塞进了碎纸机。
"新人就是爱表现。"
阴阳怪气的嘀咕顺着中央空调的风送进耳朵。
王莹的办公室弥漫着檀香味。
这位三十出头的女主管正在涂护手霜，鲜红的指甲油在日光灯下泛着冷光。
"今晚加班把近三年的市场活动预算做成对比表。"
她将U盘丢在桌上，"密码是总裁生日。"
姚夏香怔了怔，这个过于私密的密码让她后背发紧。
正要退出时，王莹忽然轻笑："许总特意交代要重点培养你，可别让大家失望。"
这句话像块冰滑进衣领。
姚夏香想起迎新宴那晚，许小鹏在人群中精准锁定自己的目光。
她突然意识到，那道目光不是偶然。
深夜十点，整层楼只剩她的工位亮着灯。
电脑屏幕蓝光映在脸上，Excel表格里的数字开始扭曲成诡异的图案。
当调出2019年的数据时，姚夏香发现某个项目的执行公司竟是家已注销的空壳企业。
"在看什么？"
低沉的男声在身后炸响。
姚夏香手一抖碰翻了咖啡杯，深褐色的液体在预算表上洇开。
许小鹏不知何时站在身后，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领带松垮地垂着，整个人像是刚从某个酒局抽身。
"许总..."她慌忙起身，湿透的衬衫贴在腰际。
许小鹏的目光扫过屏幕，瞳孔骤然收缩。
他忽然伸手扣住姚夏香正要去关电脑的手腕，体温透过衬衫袖口灼烧皮肤："这个文档谁给你的？"
"王主管..."
姚夏香感觉被他触碰的皮肤在发烫，"说是要做预算对比..."
男人的喉结动了动，松开手时在她腕间留下淡红指印。
他解下腕表扔在桌上，修长手指在键盘敲击几下，加密文件夹瞬间弹出十几个标着代号的PDF文档。
"明天去32层找我。"
许小鹏的声音裹着威士忌的醇厚，"现在立刻回家，走消防通道。"
姚夏香还想说什么，却被他森冷的眼神冻在原地。
收拾东西时，她发现之前拍的合同照片竟从手机相册消失了。
电梯下到B2停车场，手机突然收到陌生号码短信：【别相信让你加班的人】
拐角传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脆响。
姚夏香躲进立柱阴影，看见王莹踩着十厘米的Christian Louboutin走向一辆黑色奔驰。
驾驶座的男人侧脸在路灯下一闪而过——是周鹤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