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笑吟吟迎上去，说：“有人，有人！现在天冷，酒吧里人少，两位是要喝酒，还是……？”
有一人道：“你这里有陪酒的姑娘么？”说着眼睛专门往白露的身上瞟。
光头笑道：“有，有，是两位姑娘么？”
顾客点了点头，光头将两人让进二楼包厢，向白露道：“你去打扫一下包厢！”
白露红着脸，低着头，有点倔强的说：“我不去！”
光头诧异的道：“为什么不去？你现在就开始上班呢？”
白露红着脸说：“那两个客人不正经，再说我是来应聘服务员的，不是来陪酒的！”
光头释然一笑，摸了摸自己光亮的头：“你会错意了，陪酒是外面的女人，你就当个服务生，打扫卫生就行。”
白露说：“你不会骗我吧！”
光头笑着摇头：“我是这里的经理，怎么会骗你一个小姑娘。你不信，让你同伴跟着一起去吧！”
学文站起了身，问：“笤帚拖把在哪里？”他也不太放心一个女孩子进两男人的包厢，既然他们是一起来的，他就得担起男人该有的担当。
光头指了指拐角的卫生间，“先伺候客人，回头我们慢慢说！”
白露低着头，站在包厢门口，向学文道：“你先进！”
学文笑道：“你害羞啥？”弓着腰走进去，沙发上两个客人一看到白露走进来，眼前都是一亮，一个笑着道：“来，来这边坐！”
白露脸色红的猴子屁股一般，急忙摇头：“我……我不是……我不坐！”
一人来拉她的手：“来都来了，还害羞啥？”向学文道，：“你去提两箱子酒进来！”
白露甩手急道：“我是这里的服务生，不是陪酒的！”
两人神色瞬间一变，“不是陪酒的你穿这衣服干啥？”
学文忙将她推了出去：“两位先生稍等一下，马上就来！”
一人兴致被打断，气呼呼的道：“他娘的，你也滚出去，这里不要你个垃圾在这碍眼！”
学文心里腾的冒出一股火，不知道为啥，他一向对别人的侮辱都能平淡受之，但这人一句‘垃圾’他却感到从来未有过的愤怒，也许是忍受不了这两人的侮辱，也许是自己潜意识里将白露当做了吕家蓉。
他紧握着拳头，死盯着骂人那脸。
那人笑道：“呦呵，一个服务员也这么大脾气，你想打我呀！我就说句你是垃圾，你能怎么滴？”
学文看着那副贱笑的脸，真想一椅子抡在他头上，忍了忍还是松了拳头，低声说：“我去拿啤酒！”这是外地，再说他也不是一个人，一旦动了手，他一个人倒好，可会连累了同来的白露。那女孩找一份工作不容易，他忍心让她失去不远万里期盼已久的工作么？
门里突然走进两个女人，第一个一脸浓妆，粉层厚厚的，涂着血红的嘴唇，第二个却是一脸素颜，什么妆也没画，但看起来，素颜的显然比浓妆的要好看的多，也有风致的多。
浓妆女人拿着包，站在茶几前，问：“是两位叫的么？”一人点了点头，笑道：“快过来吧！”
学文轻轻掩上门，他知道这地方他呆不长，这种风月场所，所见所闻，皆是让他恶心想吐的勾当。要让他在这里一直干下去，他自己首先就要疯！
白露看他脸色不好，关怀的问他：“你怎么呢？身体不舒服么？”
他摇摇头，叹道：“我不想在这里干了！”
白露也点了点头，：“我也不想干了，可是现在身上没钱，你忍一忍，等发了工资，我们一起走吧！”
学文哎了一声，他知道他们的处境，在冷冰冰的现实面前，尊严连一碗泡面都换不来。
两人坐在吧台后面，话还没说完，那素颜的女人走下楼来，向光头道：“拿两瓶洋酒！”
光头取了酒，问那女人：“那两客人规矩不规矩？”
女人轻笑了一下，说：“你们都是男人，你知道的！”
光头的眼中闪过一丝怒火，但一现既隐，身后小房子里突然跑出个小女孩。问那光头道：“叔，我妈去哪里呢？”
光头看了眼楼上，毫不掩饰眼睛里的嫉妒：“去接客人了！”
小女孩低头‘哦’了一声，仿佛接客两个字是个箍子，立刻将她的嘴封紧，光头看了看表，说：“你去睡觉吧，十二点了，你妈今晚不回来了！”
小女孩轻轻应了一声，默默转身走回房间，将门关上。
学文看着这神色，已隐隐猜到这光头和那女人关系不寻常，这小女孩的妈，也许就是那个素颜挺好看的女人。果然，没过多久，客人和她们一起走下楼，素颜女人走到吧台，将几张人民币甩在吧台上，说：“这是酒钱，两位要包通宵！”
光头忍着不快说：“你就不能不去么？”
素颜女人神色一黯，苦笑道：“不去你养活我？”
光头认真的看着她的眼，道：“我养你！”
素颜女人撇开他的眼睛，脸上现出一丝凄凉的微笑：“嫣儿呢？你能掏的起她的学费？”这几句话如一个重锤砸在他头上，光头终于低下了头，女人在镜子里涂了点口红，又将眉毛细细描了描，问光头，“她睡了没？”
光头道：“睡了！”
女人点了点头，披了件貂皮大衣，踩了双高跟鞋！将一只修长的黑丝长腿踩在高脚椅子上系鞋带，那曲起的弧度，又直又细的小腿，结实浑圆的大腿，在丝袜的包裹下，闪耀着一丝醉人的魅力。
学文直勾勾盯着她，他不得不承认这女人确实很有魅力，怪不得光头神魂颠倒，争风吃醋。
白露突然轻轻掐了下他，低声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
学文拉住她的手，不让她乱动，看着女人风摆杨柳一样扭着腰肢出去，这女人确实有素颜的本钱，光这长挑身材，走到街上一大票的回头率。
光头的嘴角因为痛苦抽搐在一起，‘呸’的吐出一口痰，轻声骂道：“婊子！”
将酒吧卷帘门‘咣当’一声拉下，嘲学文喊道；“收拾东西，睡觉！今晚不营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