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陈天明和苏晓晴走出西餐厅，沿着街道并排着溜达。
两人正聊着天儿，陈天明突然感觉背后冒出一个人，他转身一看，原来是个怀里抱着一大束玫瑰花的小姑娘：
“哥哥，给姐姐买朵玫瑰花儿吧！五块钱一朵儿，随便挑！”
陈天明停下脚步，看了看小姑娘，又看了看苏晓晴，从兜里掏出刚才西餐厅找零给的10元钱纸币，说道：
“买两朵吧！”
“谢谢哥哥，姐姐这么漂亮配玫瑰花最合适了！”
说完，她从怀里的鲜花中抽出两枝花头儿大的玫瑰递给了陈天明。
陈天明接过花儿，把钱递给了小姑娘。
看着远去的卖花小姑娘，陈天明把花凑到鼻子前，深深地闻了闻：“还挺香呢！”
接着，他把花儿递给苏晓晴，解释道：“这么小年纪就出来卖花儿，挺不容易的，咱们得帮她一把！”
“没想到你还挺善良的。”苏晓晴犹豫着接还是不接。
“人家小姑娘一开口，说的是‘哥哥，给姐姐买朵花儿吧’，要是说‘姐姐，给哥哥买朵花儿吧’，你肯定也会给我买。”陈天明看到苏晓晴犹豫不决的样子，迅速给她铺了一个台阶。
“哈哈……你现在是越来越油了！”苏晓晴张齿一笑，顺带着接过了玫瑰花，然后也学着陈天明刚才的样子，把花凑到鼻子前闻了一下，“谢谢！”
“我这不是油！是学会表达情感了，”
陈天明看到苏晓晴接过了鲜花，便迈开步子往前继续走，
“咱们上高中那会儿，大家都比较保守，特别是在情感表达上，各种不好意思，后来进入社会，我发现情感只有表达出来对方才能知道，并且在很多情况下，有话直说效率会更高。所以，我就逐渐逼迫自己学着表达情感，几年下来，发现效果很好！”
“都有什么效果呀？”苏晓晴一脸好奇。
“比方说，我学会了赞美。就拿你来说吧，高中的时候我肯定不敢当着你的面儿说你漂亮，但是现在我可以很自然对你说，你长得跟玫瑰花儿一样漂亮。”陈天明两手插兜儿，目视前方道。
“天呐！陈天明，你这分明是油嘴滑舌，好不好？怎么被你说成表达情感了？”苏晓晴停住脚步，表情故作严肃。
陈天明见状，也停住脚步，侧身看着苏晓晴：“苏博士，如果我对着丑八怪说她长得跟嫦娥似的，这叫油嘴滑舌；但我对着嫦娥说她美若天仙，这就是真实情感的表达。”
“真服了你了！你这是从哪弄的一套理论呀，听着像是歪理邪说，但是却又无法反驳。”苏晓晴轻叹了一口气，迈开脚步，继续朝前走。
“这些都是我这几年在社会上摸爬滚打总结出来的经验！”
陈天明以过来人的口吻道，
“我刚开始跑业务的时候，都是等着让客户自己说，经验多了以后，我就帮着客户说出他想说的话。”
“你们跑业务的是不是啥事儿都干？”苏晓晴意味深长地问道。
“你听谁说的？”陈天明反问道。
“春节聚会时，你不是一开始坐在我们女生那一桌吗？后来胖子班长把你叫走了。你走了之后，女生们都说跑业务的人个个都是‘老油子’，啥事儿都干。”
“哈哈……”陈天明大笑道，“偏见！这是绝对的偏见！”
“我这么跟你说吧，请客送礼喝酒泡澡这种都属于初级套路，在工业软件这一领域不好使，我面对的客户起码都是本科以上学历，他们想跟你合作，首先看中的是你的产品、人品，吃饭喝酒送礼仅仅是点缀而已，我做了这么多项目，没有一个是靠着请客吃饭送礼泡澡拿下来的。”
“工业软件说白了是吃技术饭的，客户只有认同了你的人品和理念，认为你的产品能帮他提高工作效率，能够助力他事业发展，他才会跟您谈合作。”
“我举个例子，如果我到你们院来推销，正好这事儿你导师说了算，我给他送点儿礼请他吃顿饭带他去泡个澡儿，就能拿下这个项目？不可能！”
陈天明为了澄清自己不同于大众心目中销售人员的形象，噼里啪啦地解释了一通。
“陈天明，我就是随口一问，你用不着如此急切地解释吧？”苏晓晴淡然道。
“嗨……我这不是为全国销售人员正名嘛！大家风里去雨里来的，辛苦不说还落不到一个好名声……”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了！”
“我肯定会到你们院里来，到时候让你看看我是怎么做销售的。”陈天明嘴角一扬。
两人聊着聊着就走到了街口，陈天明一看时间，说道：“苏大美女，咱们走到马路对面，再沿街返回到你们院门口，咋样？”
“嗯！”苏晓晴笑着欣然接受道。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过了马路，陈天明感觉还没说几句话，就望见了空天技术研究院的大门口。
他抬手看了看时间，说道：“马上就到你们单位门口，我最近可能时不时地来北京，你要是有什么需要从老家带的东西，就跟我说一声儿，我给你捎过来。”
“现在没有，等需要了，我就告诉你。”
“嗯！千万别客气！今天很感谢你！”陈天明咧着嘴笑道。
“感谢我？你请我吃西餐，是我谢你才对呀！”苏晓晴一脸诧异。
“今天是我第一次跟女博士吃饭，第一次跟女博士散步，第一次送女孩子鲜花儿，非常有意义！”
“照你这么说，我还是第一次跟高中老同学在北京吃西餐，第一次跟人约在马路边变电箱见面呢！”
“唉呀……妈呀……”
陈天明一拍脑袋，
“女博士的思维就是不一般！不跟你说笑了。老同学，今天我很高兴，没想到咱们这么多年不见，一见面一点违和感都没有，真是应了一句老话儿，‘同学还是老的好’！”
苏晓晴听到这句老话儿，眉头一皱，感觉很耳熟又有些别扭，却一时间想不起出处来，便接话道：“你别再女博士、女博士的了，现在女博士已经是一个贬义词了！”
这时，两人走到了院门口，陈天明道：“好了，你回去吧！”
“那我走了！”
“走吧，我看着你进大门后再走！”
“你路上慢点！”
“放心吧，北京这交通想快也快不了！”
“呵呵，确实也是。”
陈天明看着苏晓晴走进空天技术研究院的大门，心里轻叹了一口气：“苏博士，你打动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