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交流因为牵扯到很多技术细节，双方的讨论非常热烈。
一开始，还是一问一答，没过多久，就变成了几问几答，肖春刚问成科远答，刘新书问章中辛答……
余莉和陈天明也没有闲着，两人分别主动去跟那几个还没机会提问的人聊天儿，借此打听一些诸如信息化建设现状如何，产值和效益如何等情况。
双方的领导也不甘清闲，时不时插上几句话。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办公室主任突然进来，在赵晓东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赵晓东边听边眉头一皱，接着起身，朝姚超英打了一个失陪的招呼儿，就和办公室主任走出了会议室。
十几分钟后，办公室主任再次走进会议室，来到肖春刚跟前，小声问道：“哪位是姚总？”
肖春刚给他指了指。
办公室主任顺着他指的方向，来到姚总身边，小声说道：“姚总，我们赵总请您到他办公室去，说是有事儿请您请教。”
“好。”姚超英应了一声儿，站起来，跟着办公室主任来到了赵晓东的办公室。
赵晓东把他让到沙发上，办公室主任倒上茶之后就退了出去。
“姚总，把您请过来，是有个事情想请教一下。”
“不敢当，赵总请讲。”
“刚才，我们接到了美国英图公司的电话，他们在电话里说如果不抓紧购买他们的正版软件就要起诉我们。您看，现在这种情况下应该怎么办比较好？”
“从我的角度讲，我是希望你们采购我们的软件来替代英图。但是，我建议你们可以象征性地先把之前几套正版英图软件升级到最新版本，拖住他们。如果经过论证，我们的软件可以替代英图，那么以后就不用理会他们，如果我们的软件不行，你们再去考虑购买英图正版软件的事情。”
姚超英的话非常实在，他又问道：
“这种情况下，对方一般都会给你们规定购买套数和价格，如果按照他们现在的要求，你们需要支付多少钱？”
“差不多1500万！”赵晓东也非常坦诚。
“这不是一个小数目呀！”姚超英一听，不由地感慨道。
“是呀，要是150万的话，我也就不用费这么多劲儿了，”赵晓东一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样子，“如果你们的软件可以替代英图，大约得多少钱？”
“现在，功能还没有界定，涉及的二次开发工作量也没法估算，价格还报不出来。不过，按照我们以往在机械行业的报价来看，我们的SV价格只有欧美同类产品报价的三分之一左右，按照这个比例算的话，我们的软件大约在500万。”
“500万？”赵晓东轻声嘀咕了一声儿。
“这只是估算。具体的价格还需要我们双方确定好功能边界之后才能确定。”
“我明白！”赵晓东点了点头，“如果现在把功能界定清楚的话，多长时间能拿出准确报价？”
“估计得两天。”
“两天？”赵晓东轻声自言自语了一声儿。
他思索片刻，说道，“姚总，你看这样行吗？如果你们这个软件能够替代英图，咱们双方加加班儿，辛苦辛苦，争取这个周末把需求和功能都界定清楚，然后你们给我们报价。”
杨超英一听，二话没说，立即应道：
“没问题。如果我们的软件能够满足你们的需求，签完合同，我们立马给你们正版授权，这样一来，如果英图再来找你们麻烦，这个授权就是一个挡箭牌。”
“你们公司那个陈经理跟我说过这个方法。”
姚超英见正事儿已经谈完，就主动岔开了话题：
“我跟石化集团工程技术公司的负责人交流过我们这个软件的事情，在他看来，如果我们能实现英图的大部分功能，这个软件将会在国内的石油化工领域产生巨大影响，他说你们这个行业每年给外国软件公司支付的费用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确实如此，你光看他们这一次朝我们开口就要1500万，就能大体看到整个行业的情况。”赵晓东话里透着几丝无奈。
“机械行业更是如此，我从1993年开始搞机械CAD到现在，每年都看着欧美软件公司在中国大把大把地赚钱。特别是一个叫奥特科的美国软件公司，他在中国地区的收入基本上来自打击盗版。”
“你说的是不是凹凸CAD？”
“是的！凹凸CAD是这个公司的拳头产品之一，主打二维CAD市场，国内几乎所有涉及制图的行业和领域都在或多或少地使用这个凹凸CAD，他们打盗版是一打一个准儿。”
“我当年也做过设计，用的就是这个凹凸CAD。”
“不瞒赵总，我创业之初就是做的凹凸CAD二次开发……”
姚超英把自己的创业经历说了一遍。
与此同时，会议室里的技术交流一直在热烈地进行中，双方交流的需求和功能也越来越具体，越来越深入。
直到，赵晓东和姚超英两人再次回到会议室时，双方人员才渐渐放低了讨论的声音。
“肖主任，交流得怎么样？”赵晓东坐下后，问下属道。
“挺好的。我们向华泰软件提出了很多需求，他们都进行了解答，双方交流讨论了很多具体问题和技术细节。”肖春刚回答道。
“赵总，跟您汇报一下我们刚才交流的一些成果，就目前的设计需求和SV的功能综合来看，我们华泰的技术完全可以满足你们当前静设备的设计需求。”成科远说道。
赵晓东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看刘新书，想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刘新书心领神会，开口道：
“赵总，今天下午，我和肖主任一直在跟成博士讨论这个问题，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在静态设备设计方面华泰的三维软件可以取代英图，并且在某些常用的功能上还要优于英图。”
话音一落，肖春刚接过话茬儿：
“跟英图相比，华泰软件的产品更适合二次开发，可以根据咱们的一些使用习惯开发一些独特功能。”
赵晓东听完，又问了问其他参会部门的意见，大家都觉得华泰软件的产品用于静设备设计是没有问题。
成科远听到客户普遍认可的意见后，主动总结道：
“赵总，根据我目前了解到的需求，华泰软件的产品可以满足英图软件17个功能模块中的15个，在这些功能基础上，我们可以按照你们的设计习惯增加设计导航等功能，总体来讲，我们提供的技术可以完全实现对一个石化工程从0到交付的全过程管理……”
成科远利用自己的专业优势及对中原石油化工工程设计院的当前需求和未来需求进行了高度总结。
中原石油化工工程设计院的参会人员听着成科远言简意赅的总结，心里不约而同地发出佩服的感叹。
肖春刚暗道：“不愧是千才计划人选呀，一句废话都没有。”
刘新书心中暗说：“博士就是博士，学习能力真强，虽然是跨行，但是我说的东西他居然这么快就都理解了。”
技术出身的赵晓东也是边听边不住地点头。
一旁的陈天明偷偷地观察着客户每个人的表情，心中嘀咕道：“成博士出马，简直是战斗力爆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