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CAD……”姚超英小声地嘀咕了一声，然后说道：“成博士，这样吧，刚开工，事儿比较多，咱们今天晚上再好好谈谈这个事情，怎么样？”
“可以！姚总！如果章总晚上有空，也可以喊上他。”成科远建议道。
“好，我一会儿问问他。”
成科远离开后，姚超英打开电脑，搜索到了WebCAD的网址，进到网站看了一会，然后打电话把章中辛叫了过来。
他把刚才成科远的想法向章中辛说了一遍，接着道：
“中辛，你一会儿回去，登陆到WebCAD这个网站，注册一个用户，看看这个在线三维CAD软件好不好用。晚上下了班，先别走，咱们和成博士一起谈论下这个问题。”
刚说完，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说：“你晚上没啥事儿吧？”
“没事儿！”章中辛答道，然后说：“要是没别的事儿，我先回去了。”
“回去吧，你今天就别干别的了，专心测试这个WebCAD。”
章中辛应了一声，起身离开。
姚超英看着电脑屏幕上这个WebCAD，陷入了沉思。
两年前，华泰软件悄悄启动了一个全新三维CAD项目。
姚超英和成科远计划在彻底吃透SV内核的基础上，取长补短地再造一个全新国产内核，并在其基础上开发一个全新的三维CAD软件。
为此，成科远请来的他的前同事丹尼尔帮忙，一支将近150人的研发队伍经过两年的不停研发，新三维CAD已现雏形。
这个静悄悄的项目耗费了华泰软件的大部分收入，光人员工资支出就将近2000万，为了解决研发资金不足的问题，姚超英把PLM事业部赚的钱挪给了SV事业部，导致销售副总孙建国不满，最终离职。
而今，成科远又提出放弃当前基于应用程序框架开发的已现雏形的产品，全面转向基于云技术的三维CAD，这就意味着之前的几千万投入打了水漂，着实让人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可是，成科远所说的云三维CAD又能实现业界已经提出了二三十年的一些构想。
姚超英心里不免纠结万分。
纠结了一下午，临近下班，姚超英决定听从成科远的意见，将三维CAD项目转向云架构方向。
下班后，成科远和章中辛先后来到姚超英办公室。
姚超英抬头看了看时间，说道：“咱们一会儿叫个外卖，吃水饺，好不好？”
“刚过完年，吃水饺很好，简单方便。”成科远笑着说道。
“对，省事儿。”章中辛附和道。
“那我就下单了，你俩吃什么馅儿？”
“我吃素三鲜的。”
“我吃白菜猪肉的。”
“好……”姚超英边说边在手机上下了单。
下完单，他直接步入主题，道：“成博士，你今天上午的想法，我跟中辛都说了，并让他去WebCAD网站上测试了一下。”
接着问章中辛道，“你感觉如何？”
章中辛说道：“我用的是免费版，功能有限。导入了一个现成的三维模型，可能是网站的服务器在境外的原因，速度不算快，界面操作啥的跟SW差不多，还算是比较容易上手。”
成科远解释道：“WebCAD是部署在亚马孙云上的，目前没有对中国开放，所以，咱们访问的时候速度会比较慢。”
章中辛又道：“我从网上搜索了一些这方面的信息，个人感觉这可能是未来的发展方向。”
姚超英听罢，说道：“我也是琢磨了一天，我发现这个WebCAD跟咱们中国的办公软件WPS有点像。微软的Offices文件是保存在本地，WPS却可以保存线上。”
话音未落，成科远纠正道：“姚总，WPS这个在线保存功能必须要在电脑上按照WPS客户端程序才可以使用，这跟奥特科公司的云CAD类似，而WebCAD无需安装任何程序，只要有网络和网页浏览器就可以使用。”
姚超英点了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未来的发展确实是所有程序都在云端。”
“姚总，你上午问我有几成把握，我保守了一些，说了五成。下午，我又重新评估了一下，我觉得六成把握是有的。”成科远一本正经地说道。
“如果转型，基于应用程序框架开发的工作是不是要全盘推翻？”姚超英问出了自己关心的问题。
“不能完全说是全盘推翻。如果现在转向基于云架构的CAD，之前的三维几何建模引擎可以继续用，这个是咱们自己开发的，已经非常成熟，商用没有问题；几何约束求解器去年刚开始做，目前来看推进速度有些慢，如果把这个问题解决了，云CAD成功的把握可以到七成。”成科远坦言道。
姚超英听完，核实道：“三维CAD内核包括三维几何建模引擎和几何约束求解器两部分，如今，咱们的三维几何建模引擎已经没有问题，只有几何约束求解器还存在技术困难？”
“是的！姚总。”成科远没有否认。
“困难好解决吗？”
“目前只靠咱们自己的力量不好解决，”成科远没有回避问题和困难，“但是，我春节假期里发现，咱们母校周院士有个团队一直在搞几何约束求解器的相关研究，我搜了他们的一些研究成果，觉得咱们可以和他们合作。”
姚超英点了点头：“学生遇到困难，回母校向老师求助，这也不是什么不好意思的事情，只要是能解决困难，咱们就找老师。你觉得咱们什么时候去找周院士比较好？”
“六七月份吧，我需要把问题进一步梳理，也需要时间对他们的研究成果再学习消化一番。”
“好！”姚超英应了一声，然后语气坚定地把心中已经想好的话说了出来：
“成博士，我想了一天，我和中辛也不懂研发，你是首席技术官，当初把你请回来，说的就是让你全权负责技术研发工作。既然你现在觉得三维CAD项目需要向云架构转型，公司就支持你，你就放心大胆地干！思想上不要有包袱，咱们之前的研发投入也不算白费，毕竟有些成果可以继续利用，最重要的是锻炼出一支研发队伍，这才是最宝贵的资源。”
成科远听了非常感动：“谢谢姚总的理解，我虽然只有六七成把握，但是定会全力以赴。”
姚超英笑了笑：“成博士，以我对你的了解，你至少有八成把握。”
成科远没有接话儿，只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这时候，姚超英的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说道：“你给保安，让保安送到总经理办公室。”
挂断手机，他接着抓起座机听筒，按下保安的电话，说道：“我是姚超英，一会儿有外卖送餐来，到了之后，你留下一份，其余的麻烦你送到总经理办公室。”
一会儿功夫，保安就把水饺送了上来，并表示自己已经吃饭了。
姚超英拿出一份，说：“点多了，我们吃不了，你拿走这份，晚上值班饿的时候再吃。”
保安也不好再推辞，接过水饺，道了谢，转身下楼。
姚超英和保安说话儿的功夫，成科远和章中辛已经把外卖餐盒打开。
保安离开后，姚超英也坐了下来，三个人围在茶几旁，边吃饺子边聊天。
姚超英吃了几个饺子后，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开口问道：
“成博士，你有没有注意到美国奥特科公司已经把CAD软件许可销售模式改为订阅式付费了？”
“嗯，我注意到了，去年8月份就正式开始实行了。”成科远答道。
“你怎么看这件事情？”姚超英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