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苏晓晴走进了西餐厅。
一进门，她就问服务员21号桌的位置，在服务员的引导下，她远远地看见了住在角落里的陈天明。
来到桌旁，还没等坐下，苏晓晴就开口问：“怎么找了一个这么偏僻的位置呀？”
“有重要的事情说。”陈天明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
“至于嘛！”苏晓晴白了陈天明一眼。
最近，由于陈天明屡屡请教问题，两人通话的次数频繁了很多，彼此之间的关系也近了不少。
“隔空有耳！你是不知道，对于我们销售人员来说，最值钱东西的就是项目信息，如果咱们在这里讨论问题，正好被竞争对手的人听到，就麻烦了。”
“有这么夸张吗？你们又不是国家机密。”一说到国家机密，苏晓晴下意识地用手捂着了嘴巴，轻声说道，“那咱们还是注意点吧！”
“我的商业机密和你们的国家机密一样，都是不能泄露的！”
“你今天找我又想干嘛？”苏晓晴端起跟前的杯子，喝了一口水。
“还是跟你请教问题呗，”陈天明咧着嘴说道，然后朝一个服务员招了招手，“咱们点完餐再说。”
服务员拿着两个厚厚的菜单过来，一人给了一本，站定在桌旁等待点菜。
“你想吃啥就点啥，不用给我省钱。”陈天明一边翻菜单一边说道。
“点最贵的你不心疼呀？”苏晓晴翻着菜单漫不经心地说道。
“你要是点最贵的，我也就心疼这一回，以后吃饭，不等你来，我就点好。”
“听你这一说，吓得我不敢点了。”苏晓晴嘴上这么说，但实际上自己也不知道吃什么，当她翻到套餐页时，说道，“要不，咱们点个双人套餐得了，单点太费脑子了。”
“也行！”陈天明也正好翻到套餐页，“要不，点第一个套餐？”
“可以！”说完，苏晓晴就合上了菜单。
“服务员，点这个！”陈天明看苏晓晴合上了菜单，就用手指着套餐页上的第一个双人套餐朝服务员说道。
“好的，先生，双人套餐一。”
等服务员拿着菜单离开，陈天明从包里掏出一张A4纸递给苏晓晴：“苏大美女，这是我做的首都卫星厂项目作战图，你帮我看看有没有原则性错误，省得到时候闹了笑话。”
“我只是懂一些理论知识，对生产制造不熟悉的。”苏晓晴嘴上推辞，但手上还是接过了A4纸。
“能看懂多少算多少。”陈天明大大咧咧道。
苏晓晴看得很仔细很认真，他边看边用手把垂下来的发丝拢到耳后。
看了一会儿，她抬头看着陈天明说道：“这个装配体所含信息显示……”
“嘘……”陈天明做了嘘声手势，从包里拿出一只中性笔，起身，来到苏晓晴身旁，“小点声儿，我坐这里不介意吧？”
没等苏晓晴反应过来，他又接着说道：“你往里一点儿。”
苏晓晴下意识地往里挪了挪身子，没等她许可，他就一屁股坐下：“不好意思，还是谨慎为妙！”
虽然未经许可就坐了下来，但是陈天明也极有分寸，他坐的位置与苏晓晴之间隔了有两拳的空隙。
坐好以后，他用中性笔指着苏晓晴刚才刚要说的地方，压低声音道：“你是说这里？”
“对！这个地方一般要求……”
“嗯……我改一下。”
……
两人这样并排坐着，你一句我一句地，在外人看了煞是亲密。
等苏晓晴说完几个需要修改的地方，陈天明主动站起身来，一手拿笔，一手拿纸，重新坐回到对面自己的位置。
他把笔和纸放回包里，竖起大拇指朝苏晓晴点了点，煞有其事地说道：“厉害！经你这么一指点，我这个作战计划更完美了！”
苏晓晴回想起刚才自己和陈天明坐得那么近，突然有些小鹿乱撞，脸颊一下子就红了。
为了遮掩窘态，她低下头，双手撑着卡座的沙发沿儿，把自己的身体挪回到了沙发中间的位置。
然后，微微抬起头，端起面前的玻璃杯喝了一口水。
陈天明故意装作没看见的样子，大大咧咧自言自语道：“怎么还不上菜？”
话音未落，就见服务员端着一个大托盘走了过来，把套餐内的各种食物一样儿一样儿地放到桌子上。
服务员一离开，陈天明说道：“来吧，苏大美女，开吃！”
苏晓晴点了点头，拿起了筷子。
正事儿已经聊完。
陈天明轻松地说起了一些高中同学的往事和现状，还时不时地逗苏晓晴笑笑，俨然一副情侣在约会的样子。
“陈天明，没想到你们做销售的在推销之前还需要做这么多功课呢？”苏晓晴边说边抿了抿头发。
“我从事的这种销售叫‘复杂型’销售、也叫‘顾问型’销售和‘项目型’销售，”
陈天明放下手里的刀叉，看着苏晓晴，解释道，
“你从这几个名字就能看出，我们往往是按照项目管理的方式来推进销售工作，过程很复杂。另外，因为技术性比较强，还得向客户提供咨询服务，是所有销售工作中最难干的一种类型。”
“你们不是有专门的技术支持人员吗？”苏晓晴不解地问。
“是有。不过项目前期都是销售人员在跟客户接触，一点专业知识不懂也不行啊，我打听到卫星厂厂长也就是你导师是个技术达人，我更得好好下一番功夫准备准备了，免得给他留下不专业的印象。”
“没看出来你还是挺用心的人。”
“那当然了！你对客户不用心，客户就对你不用心。这几年的经验告诉我，对客户只有以诚相待才有合作的可能。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这句话放到销售工作上，一点儿都没错！”
“我觉得你是我导师喜欢的类型！”苏晓晴盯着陈天明，用审视的眼神打量了他一番。
“敢情那太好了！”
陈天明一听，很是兴奋，
“我跟你说，双方的第一印象太重要了，我总结过所有的项目，凡是最终签了合同的，都是彼此之间第一印象好的，那些失败的项目，基本上都是这里或者那里有些感觉不对眼的。”
“真有这么玄乎？”
“有！这可不是迷信！这就跟‘一见钟情’一样！”陈天明打了个比喻。
“你相信一见钟情吗？”苏晓晴问。
“我信！”陈天明看着苏晓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