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二叔在前院鼓捣的,一个是口袋里的玉佩,另一个,就是我娘的绣花鞋!
当时我刚起床,就只瞄了一眼。这时接了一个诡异的电话,我才仔细回想二叔的每一个细节。
面前的“二叔”背着一个黑色单肩包,也就是说,我娘的绣花鞋可能就在他的包里。
可是我明明把绣花鞋放入柜子里了啊!
我不会看错的,因为我娘绣花鞋上绣着一朵白色牡丹,在红色的底色上格外耀眼。
昨天宿管穿的,也是我娘的绣花鞋。这不是巧合!
尽管接受了这些事情,但刚刚思考的一幕,还是让我头皮发麻。
我娘的绣花鞋怎么在他手里?难道鞋会自己走路?
他中午拿我娘的绣花鞋干了什么,那是我父亲的一个念想!
面前的二叔,真的是我二叔么。
电话里的不是二叔,这是我的判断。因为我在二叔家住了一晚,人可能认错,但地址不会。
收了心,我有预感,午夜过后,就能得到答案。
我别的能力没有,但记忆好,第六感准是我的强项。
没走一会,手机又震动了。
还有完没完?
这次电话的声音不是二叔,而是一个我有记忆但绝对不愿意再听见的。
手机那头,沙哑的声音传来。
“我……我的脚不见了,你能帮我找找吗?”
是那个灵车司机的。
只要想到我可能坐过死人的车,我就头皮发麻。
“我……我的脚不见了,我的脚害死了人,你能帮我找到我的脚吗?”
不等我说话,电话就被挂断了。
这仅有的两句话,可能就是我完成赎阴的重点。
二叔也不回头看我,只闷着头往前走,带我来到我上次坐灵车大巴的地方。
看了看手机,快十二点了。
二叔点燃一根烟,让我把他给的半块玉佩带上。
远处两粒黄中带绿的车灯靠近,伴随车门打开吱呀的声音,我上次坐的大巴,来了。
二叔拉着我的手上车。
刚上去,司机沙哑的声音传来,“上车投币,车内不许吸烟。”
二叔把未燃尽的烟头扔出门外,指了指自己,投了一枚硬币。
司机看二叔投币后,没有再看二叔,而是把目光放向我。
在白色车灯的照耀下,司机一双眸子黑得可怕。
我打了个寒颤,刚准备投一枚硬币,二叔打断了我,“你这是活人钱,死人用不到。”
于是二叔给司机打了个招呼,“他是个学生,没带钱,通融一下。”
司机这才把脖子扭过去。
我有点纳闷,为啥二叔有死人硬币,而且不帮我投。
我不解地看向二叔,二叔说道:“只有死人才能上车,你是活人,不能投币。”
我看了看二叔,又看了看二叔手里的黑包,勉强地点了点头。
“车辆进站,请站稳扶好,下一站,宁波路西。”
我有点纳闷,这不是大巴么,怎么还有站点提醒,宁波路是什么地方,江城好像没有叫宁波路这条路。
这不是大巴,而是辆破旧的公交车,手动杆启动,车里面锈迹斑斑。启动时还能感觉车在晃动,而且伴随一阵吱呀的刺耳声。
二叔熟练地坐在一旁翘着二郎腿。我在一旁站着。很快就到了下一站,竟是上来了好些人。
我没有马上坐下,而是仔细地观察上车的每一个人。
从昨儿起,我就对身边的所以细节留了个心。因为太怪了,让人摸不着头绪的那种怪。
面前的二叔也怪。
凌晨十二点,几乎坐满了一半的位置。和我昨天坐车的情况完全不同。唯一相同的就是车的外皮和中年司机。
二叔紧挨驾驶位,我站在他旁边。相隔几个位置坐了一位中年大妈,穿着普通,提了一个袋子,像刚买完菜回家一样。
按理来说,这个年龄的人这个点早该睡了,她坐大巴要去哪?
这时,突然上来一个头发稀疏的大爷,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引起了我的注意。
车辆启动,大爷投币后坐在我站的位置旁边,嘴里一直重复着一句话。
“活人不坐车,车不载活人。活人不坐车,车不载活人……”
这时保持安静是最正确的做法,保不齐这个大爷是个疯子,你理他,他反过来咬你一口。
我离开站着的位置,站到二叔旁边。
从上车起,二叔给我的半块玉佩就一直泛着红光,紧贴我胸口发热。
看二叔在闭目养神,我也没去问。
走一步看一步吧。
车启动后就平稳地开着,不知过了多少站,没人上车也没人下车。
但奇怪的一点是,无论有没有人,司机都要在站点停留五分钟再走。
司机打电话说脚不见了,难道他死前,有人把他脚给剁了?
但又不对,他说他的脚杀了人。
我不明白这次的赎阴给了我怎样的任务,只能凭我去猜想。
究竟要怎样做?
我看向车里的乘客,又看向司机,司机是有脚的。
乘客是不是人我不知道,但这个司机,一定不是人。
司机有一点被我注意到,就是越往前开,他额头的汗水越多。
有这么热么,我还感觉到一股凉意。
车里安静得可怕,每个人眼神空洞,我看向他们时,他们目视前方。我不看他们时,我感觉他们在看我。
这种感觉让我心悸。
这一路上虽然诡异,但没有出现真正的危机。
“火葬场,到了。车辆进站,请站稳扶好,下一站,马坡井。”
那个疑似神经病的大爷下了车,临走前,大爷有意无意地向我靠近,塞给我一个类似纸条的东西。这一幕没有被二叔看见,我打算等会找个背对二叔的位置打开。
我透过窗户往外望去,大爷拉着一个三轮车走,好像提前放在这里似的。
一路过来除了第二站就没见过任何人,车越走,地理位置越偏僻。到这里,除了远处有一个医院,马路两边没有任何建筑。
就在车即将启动的时候,怪事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