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招阴
我吃车厘子2022-03-25 11:552,977

  案台上,供奉的是父亲的黑白照片。

  照片前有一封黄皮信,但我现在没有心思打开,我只想知道父亲去了哪里。

  急忙地拍打左邻右舍的门,也不顾他们有没有休息,我挨家挨户地问,但村里人都说他早上就出去了,现在也没回来。

  失落地回到家门口,我颤抖地打开黄皮信,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掉。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走了。”

  “我早算出会有变化,但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不要来找我,你现在能力还不够。”

  “拿着这封信,一定把信拿好。马上去东村里找你二叔,他会告诉你怎么做。你乘坐的大巴不一般,切记,去的时候任何人也不要理!就骑家里的自行车去!”

  “如果丑时还没到你二叔家,那你就什么也别管了,跑吧,往城里跑,谁叫你都不能回头。”

  丑时是凌晨两点,父亲连我坐的交通工具都算好了,却不告诉我自己去了哪里。

  还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我骑着家里的自行车,一边抹眼泪,一边往二叔家骑去。

  黑夜把路的两边遮掩,只有路灯给路披上一条希望。

  正骑着车,手机突然响了,给我吓一跳。

  手机传来二叔的声音:“林建,你去哪里啊,我在你后面呢。”

  我回答:“我正来找你呢。”

  但随后我感到不对劲,我回头看,有个模糊的身影向我招手,我差点就停下来,但我定睛一看,那道身影手里没有手机!

  我越想越是不安,总是觉得有一种我无法认知的东西,在无声无息的向我靠近。

  父亲叮嘱我不要理任何人,不知道刚才算不算。

  感觉像接触了新世界的大门,我不由地冒出冷汗,加快骑车的速度。

  老实说,就算有路灯,但孤零零地在路上骑车,心里还是很怕。

  这时一道车鸣在我身后出现,但我不敢回头,一会那车突然停在我前面。

  司机下来向我招手,沙哑的声音说带我走。我一看竟然是送我回来的那个司机。

  我头皮发麻,想也不想,加快地离开这里。

  好不容易地到了二叔家门口,一看手机,一点五十九,还没到两点,顿时松了口气。

  二叔早就在门口等我了,让我回屋里说。

  我把事情都和二叔说了一遍,但我没有把黄皮信给二叔,我说信我放在家里了。

  这封信是我对父亲的念想,而且,在我想把信给二叔的时候,似乎有人拉住我了。

  二叔听了我的话后,咂了一口烟,也不说话,就在堂屋坐着。咂完第一只烟接着点燃第二只。

  直到半个堂屋都是烟雾。

  “唉……你父亲糊涂啊。”二叔看着我。

  见二叔说话,我焦急地问:“我父亲怎么了?”

  二叔摇摇头,又点燃一支烟,但迟迟不开口。

  良久,二叔呵呵一笑:“也罢,也罢。”

  转而眯着眼对我说:“林建,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吗?”

  我摇摇头,但想到给我打电话的“二叔”和末班车司机,又不确定了。

  二叔说:“想杀你的不是你舍友,他们被附了身。宿管突然出现,是你母亲救了你。”

  “我母亲?她不是去世了么。”我瞪大眼睛,一脸地不相信。

  二叔说:“你仔细想想,当时宿管有什么不一样。”

  我说能有什么不一样的,但我仔细回忆,还真回忆出些东西。我的记忆如同存储条能被我随时读取一样。

  “她来的恰到好处,而且走路没有声音……”更细思极恐的是,她穿着和我母亲一模一样的绣花鞋!

  可我明明在家里看见母亲的绣花鞋,我安慰自己这可能是巧合。

  我急忙道:“可就算世界有超乎常理的存在,又为何偏偏找上我,我爸又去了哪里?”

  二叔看着我,又陷入了沉思。良久,我从二叔口中得知。

  我出生时,父亲为我卜了一命,说我命有九锁,命星不定,半人半鬼,仿佛不存在这个世界一般。

  还算出我命理招阴。招阴,父亲算的一次是十岁,一次是二十,往后如同孢子一般,密集得恐怖。

  招阴分“杀阴”和“赎阴”,就是很多不干净的东西找上我,要么杀我,要么让我完成“它”的嘱托。在我十岁那年,母亲就是帮我挡“杀阴”而溺死的。

  我的父母很爱我,只想我做一个普通人,我之前所有灾难都由父母挡了去。

  本来料定我二十岁之前是没事的,但天地间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化,导致我的“招阴”提前。

  我父亲没有算到这点,愤怒中不惜消耗阳寿衍算天机。然后去寻找当时招惹的仇家,夺帮我改命的东西。

  父亲此去可能九死一生了,而父母牺牲的一切,只是想让我做个普通人……

  父母的爱不善流于表面,但却那么伟大。

  我哭着问二叔:怎么才能找到我父亲。

  二叔说:你还是先活过十九岁吧,不然你父亲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我哭着答应。

  二叔又说:“我没有给你打电话,给你打电话的不是人。你是坐灵车回来的,从你踏上灵车的第一步开始,你的赎阴就开始了。”

  二叔说舍友的情况是“杀阴”,我的母亲又救我一次。而我踏上的灵车,是赎阴,我必须在三天内完成阴间的嘱托。

  今天往后,我面对的生活将与“阴”同行。

  以后就不是为了生活,而是活着。

  一时间,我还消化不了这么多信息。这是十九年以来,我过得最灰色的一天。

  二叔让我先去他房里休息,说这次可以帮助我,下次就必须我自己面对。

  可我总感觉面前的二叔有点不对劲。

  给我打电话的,真的不是二叔么,那声音明明一模一样……

  如果是二叔,那面前的,是真的二叔么。

  听他讲的有理有据,我感觉他就是二叔。

  失眠了好一会,才昏昏沉沉地睡去。

  迷迷糊糊中,我看见一个女人的身影向我走来,头发湿漉漉的,往地板滴答着水。头发遮住了脸,手里提着一双红色绣花鞋,嘴里念叨着:“我会保护你的,我会保护你的。”

  梦里没有害怕,仿佛有一双手摸着我的头安抚我,周围暖洋洋。

  像小时候的雷雨天,炕上,我蜷缩在母亲的怀里……

  醒来的时候,已经正午了。

  我来到堂屋,二叔在前院鼓捣着什么东西。刺眼的阳光照在二叔身上,我更加肯定,他就是二叔。

  二叔见我醒了,说饭在厨屋。我没有胃口,随便扒了俩下。

  二叔背了个黑色单肩包,像修空调的师傅一样。

  见我只吃了两口,二叔摇摇头说:“男孩子嘛,要坚强。”

  没有过于安慰我,我知道事已成定局,而且只有好好活着我才能去寻找父亲。

  可我就是没胃口,见到二叔我更吃不下饭。我不知怎么回事,总感觉有什么事情是我忽略了。

  二叔带我去村后的车站,坐大巴去江城。

  我们村是城边村,村后有一大块农田,村民种上稻子。稻田上修的是铁路,总得来说,村里还算富裕。

  秋风把稻子吹得黄黄的,时不时有高铁经过,由于距离远,在车站听不见高铁的轰鸣。

  心里有一茬没一茬的想着,吃饭少的危害来了,我蹲在地面提不起力气。

  没有力气,我心里也堵着慌。离开二叔家后我心里空落落的。

  我坐的灵车就是从江城客运站出发,所以今天十二点前,我和二叔务必赶到客运站。时间上来说,赎阴只剩两天了。

  我不明白没有完成阴间嘱托的后果,只看二叔凝重的模样,似乎没有完成“赎阴”就会变成“杀阴”,就像想要掐死我的“舍友”一样。

  肚里空落落,回忆可是个耗能的活儿。还是等会在城里吃点东西,有力气才能回想自己忽略了啥。

  今天的大巴格外的少,等到太阳落山才等到一辆。在车上,二叔没有和我说话,而且只有我和二叔两人进城。

  傍晚七点才下车,我已经饿得不成人样,和二叔去附近的饭店一顿饱餐。

  休整一番后,十一点了。二叔检查黑包后,准备出店。

  出店后,二叔递给我一块玉佩,这玉佩像缺了一半。说以后只要招阴来了,玉佩就会发热,我就能感觉到。

  我把玉佩放入口袋。就在这时,我手机来了电话,接通后,传来了二叔的声音。

  “喂,林建啊,你爸叫你昨儿来找我,你怎么没来。”

  二叔走在前面,我没有说话。

  电话里又传来声音:“林建啊,我来江城找你了,你在哪啊。”

  二叔发现了我的异常,停下来问我怎么了。

  我挂了电话,面无表情盯了二叔两眼,说没什么,是辅导员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学校。

  “哦,是吗。”二叔眯着眼对我笑了笑,随后转身走去。

  我回想二叔刚刚的笑容,感觉阴森森的。

  但随后,我想起了一件毛骨悚然的事情!

继续阅读:第三章 奇怪的车和乘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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