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活了!
冷林铃呢?
我着急中向后看去,但没有看见冷林铃的身影!
帘子那边向外凸起,逐渐呈现出人的形状。
从窗帘那边出来,不,是不知道从哪里出来,一个,两个,包括刚刚躺下地下的,一共四个人偶,把我围住!
除了“保安”人偶的脸上是五颜六色的涂鸦,其他人偶的脸,都是方才我见过的,用血涂试的画!。
狰狞、扭曲、不甘、怨毒,都在一张模糊的脸上同时展现!
“保安”呆滞的脸像我看来,惨白如死人。
我被吓得惊慌失措,我想逃,但腿已经不听使唤。
“冷林铃!”
我大喊,她是目前身边我唯一能获得帮助的人,可不管我怎么喊,冷林铃好似人间蒸发了一样,周围除了我的叫喊,没有任何声音。
“保安”惨白呆滞的脸就这样死死地盯着我,塑料的外壳下,里面好似住了一个人!
但塑料人偶就只是把我围着,它们站起后,就不动了。
良久,恢复身体的掌控,我试探性地把脚步向外挪了一下。“难道是机关?”现代机械做工精良,说不定是我按到“保安”起的连锁反应。
“没反应?”继续挪,“还是没反应。”
“可能就是机关吧,真是自己吓自己。”我从四个人偶的间隙穿过,来到门口,一只红色的高跟鞋躺在地面。
“这该死的冷林铃,居然丢下我一个人就跑了。”
“不管了,回宿舍吧,这该死的招阴,为什么要找上我?难道我阴气重?可我tm是个男的!”
我不想再去理会谜底和真相,我现在只想等到天亮。任务就是活着,当然,我比任务更想完成任务。
“一惊一乍,再这样下去,我迟早神经衰弱。”
扶着墙,颤抖地往楼道走去,刚准备下楼,一道没有感情、听不出男女的声音在我耳根后响起……
“别走啊,我们来玩个游戏。”
全身瞬间冒出冷汗,我不敢回头。
这声音,不是冷林铃的,也不是保安的,更像她们两个人的声音混合。
“踏,踏。”
我没有回头,这是我能做的,我想避开恐惧,可恐惧不想避开我。
耳根的声音走到面前,是刚刚的塑料“保安”。
它的嘴巴是塑料密封无疑,可声音竟是从它的体内发出,不男不女,不保安也不冷林铃。
“难道,她们被这人偶缝进了塑料皮里?”
心里猜测到这样可能,恐惧在脑海里蔓延,探伸入我的每一根血管,浑身都在战栗。
“我的结局也会变成这样。”每一根神经都透露着害怕,我能感受到额头的青筋,五脏六腑的激素和促激素疯狂分泌。
“我会死。”
心里有了这个结局,那么再回顾所发生的事,就有了勇气。
“别走啊,我们来玩个游戏。”
塑料“保安”重复着这句话。
“别走啊,我们来玩个游戏。”
“好啊,那我们来玩游戏。”我呼吸急促,弓步微蹲,手里紧握被汗水淋透的电击器。
“噼啪……”
“啊!”
我吃痛,用尽所有的力气控制右手放开,电击器被保安的手臂夹住。
“噼啪啪啪……”
我倒在地下,左手握住右手手腕。“可恶,居然电到自己了,也不知道对人偶有没有用。”
我抬头看去,那塑料“保安”不动了。
勉强地站起身,这一下如果不成功我也没办法,这样一弄,可能会激怒对方。
换个人经历这匪夷所思的事,恐怕当时就吓晕过去。“塑料人活了过来,身体还装着两个声音。”这件事,说出去别人只会把你当神经病。
平复呼吸,绕过塑料“保安”,朝楼下走去,一直到一楼,身后都没有声音。
“看来是电击器起作用了,幸亏我有先见之明。”
穿过一个又一个走廊,我来到保健室门口。“我就不进去检查了吧。”
说来也奇怪,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肩膀痒痒的,好像有人扒着一样。
有人扒着?
手机的灯照到保健室的窗户,我看过去,窗户上反射出两个影子。
两个……人影……
“嘿嘿,被你发现了。”
“我靠!”我被吓的跳了起来。
“现在,到你当鬼了,来找到我哦。”
塑料“保安”没有重量似地一直趴在我的背上,我竟然没有发现!
“保安”体内的声音一溜烟地停了,“保安”也一溜烟地消失了,我根本没反应过来。
“我tm要是来找你我就是神经病!”
“靠!”
我也一溜烟地跑了。
离开保健室,穿过教学楼,我在人工用园林上奔跑,向着宿舍的方向。
跑啊跑啊,
跑啊跑啊。
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大腿酸软,肺部传来撕裂的感觉。
跑啊跑。
跑到人晕迷,跑到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跑。
“是啊,我为什么要跑呢?”
四周是水做成的镜子,映照我全身的体位置。
抬头,上面映照我的头发,
扭头,后面映照我的后脑勺,
低头,下面映照我的鞋底。
我为什么能看到这些?
我……是谁?我……为什么看不到自己的脸?
闭上眼,胸前传来一股温热,让我的意识恢复了几分,“不对啊,如果我的上下左右全是镜子,那光从哪里来?”
“这是幻境!”
我清醒了一点,“我在园林里打转!”
眼前的水镜似乎真的存在,我穿过之后浑身黏腻腻的。
眼前是一个亭,古色古香,两条石路成“十”字通趟,把亭作为枢纽。路的两旁是深浅的草,我背着亭往前走,那个方向是宿舍的方向。
手机不见了,浑身上下找不到,仅有的方向感才能抹去失去时间感的恐惧。
方才跑得意识迷失的感觉不在了,但脚下的酸胀,让我认清现状,你走了一段不短的路。
从灌木丛右拐过去,前面的灌木越来越高了,仿佛一把巨大的刀,在一片巨大的灌木森林斜切过一般,于是园丁在切过的灌木中裁剪出一道迷宫,我正踏这迷宫向更高处走去。
转身,停下脚步,前面,是一个十字石路交错的亭。
“我怎么还在这里?”我慌了,继续走,双脚传入大脑的酸胀越来越强烈,一边扒着灌木一边走,只有这越来越高的灌木告诉我,我确实在走路。
转身,停下脚步,前面,是……一个十字石路交错的亭。
恐惧感越来越强烈,我发誓我在这个学校生活了一年,我从未见过如此的模样。
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能,不能再盲目地走了,我必须要思考我为什么会进入这个地方。”
“对,我为什么会进入这个地方?”脑袋如十根细细的铁针穿过一般,思考到这里我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不绝如缕的刺痛从大脑传来,不去思考了,铁针穿过了,你以为会不疼了,但老天给你开了个小小的玩笑,这铁针,是锈的。
铁锈残留在你的大脑里,一点一点地切割入脑神经,在组织液中,在血浆中,发生一系列让人疼痛的氧化还原反应。
“呵呵……”我捂着大脑,我像一只睡着的松鼠,突然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巨力拧起,睁开眼睛时躺在一个不认识的黑暗森林。
“簌簌……”我并没有注意到灌木中越来越响的声音。事实上,我注意到的有很多,比如亭内的木椅上,一个塑料的手,正扒着椅子的木栏,一点一点地把身躯从不知哪个地方抽离出来。
直到背部感觉到痒痒的,好似一双没有轻重的手搭在我的背上。
坐在地上的我猛地回头,映入眼中的是一个黑乎乎的亭的形状,身下的石路向那边延伸过去。
吐出一口气,“真是自己吓自己。”疼痛感不再强烈,但若有若无,恐惧感是真实存在的,尤其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瘫坐在黑压压的园林上。
神经放缓,松了一口气,缓缓地回头,我正琢磨这要怎么才能离开这该死的园林。
还没有完全回头,一道冷气吹到我的脸颊,这是……人的呼吸……
呼出来的气,是冷的……
不等我做出反应,一张呆滞的脸,突兀地出现在我的眼前!
它的脑袋里传来一道不男不女的声音:“你为什么……不和我……玩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