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也许是恐惧的刺激加重到一定的程度,也许是胸前刹那间的疼痛,反正无论也许的是什么,刚才的都是一场梦。
那一瞬间惊吓过后,我好似穿过了一道水淋淋的屏障,不,我根本没有动,是那水的屏障突然炸开,我感觉到有一股力量把我往上拽!
睁眼,
睁眼。
睁眼!
刷……
久违的白光刺入我的眼帘,面前浮现的,是一张熟悉的脸。
“冷林铃!?”
“你醒了!?”
两道身影异口同声。
“这是哪?”
“你问我这是哪?你看到这画突然就晕了过去,把我吓一跳你还问我这是哪?”
“画?”我坐起身子,才发现我刚刚躺在冷林铃的大腿上。
抬头一看,画中暗红色的扭曲人脸,向外界放射不甘与怨毒,挣扎着想出来一样。
“这是……刚刚我和冷林铃在美术教室看到的血画。”我怔坐着,冷林铃不知道我刚才梦见了什么,
“喂,你神神叨叨个啥,脑子坏了?”冷林铃蹲起身子,用她的小手捏住我的脸,
“啊,疼。”我下意识向后避去。
“啊?哦。”冷林铃感觉不对,把手放在身后,随后又站起来,“喂,没事就走了,这一层找到人。”
“嗯。”我回答,和冷林铃向外走去。
刚才我真的是睡过去了?
为什么那么真实?以至于醒来后,梦的感觉反馈到生理体验。
在梦里记不清现实,但现实记得住梦,那仿佛是另一个真实的世界。
我还回味这刚刚的梦,并没有注意到冷林铃的小动作,也没有细想刚刚冷林铃捏我脸的手,为何那么僵硬。
和冷林铃走到三楼拐角,黑暗重新铺满我们离去的地方。
“等等,楼上有人。”冷林铃转头对我说。和刚刚…和梦里一个神态。
“喂,你别吓我,门窗我们都锁好了的。”我尝试着说出梦里说的话。
“没骗你!你自己听!”冷林铃美眸一皱,她的手往我的小臂上捏紧,手指硬硬的。
“踏、踏、踏。”
沉寂的黑暗中响起脚步。
和梦里一样,拿出电击防狼器,等我和冷林铃赶到四楼,脚步声突兀地消失了。
和梦里一样,一样的突兀。
不出意外的话,冷林铃下一秒会对我说一句话。
“你看,那是什么?”冷林铃说。
“你怔着干嘛啊?你看啊!”冷林铃说。
“你干嘛啊!”冷林铃走到前面,捡起红色的高跟鞋,递在我的面前。
“嗯,没干嘛,就是刚刚想到了一些事儿。”
我收回盯着冷林铃的目光,心里有了判断,只是这时,我不想打草惊蛇。
戏,还得演下去。
“那别等了,人可能就在里面,快去教室看看!”
“嗯嗯,好。”
和梦里一样,我走到教室,拿着电击防狼器,翻着堆积成人模样的画板。
有了梦的预警,我知道画板下面是什么,但我必须翻出来,门外,可是有一张眼睛在窥视呢。
和梦里一样,把塑料人偶放在地上。
和梦里一样,窗帘钓上来一条鱼,想必,那张眼睛真滴溜溜地转着,看着里面被包围的我,被包围的……“鱼”。
“呵呵……”在心里吐槽一番,熟悉的声音,不男不女的声音,不保安也不冷林铃的声音,“不要走,我们来玩个游戏……”
“好啊,你想玩什么游戏?”
我知道逃跑已是无望,所以我必须和塑料“保安”周旋,给我争取时间。
“咳咳……嘿嘿……真乖,你是我见过,最乖的一个。”塑料保安指向一旁的三个人偶。
三个人偶没有脸,长着一张扭曲的画,画似人形,透露着疯狂,透露着怨毒,透露着歇斯底里。
“难道不陪他玩游戏就会被做成人偶?”我想到了在刚才做的梦,真实又胆战心惊。
“我们来玩……”
“捉迷藏是吧?你来找我。”
“咳咳……嘿嘿……聪明,我给你三十分钟的时间哦,我站在这里不动,时间一到我就来找你。”
呆滞的脸,呆滞的声音。我不确定眼前的塑料人偶是不是有生命,但发生的一切却冲刷这我以往固有的认知——它是活的!它是活的!
“一个小时呗,你们一共有四个人呢。”我看了看手机,凌晨两点半,半个小时过后刚好凌晨三点。
“咳咳……嘿嘿……你还有二十九分钟。”
“就一个小时,不然不公平。”
“咳咳……嘿嘿……确实不公平。”
“对啊对啊。”我眼睛一亮,这还能讲道理的?
“咳咳……嘿嘿……你现在只有二十分钟了。”
“靠!”忍不住骂了一句。
“咳咳……”
“我说你能别咳了吗!?md哮喘你去医院啊,你去医院啊!”我吼道。
“…………”人偶保安。
“…………”窗外的“冷林铃”。
一脚踢飞躺在门那边的红色高跟鞋,我急忙向楼下跑去。
“我靠,再和它讲道理我就是个智障!”
“和人偶讲道理,我他娘的真是个人才。”
穿过一个又一个走廊,到了教学楼前。
其实我也不知道应该去哪,藏在哪里才不会被保安短时间内找到。
没一会儿,我就走到了通往宿舍的园林。
“这玩意儿……”
“我答应和它玩游戏,它应该不会像梦里那样搞我吧。”
鼓起勇气,“管它娘的!”飞似地向宿舍跑去,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心里盘算着,从园林跑进宿舍楼,只用了我十分钟的时间。
手机传来微光,我已经把摄像灯关了,眼睛适应黑暗,“两点十一,还有九分钟的时间!”
“踏踏踏。”脚步急促,黑暗包裹我离去过的楼梯,铺满我离开的楼道,一个转身,我已经到了406门口。
“嗯?纸片掉在了地上。”
“里面有人!?”
我趴在门外听了三十秒,没有任何一点声音传出。
“可能是我太敏感了吧,也许是走的时候蹭掉了。”我这样安慰自己。
我知道这种可能微乎其微,但我也不知道我应该去哪里了。
还有八分钟的时间,我不能坐以待毙!
进入宿舍后,我把门反锁,把一切能移动的东西,什么桌子啊衣架,能移动的全一股脑地挡在门后。
“这样,就算“保安”找到这里,一时半会也进不来。
为了保险,我还找了个胶带,想把窗户边缘给封上,以防它从窗户那边爬进来。
“能拖延一点时间是一点吧,只要能熬到天亮就好。”
可我走到洗漱台就感到不对劲了。
黑暗的压倒下,一颗树,树上无数颗绿莹莹的光……
准确来说,树上无数颗猫头,齐刷刷地,盯着同一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