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依白忽然就笑了,“温夫人,”
温母哭声一顿,就见面前的高贵冷艳的公主红唇轻启,说出一句让温母瞬间胆寒的话:“你知道吗,那酒水中的药,不是迷情药,而是毒药,是能害人性命的毒药。”
“怎么可能?那分明是……”
温母忽然止住了声,她看见姚依白身后身穿铁甲的侍卫,看见侍卫手中寒光凌凌的长刀。
迷情药还是毒药,其实并不重要了,他们温府对当朝公主下药的事实辩无可辩,如今姚依白在上,还不是她想说是什么药就是什么药?
姚依白继续道:“你为了你的儿子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可你的儿子却仍由这谋害皇室中人的罪名落在你的头上也不为你辩解几句,温夫人,你可寒心?”
温母听出这话中的幸灾乐祸,但她已经无暇顾及,她看向温子旭,看向自己的儿子,脑海里回荡着姚依白的话,颤抖着唇,一时间没了言语。
温母也是普通人,她爱护自己的儿子,愿意为自己的儿子顶罪,是因为知道婆母为了子嗣后代的事情给儿媳下药,既是长辈,又有正当的名头,这比驸马给公主下药的罪名要轻太多太多,可这谋害皇室中人的罪名是要杀头的!她压根就担不起!
有些事情,自己愿意是一回事,但他人故意纵容着又是一回事,温母当然寒心,因为在她心中,温子旭孝顺非常,是顶好顶好的儿子,谁能想到他会故意纵容着让自己的母亲将这谋害皇室中人的重罪揽在己身而不辩解几句呢?
“母亲,不是你想得那样的,儿子就是太慌张了,”
温子旭心中怨恨难当,面上仍旧是哀求的神色,看着姚依白,苦涩道:“公主,事到如今,你难道真的对子旭没了情意吗?哪怕是一星半点,都没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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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十三章
事到如今,温子旭心中慌张惶然,但看着姚依白冰冷的侧颜,他还是忍不住心怀希冀,期望公主待他,仍残留着几分情意。
他不知道,他站在她面前卑躬屈膝的样子,将寻常温和清隽的气质破坏了七八分,眉眼间的阴郁渗透出来,丑陋极了,难看极了。
原身喜欢的温子旭,是风霜傲骨,是清风明月,是谦逊温和,绝不是现在这副卑躬屈节、奴颜婢色的模样,姚依白感受到这具身体最后一丝不甘的残念散去,身体顿时一轻。
“温子旭,从前有一番话,我说过很多遍,你都不肯信,但今天,我还是要说与你听。”
温子旭一愣,姚依白掀开衣袖,露出半截皓腕,然后轻轻翻转,手腕侧面一小块凹凸不平的疤痕便呈现在众人面前。
“这块伤疤,是当年我在山下救下你之后,给喂药时,被滚烫的药汁烫伤的。”
温子旭彻底怔住,姚依白接着道:“当年我赴约去山庄避暑,在山下救下采药受伤的你,本想着将你带回山庄,但你言语间,说山庄主人欺凌弱小,你曾经受过她手下人的刁难,我便将你安置在山庄下无人的草屋里。”
“你是读书人,自有一番清高傲骨,而我是公主,若是传出去,我与你有些交情,必然会为你惹来非议,为了避免麻烦,我便隐藏身份,自称山庄里伺候人的丫鬟,”
这番话,原身曾经和温子旭说过很多遍,温子旭皆不肯信,但此时此刻,他不觉得姚依白还要骗他,他看着姚依白手腕上的那一小块疤痕,恍惚间似有一道惊雷劈在心间,将他过往的认知全都劈得粉碎。
“与你相处的种种,我皆告诉了那时的好友,也就是林怀玉,当年山庄的主人,乔檀。”
“温子旭,如果你能将钻营这些肮脏手段的心思,放几分在思考当年往事,和观察身边之人上面,你不至于被蒙蔽了双眼一意孤行。”
姚依白立在原地,披着满身月华,恍若月中仙子,仙姿玉貌,神情淡淡,再也找不出一丝温子旭熟悉的爱恋与温情。
他彻底慌了神,悔恨、怨愤、不甘交织涌动,他忍不住上前一步,顾不上侍卫阻拦,急切道,“公主,不,毓儿,我是被奸人蒙骗了,都是林怀玉那个贱人!”
话一出口,看见姚依白没有一丝波澜的目光,温子旭胸腔里跳动的心脏便彻底灰败下去。
“如果当年,早知道你是这样的性子,我便不会救你。”
姚依白道:“就算乔檀化名林怀玉,顶替了我对你的救命之恩,父皇赐婚的圣旨未曾下来之前,这件事尚且还能转圜,你不敢抵抗圣旨,又贪恋权势,舍不得驸马这个名号带来的好处,尚了公主,那就该担起责任,而不是冷落、斥责,将自己的无能全都化作怨恨怪罪到一个女子身上来,更何况,那个女子还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
“公主,我从前不知道,如今……我是真心爱你。”
温子旭几番想要辩驳,可对上姚依白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目光,他瞬间就又没了言语。
“我心死后,你反倒又贴了上来,”姚依白冷笑。
温子旭羞臊得慌,恨不能将脸埋到地里去,姚依白继续道:“你口口声声,待林怀玉情深似海,可我只是随口一说,你当下便将林怀玉送到了城外的别庄,甚至我叫人将她关起来,你明明知道,却还能在我面前扮作悔改的样子处处殷勤,”
姚依白笑容讥讽:“这便是你所谓的‘爱’吗?”
不等温子旭回答,姚依白便道:“不是的,你确实是爱,但你最爱的只有你自己,还有头顶那顶乌纱帽和一条宽阔的青云路罢了。”
“温子旭,你自私自利,阴险狡诈,人面兽心,简直不配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