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佛爷，你先走。”
我无视了冲锋枪男的挑衅，给身边的季曼瑶递了个眼神。
季曼瑶满脸担忧，那表情摆明了是不情愿。
“我不……”
“走！”我厉声打断了她没说完的话。
我知道她担心我，我也知道她是真的在意我的安危。
如果这会有一颗子弹飞过来，她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扑过来为我挡子弹。
可越是这样，我越不能把她留在这里。
眼下这个局面，我确实需要一个临时战友陪我一起面对。
但在有选择的前提下，这个人绝对不会是季曼瑶。
毕竟在季曼瑶和何弼之间选择，我一定会选择让季曼瑶活命。
虽说这样对何弼不公平。
可眼下我哪还有心思去纠结公平与否的问题。
我只知道，我未必能活，我不能牵连季曼瑶。
季曼瑶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转身就走。
临走前，还给我留下一个口型。
是一句无声的“等我”。
她这是要去搬救兵。
也好。
救兵来了，也轮不着她亲自上场。
那我再多拖延一点，也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等季曼瑶彻底消失在视线中，我环顾四周，大致确定了离开的方向。
“去楼梯间。”
“好。”
何弼立刻应声，拖着冲锋枪男跟我一起朝楼梯间的方向走。
这里的店铺都太封闭，一旦进去，无疑是走进死胡同，都不太行。
还不如顺着楼梯间逃跑。
可就在我距离楼梯间的大门只有一米不到的距离时，冲锋枪男突然挣脱了何弼的束缚。
一切发生的都那么快。
就像何弼刚才制服冲锋枪男一样。
何弼直挺挺地倒在地上，一股刺眼的鲜红迅速在地面扩成了一个不规则的圆圈。
何弼……受伤了！
刚才没有任何声音，是刀伤？
也对。
这种人出任务怎么可能只带一把枪，浑身上下不知道藏了多少可以保命逃脱的东西。
而冲锋枪男虽然一只脚受了伤，但整体战斗力还是比我高出不知道多少。
我轻而易举被他制服，几乎毫无抵抗力。
冲锋枪男从身后勒着我的脖子，就像何弼刚才勒着他一样。
“老板娘，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呵呵。
把我台词还给我？
倒是记仇。
“然后呢？你也打算伤我一只脚吗？”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我的话音落下，一股炙丨热的呼吸忽然喷洒在我的耳边。
我的鸡皮疙瘩瞬间布满全身。
我被恶心的胃里都是一阵翻江倒海。
“不，我有更有趣的方法、”
这就是我现在打不到他，不然我高低要先抽他几个嘴巴子。
恶心！
太恶心了！
“老板娘，你知道吗？在你坐在充满阳光的教室里学习的时候，我也在努力。只不过我们学习的，都是如何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方式。”
“我本来想给你一个痛快，但既然你不喜欢痛快，我就陪你慢慢玩一会吧。”
冲锋枪的枪口被抵在我的额头上，一路缓缓向下。
像是一条爬虫，爬过我的肌肤。
我止不住地干呕了好几声。
但换来的却是更加丧心病狂的低笑。
“从哪里开始呢？我记着你刚才倒是蛮自信的，不如——就从摧毁你骄傲的自信心开始吧。”
枪口停在了我的领口。
“你说，要是让你光着身子，围着这商场走一圈，那些人是会同情可怜你，还是……欣赏呢？”
他大爷的！
果然是一群见不得光的人，想的办法都这么恶心下作！
真特么是生不如死。
我深吸口气，绞尽脑汁地琢磨要如何避免这件事的发生，同时再拖延时间。
不然要是真按照他说的这个去做了，就算我活下来，今后的日子也未必会多好过。
估计就算我隐姓埋名跑到其他国家去生活，我也依旧会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笑话。
“你就只有这点本事吗？”
我深吸口气，强压下恶心，故作淡定。
“这还不满足？没看出来，老板娘的野心很大呀。”
换一个，赶紧换一个！
最好是换一个难搞的，需要时间准备的，那就能再拖延些时间了。
可我心里这希望的苗头刚冒出一股淡淡的光，就被现实彻底熄灭。
“没关系，别急，等你先完成这个，后面有更精彩刺激的在等着你。你不是想活吗？那我就让你看看，生不如死是什么感觉。”
枪口又往里挪了一点。
“很快，你就会求着我快点杀掉你的。”
我这辈子所知道的所有骂人的话，都在这一刻齐刷刷地涌上喉咙。
“现在，脱吧。”
“……”
“还是，你想我的兄弟们亲自帮……”
脱你——
“咚——”
冲锋枪男的话还没说完。
我心里的咒骂也没展示的机会，身后楼梯间的门突然被人用力地推开。
咚的一声，狠狠地撞到了冲锋枪男的身上。
我清楚地听到身后的冲锋枪男闷哼一声，紧接着整个人的重量都朝我压了过来！
我本能地侧身闪了一步。
冲锋枪男直挺挺地摔在我面前。
下一秒，我的手腕突然被人抓住。
我被人猛地一拉，一个踉跄，直接进了楼梯间。
楼梯间的门“砰”的一声被关上。
我刚看清贺乘风的脸，人就被他背到身后，沿着楼梯向上跑。
“先离开这。”
贺乘风的后背宽厚有力，给了我莫大的温暖与安心。
“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
一切都太刚好了。
如果不是我让何弼把人挟持到楼梯间那，贺乘风想救我也不会这么简单。
“贺太太，这个世界上有个东西叫监控。”
所以他一直看着商场的监控，确定了我的位置，才找准机会出手的？
倒是符合他的人设，像他会做的事。
“季曼瑶呢？她去找你了吗？”
“她没事。”
我松了口气。
所以现在是除了何弼之外，大家都没事的局面？
不知道那小子还能不能坚持到营救。
“你知道里面那些人是什么情况吗？为什么这光天化日之下会有一群持枪的蒙面人闯进商场？”
任谁听都觉得这不是一件合常理的事情。
“还不清楚。”
贺乘风的声音低沉，我却忽然想起冲锋枪男说的那句指认。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