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渊第一个发现的我。
只是这第一句话,就不是很好听。
“你怎么来了?”
这话让他说的,就差把“我不欢迎你”这五个大字直接砸到我头上了。
我这逆反心理蹭一下蹿了起来。
我倒要看看,他这百般阻挠,不想让我看的戏,到底在唱什么。
都没用我开口怼,庄美兰就已经一句话呛了回去。
“小音是我的儿媳妇,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之一,这么大的事,她必须在场。”
有一说一,在外人面前护着我这一点,庄美兰比很多婆婆都做的优秀。
不管在任何场合,只要让她听到有人要说我的坏话,她都绝对不会视而不见。
但……大事?
上次陆承渊不是已经带沈悠忧回来唱过一次了吗?
今天这要唱的是续集?
不过陆承渊已经靠着玉佩和沈悠忧含泪相认了,那这续集多少也应该唱一点不一样的吧?
我赶紧拍了拍庄美兰的后背。
“妈,别生气,咱们先进去坐下再说。”
唱戏的才站着,听戏得坐着。
我挽着庄美兰走到陆凌雪这一侧,坐下。
面无表情地看向陆承渊。
“陆承渊,看到我出现在这,你好像很不高兴啊。那你干脆直接和我离婚,不就再也不会在这里看到我了?”
本来就是。
“苏小音,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并不会在这件事上发表意见,等出了结果,我自然会通知你。”
不会发表意见?
通知我?
哦,我听懂了。
“说实话不犯法,但不说实话,是会被人嘲笑的。陆承渊,有时候其实我还是喜欢从前那个你,有什么说什么,从来不会掩饰,更不会拐弯抹角。”
“其实你心里并不是觉得我不会发表意见,而是认为我在这件事上没有话语权,不配发表意见。在你心里,我向来只是你的附属品,所以只要等待你的通知就够了。”
陆承渊还没回答,陆凌雪就怒气冲冲地开了呛。
“嫂子,他不说,我告诉你。他今天突然把这个姓沈的带回来,说这个姓沈的就是当年救下他的那个姑娘,是他这么多年一直都在寻找的人,还什么以玉佩为证!”
说着,陆凌雪抬手指向沈悠忧的手。
“就是她在手里攥着的那块!那可是爷爷在陆承渊出生那年,亲手给他带上的护身符,我也有。我的那块一直留在匣子里好好保存着,他可倒好,竟然给了这个姓沈的这么多年!那块玉佩脏了!不能要了!”
果然,沈悠忧就是陆承渊找了很久,还承诺要娶的女人。
那都带着沈悠忧跑回来了,我的戏份也应该快从陆家的剧本里摘出去了吧?
陆凌雪指向沈悠忧的手指都在颤抖。
说的话虽然带着赌气的意思,但也能看出来,她是真的很生气。
陆承渊眉心紧皱。
“陆凌雪,谁教你这么指人的?你的家教和礼数呢?”
陆凌雪半点不服,仰着脖子开口就怼。
“陆承渊,谁教你到外面找小三的?你的家教呢?”
“陆凌雪,我说过了,我只是要认悠忧为妹妹,以报答她当年对我的救命之恩!当年要是没有她,你早就没有哥哥了!”
陆凌雪“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双手掐着腰,怒目直视着陆承渊。
“要是知道你会变成今天这幅样子,那我宁可当年你……”
“凌雪!”
庄美兰到底是开口终止了这份争吵。
吵架这种事,是无可避免。
一般像兄妹之间的这种争吵,做长辈的也不会太参与。
可有些话能吵,有些话不能吵。
气话怎么说都可以,但这种真的伤人本心的话,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说的。
就算气消了,但有些话只要说过,就会在心上烙下一个疤。
也许不会疼,可说不上哪天就会痒一下。
我拽了陆凌雪一把,把她重新拽坐到沙发上。
陆凌雪迟楞几秒,理智重新上线。
但气还在这顶着,她不想低头,更不想认错,就扭过头,不去看陆承渊。
不过这么一吵,我也算明白了,里外里无非还是那个话题。
他要认沈悠忧做妹妹,希望能说服庄美兰和陆凌雪,让她们俩同意。
主要是庄美兰。
看来庄美兰是一直都没点头。
可陆承渊一提到这件事,庄美兰就把我叫来又是什么意思?
我的出现一不会对陆承渊造成影响,二又不会改变他的想法,我来与不来,又有什么分别?
总不能是为了在投票的时候,能三比二赢过他吧?
我忽然有些看不懂庄美兰了。
“陆承渊,今天你父亲虽然不在,但我已经提前问过他的意见了,他无条件同意我的意见。你想报答沈小姐当年对你的恩情,我可以理解,并且也愿意向沈小姐支付一笔不菲的费用,以实际行动来表示感谢。”
“准确的说,我可以赠与沈小姐一张没有填写金额的支票,上面都是数字,全凭沈小姐开心,但前提条件是,从今以后大家划清界限,回归属于各自的生活。”
庄美兰从一旁的茶几上拿起一个支票夹,打开,里面躺着一张已经签好字的支票。
显然是提前准备好的。
她合上支票夹,拿在手里。
先看了看沈悠忧,又看向陆承渊。
“承渊,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大家一直拒绝你这份提议的理由?不是我们瞧不起沈小姐的出身和身份,而是她和你,和我们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没办法往一起相融。”
“你不止是我们的儿子,更是陆家的现任掌门人,是陆家的未来。我们悉心培养长大,将陆家的重任交给你,你享受着常人无法享受的一切,自然也要承担更多的责任。”
“欲戴其冠,必承其重,这注定了你只能做与你身份相匹配的事情。很遗憾,沈小姐并不在这些事情之中,不管是为了你自己,为了小音,还是为了整个陆家,你都必须理智的做出选择。”
庄美兰越说表情越严肃。
说完这句,她缓慢地眨了下眼。
再次直视陆承渊时,开口的语气是我从未听过的认真。
“陆承渊,即便如此,你还要执迷不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