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手机屏幕犹豫几秒,还是按下接通。
我还没开口,沈悠忧带着哭腔的声音就从听筒中传了出来。
“嫂子……求求你帮帮我!”
求我帮她?
几个意思?
她沈悠忧堂堂女主角,求我一个炮灰女配去帮她忙,这现实吗?这合适吗?
“我已经很努力的在和陆承渊离婚了。”
说白了,我真的已经在很努力的让位给她了。
这还不是帮她吗?
还要我怎么帮?
沈悠忧一听,哭诉声戛然而止。
静默几秒后,先抽泣,又继续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嫂子,我求你的也不是这件事。你……一会有时间吗?我们能见一面吗?地点你来定,我去找你。”
沈悠忧的语气很急迫,好像真有什么了不得的事要跟我说。
不过这大白天的,这个时间她不是应该在上班吗?
“你今天不用值班吗?”
“我……总之见面再说吧,好吗?”
还有难言之隐?
和她的工作有关?
我隐隐猜到了什么。
不过反正也是要从贺乘风这离开,顺便去见个沈悠忧,吃个瓜也不是不行。
“行,我微信发你地址,一会见。”
嘴上这么说,我也没太着急,到餐厅吃过早餐,才让司机送我下山。
毕竟我现在一个人吃两个人的饭,不能饿到宝宝。
我拿起手机,把和季曼瑶常去的那家咖啡厅地址发给沈悠忧。
等我赶到的时候,沈悠忧已经坐在里面等我了。
面前还有两杯咖啡。
见到我的那一刻,沈悠忧激动的猛地起身。
要不是有咖啡桌拦着,我毫不怀疑她会分分钟扑到我的身上。
“嫂子!”
我面无表情地坐下,不动声色地摸了下咖啡杯。
温热。
沈悠忧应该已经在这等的有一会了。
“沈小姐,你要么叫我苏小姐,要么我现在就起身离开,你自己选。”
同样是嫂子这个称呼,从陆凌雪的嘴里叫出来,我并不觉得哪里不对。
可从沈悠忧的嘴里一说,我就听的浑身难受。
也许是沈悠忧没想到我的开场白还纠结称呼问题,犹豫几秒,到底改了回去。
“苏小姐,这件事现在真的只有你能帮我了。”
上来就给我戴高帽?
我还真不信了,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是除了我之外,其他人解决不了的麻烦。
我单手搭在桌面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敲击桌面。
没接话,但也没怼她。
默认她继续说下去。
沈悠忧迟了好几秒才明白。
“苏小姐,我求求你帮我劝劝陆阿姨,让她对我手下留情吧!我不管是对她,还是对陆哥都没有任何恶意,我从始至终都想不通,她为什么一定要为难我!”
手下留情?为难?
说的这么严重?
庄美兰对沈悠忧做什么了?
“沈小姐,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你……还不知道?”
沈悠忧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痕。
“今天早上我刚到医院,就接到科室主任的通知,说我近期不用到医院去了,医院取消了我的实习资格。而我兼职的咖啡厅老板也打给我,要辞退我,这简直是把我往绝路上逼啊!”
这就绝路了?
据我所知,实习医生的补助工资本来就不高。
咖啡厅的兼职收入也一般。
沈悠忧现在最大的收入来源,应该是在陆承渊开的那家酒吧弹钢琴。
庄美兰的手伸得再长,应该控制不了陆承渊的酒吧。
那最赚钱的工作应该还在,这绝路又从何而来?
我最近都没去陆承渊的酒吧,难道沈悠忧这琴不弹了?
不过庄美兰的效率真够快的,昨天上午刚和沈悠忧谈完,今天就直接断了沈悠忧的后路。
看来是真生气了。
“沈小姐这话我怎么有点听不懂呢?”
我拿起托盘上的勺子,轻轻刮着咖啡杯上的拉花,回答的语气格外漫不经心。
“你觉得这一切是我婆婆做的,那应该找陆承渊哭诉,而不是我呀。我婆婆是陆承渊的亲妈,心里肯定更能听进去陆承渊的话,只要你跟陆承渊张张嘴,这些小事不就轻松解决了吗?”
一份医生的工作,加上一份兼职,对于陆承渊来说真的什么都算不上。
沈悠忧轻咬着下唇,一脸为难。
“苏小姐,其实我想过要找陆哥帮忙。可是一旦我找了陆哥,陆哥就一定会去找陆阿姨,他们母子两个意见不合,难免会争吵拌嘴,我真的不想看到他们母子两个为了我的事闹不愉快。”
“哦,那你就不怕我因为这件事和我婆婆闹不愉快了?”
本来就是这么个道理。
庄美兰执意想搞沈悠忧,那不管是谁去阻拦,都是和她意见相反,不就是不愉快吗?
“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沈悠忧连连摇头,“我是想说,相比之下,苏小姐去说,比陆哥去说的效果会好很多。”
这个说法把我逗笑了。
手里的咖啡勺一松,“噗通”一声掉进咖啡里,拉花溢了出来,顺着杯壁向下流淌。
就像沈悠忧那已经快要压制不住的野心,已经开始外溢。
“沈小姐这个结论是从何而来?为什么同样的事情,我说就会比陆承渊说效果好?沈小姐是觉得我的脾气比陆承渊好,能挨更多的骂,还是我在我婆婆那得到的偏爱比陆承渊多,所以她会更听我的劝呢?”
“当然是后者了!”沈悠忧的语气格外斩钉截铁,“我早就从陆哥那听说陆阿姨对苏小姐比对他还好,只要苏小姐愿意开这个口,陆阿姨肯定会给你这个面子,高抬贵手放过我的。”
陆承渊会连这个都跟沈悠忧说?
我怎么有点不相信呢?
“你呀,还是年轻,我婆婆表面上对我比对陆承渊好,无非就是婆媳关系里的和谐秘籍而已。聪明的婆婆都会这么做,让儿媳妇以为她是站在自己这边,才会少和儿子起斗争,日子才会过的和谐。”
“不然儿媳妇从婆婆这边受到的气,到最后关了门,还不是要撒到儿子身上?所以这只能说明我婆婆是个聪明人,并不能证明她是真的更听我的劝。”
我抬了抬眼皮,唇角微勾,带着抹浅淡的笑意,却并不达眼底。
“就算我是个幸运的特例,我婆婆愿意听我的劝,可我们非亲非故,你跟我老公又纠缠不清,我为什么要帮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