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犯嘀咕,但也没问出来。
我没有半点害怕,只是单纯的好奇。
很快,车子在山脚下减了速,右转上了盘山道。
这条路贺乘风开的轻车熟路,一看就没少走。
可哪家餐厅竟然开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除了贺乘风这种对吃特别挑剔的人之外,真的会有人到这来吃饭吗?
我心里的好奇更浓了。
直到我看到那个熟悉的院子和别墅,我一眼就认出了这里,却也更懵了。
这是贺乘风的家。
就是上次贺震霆绑我来的地方。
我要吃烧烤或者牛排,他带我回家干什么?
“你家厨师里连烧烤师傅都有了?”
贺乘风转头看我一眼,留给我个自己体会的眼神。
“自己随便转,累了到二楼随便找个房间躺一会,好了我叫你。”
这么随便的吗?
行吧。
闲着也是闲着,我无聊的四下参观起来。
无奈这院子太大,转一圈还真把我给转乏了。
索性我又上了二楼,打开一间客房。
可我刚在床上躺下,一阵阵诱人的香气就顺着窗户钻了进来。
我闻着味儿走到窗边,往下一看,院子里在烧烤炉前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贺乘风。
原来这贺家的烧烤师傅,是他本人啊。
我不想错过这百年难得的一幕,果断放弃躺下休息的想法,穿过厨房,来到后院。
一站定,就忍不住调侃起贺乘风。
“贺师傅,咱们家这肉新不新鲜呀?不是今天早上空运过来的我可不要啊。”
我学不到贺乘风在食材方面矫情的精髓,只能模仿个皮毛。
贺乘风白了我一眼。
我本以为他会反问我一句“小爷家会有不新鲜的肉?”之类的话,结果却是特别简单的三个字。
“吃不吃?”
嘶……
烧烤香气逼人,我被迫点头服软。
“吃,熟了就吃。”我揉了揉咕咕叫的肚子,“这点小事怎么你亲自来了呢?这不像你的作风呀。”
“你要不要看看现在几点了再说话?”
欸?
我还真没注意这个问题。
我掏出手机一看,凌晨两点。
怪不得他会带我回家!
外面的饭店关的都差不多了。
而且外面卖的烧烤不知道干不干净,也未必适合我一个孕妇吃。
“贺大少爷辛苦了。”
我赶紧拍马屁。
“说真的,就贺大少爷烤的这肉串,那绝对是外面谁家都买不到的。不瞒你说,怀疑怀孕的那天晚上,季曼瑶就从外面叫了烧烤,结果我一闻到就吐了。”
“但贺大少爷这个,我能一口气吃十串!”
后面这半句,也不算是奉承,是事实。
那天闻到季曼瑶叫来的烧烤,我确实恶心吐了。
贺乘风动作娴熟的给烧烤翻了个面。
“吃不完是小狗。”
“……”
这这这……怎么还认真了呢?
见我一脸纠结,贺乘风终于笑出了声音。
“逗你的。好了,说吧,今天下午想跟我说什么?”
欸?
我愣了几秒,不答反问。
“你怎么知道我有话想跟你说的?”
他是为了这个才没有放我跟季曼瑶走?
我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贺乘风笑笑没说话,看似在认真做他的烧烤,但实际上却是在等我的下文。
我拽了把椅子坐下,忽然觉得自己有一种在和千年的狐狸玩聊斋的感觉。
不是对手。
各方面都不是。
行吧,既然玩不过,那咱们就主打一个坦诚。
“也没什么特别大的事,就是想和你这个盟友及时同步一下信息。”
我把本打算今天下午和他说的事,一五一十地和他重述了一遍。
贺乘风听完,脸上依旧是那幅漫不经心的模样。
仿佛不管是陆承渊的态度,庄美兰的挽留,还是沈悠忧的不要脸,都在他的预料之中,都不足以勾起他的情绪波动。
他拿起一串烤好的肉串,垫着纸巾递到我手里。
“没了?”
我接过来,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
烫的我直哈气,没怎么尝出味道就被我咽了下去。
下一秒,一个佣人端着杯牛奶从别墅里走到我身边,接着又往贺乘风那送了杯酒。
我喝了一大口牛奶。
放下杯子后,我的视线下意识地追随过去,正好看到贺乘风稍稍仰头,喝了口酒。
凸丨起的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滑动。
透着股说不出的性感。
是男人专属的性感。
贺乘风随手将酒杯放到一边,左手将右手的袖口挽到手肘处,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看向我的时候,眼神中多了股我从前并未见过的情绪。
也许是月光太过清冷,庭院的灯光又偏昏暗,所以我看的并不真切,不敢确认。
愣神的功夫,贺乘风又拿了一串新的,边吃边走到我旁边。
“傻了?好吃到说不出话来了?”
“……”
“就知道小爷的手艺绝对没……”
贺乘风的自卖自夸戛然而止,表情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烦躁。
怎么回事?
我刚想尝第二块,手里的那串却被他给抢了回去。
紧接着我就听到他自己嘟囔一句。
“这破盐怎么这么淡?”
都没用我吐槽,他就已经自己打上了自己的脸。
看着贺乘风又重新回到烤炉边纠结的模样,我忽然有些于心不忍。
“不吃了吧。”我一口气喝完剩下那半杯牛奶,“我不想吃了,好困,想睡觉。”
贺乘风看看烧烤,又看看我,只能同意。
“二楼右数第一间房,睡衣什么的已经给你送过去了,睡去吧。”
右数第一间房?
巧了,我刚才进的就是那间。
虽然肚子还有点饿,但我是真的很困。
洗漱完,换上睡衣,钻进被子里倒头就睡。
转天这一觉又睡到大天亮。
我摸出手机,一点开微信就看到贺乘风的未读消息。
贺乘风:【我有点急事,先走了。吃早饭找佣人,要是想下山就找司机,其他事随时联系我。】
看着这百般嘱咐的口吻,我怎么总觉得自己不是来临时住上一晚,反而是要在这长住的架势呢?
不可能的。
至少在我和陆承渊真正离婚之前,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发生。
离婚之后也不一定,家里又不是缺房子住。
我回了一个表情过去,伸了个懒腰。
正要起床洗漱,一个出乎预料的号码从屏幕上跳了出来。
沈悠忧?
她找我又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