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看着树枝和树干之间裂开了一条缝隙,我整个人也向下坠了一点。
特喵的!
狼没了,现在是想摔死我是吗?
这种危急关头,根本没有思考的时间。
我的大脑迅速下达命令,整个人朝树干扑了过去!
可我想的很美好,只要抱住树干就能躲过这一劫,再顺着树干滑下来,就真的没事了。
但现实永远骨感到让人心疼。
现实是我的手才刚刚碰到树干,根本连抱的时间都没有,整个人就不受控制地向后仰,摔了下去。
久违的失重感再次将我牢牢包裹。
刮过的夜风跟刀子似的,吹得我脸生疼。
恍惚间,我好像还听到贺乘风骂了一句“卧槽”。
摔下来的那一刻,我的脑海中还蹦出了一个荒谬的念头。
幸好我没有怀孕。
不然这么一折腾,孩子肯定保不住。
人家孩子排了很久的队,好不容易投胎到我这,结果还没成型就又被迫离开这个世界,那不得恨死我?
可预想中的后背亲吻大地的画面并没有发生。
我被人稳稳的接住了。
我懵了两秒,抬眼一看,是那张总让我觉得欠揍的脸。
“贺乘风,你疯了吗?”
我好歹是一个大活人。
从这种高度摔下来,他徒手去接,要承受远大于我体重的份量,怎么受得了?
胳膊不要了?
贺乘风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担心与焦急,嘴里却是一如既往的毒舌。
“你这孟婆汤喝的效果挺好啊,上辈子的那点看家本领都忘了。”
我刚要继续和他斗嘴,余光却看到了他额头滴落下来的冷汗。
这才发现他抱我的姿势有点别扭。
“少废话,你赶紧放我下来。你胳膊是不是伤到了?”
见我还有力气和他大呼小叫,贺乘风到底是乖乖把我放了下来。
拿着弓箭的两个男人快步上前。
“少主,您受伤了,让我给您检查一下。”
贺乘风满不在乎地挑了挑眉,给离自己最近的男人递了个眼神。
“先去给她检查。”
说完,才冲着另外一个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脱臼了而已,给我接上。”
“是!”
脱臼了……而已?
这还能叫而已?
我皱眉看向贺乘风,还没开口,就看到年轻男人一只手握住贺乘风的手腕,另一只扶着他的肩膀,轻轻晃了几下。
猛地一用力,胳膊瞬间恢复正常。
我看着都觉得疼。
可贺乘风连眼睛都没有多眨一下。
要不是他额角不停低落的冷汗,我都要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没有痛觉了。
苏小明的胳膊小时候也脱臼过一次,去医院接的时候,嗷的一嗓子,把半条走廊等着看病的孩子都给叫哭了。
贺乘风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疼?
逞强。
不过……少主?
他什么时候成少主了?
这些陪他一起来的人究竟是什么人?
不对,眼下的重点不是这个。
“苏小姐,您都有哪里不舒服?有没有哪里有额外的疼痛感?有没有外伤?”
我身上也弄的脏兮兮的,估计他一时不知道从哪里检查才好,才会先开口问我。
我看了眼他拎着的医药箱。
“有止痛药吗?”
男人嘴都张开了,还没来得及回答,贺乘风却抢在他前面一步迈了过来。
“你伤哪了?让我看看。刚才接你的时候我就闻到血腥气了。”
我觉得如果再给贺乘风一个选择,他一定不会说出后面这半句话的。
我抬起手,将掌心贴在小腹上。
“哪也没伤,刚好生理期,肚子疼的难受。”
“……”贺乘风的脸色变幻很精彩。
他眨了几下眼,轻咳一声,二话不说脱掉自己的外套,披在了我的身上。
然后扭头冲着男人催促一声。
“愣着干什么,止痛药。”
吃了止痛药,贺乘风转过身去,半蹲在我面前。
“上来。”
我一看他这架势,后退一大步。
“不行,我有胳膊有腿的,自己能走。”
本来他前阵子就刚做完手术,刚才胳膊又脱了臼,刚接上。
虽然我自己的状态也不咋地,但我也不能欺负一个病号背我呀?
贺乘风可能是听到我后退的声音了,直起腰,转过身,无奈的看着我。
“你退半步的动作是认真的吗?”
“……”我很认真,皮的是他好不好?
“苏小音。”
“干嘛?”
“别逼我求你。”
“???”
我怼人的话都涌到嘴边了,却被他这一句不按套路出牌的词儿直接怼了回去。
呆愣愣地看着他,都不知道要怎么接了。
“我后背冷,上来给我暖暖。”
这理由,他真的不觉得有些太牵强吗?
一旁拿火把的男人一步上前。
“少主,我热,要不我把外套脱下来——”
男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贺乘风的一个眼神吓得连着后退一大步。
闭嘴不敢说话了。
我是无语又无奈。
这贺大少爷究竟又抽哪股子邪风?
犹豫几秒,我还是如了他的意,乖乖上了他的后背。
不然以这位大少爷的性格,要是不让他满意,他能一直在这磨蹭到让他满意为止。
听了他的,还能早点下山。
贺乘风背着我,一边哼着歌一边往下走,心情似乎不错。
反正这会没有其他事,我又开启了提问模式。
“贺乘风,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用腿找到的,用脑子知道的。”
“……”我的嘴角狠狠一抽,这不好好说话的毛病是遗传的吗?
回答的很好,下次不用再回答了。
“苏小姐,您是不知道,我们少主为了找到您究竟费了多大的力气。他……”
“就你长嘴了?”
我转头一看,发现解释的正是刚才因为外套问题被贺乘风凶的小可爱。
结果这诚实还不到半分钟,又被凶了。
什么人呀,还不让人家说实话了?
“贺乘风,你说不说?不说我去问别的小可爱了。”
“小可爱?”贺乘风一听这称呼,又转头扫了那个小可爱一眼,“他哪可爱?”
“谁乖乖回答谁就可爱。”
我突然觉得自己像一个哄小朋友乖乖吃药的幼儿园阿姨。
说完又有点后悔,生怕贺乘风不吃这一套。
结果我刚琢磨换什么方法,贺乘风竟然主动解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