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贺乘风之前的说法,还有陆承渊的话,那贺震霆跟那位大师的接触时间最长,次数最多。
加上他的人生阅历,他对大师的了解肯定比其他人要多。
如果他能给我些有效的和大师沟通的方法,或建议,总归会让谈话事半功倍。
扬声器里安静了几秒。
不知道贺震霆是不是对我来求助大师的方法感到意外。
“没什么特别的建议,只要大师愿意见你,真诚就好。”
没等我回答,贺震霆那边就已经挂断了电话。
本来这一路上,我的心里就在忐忑,去了能不能见到大师的问题。
贺震霆再这么一提,我这心里一下子就更没底了。
可车子已经开到这了。
来的时候也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除了继续前进之外,没有更好的选择。
我放下手机。
“走吧,继续,再磨蹭一会,天就要黑了,路就不好认了。”
陆承渊点点头,重新启动车子。
深秋的天黑的比夏天要早很多,但好在我和陆承渊在天色完全暗下来之前,把车开到了大师的寺庙前。
寺庙大门紧闭,但隔着围墙,依稀能看到院内有微弱的灯光,还有一缕袅袅上升的轻烟。
有人。
我快步走到寺庙门口,抬手敲门。
很快,一串不紧不慢地脚步声从里面响起。
大门打开。
是小师傅。
“苏施主。”
小师傅冲着我行了个礼,似乎对我的到来并不觉得意外。
我心里的忐忑一下子消散大半。
如果小师傅早就知道我会来,一定是大师告诉他的。
那大师要是连这个都能算到,贺乘风出事的事肯定也瞒不过他。
那真没准能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小师傅,大师在吗?我有重要的事情要找他。”
虽然料到大师已经提前猜到我的到来,但戳穿不礼貌,我还是按照该有的顺序,开口询问。
小师傅后退半步,让出门口的位置。
“师傅在房间休息,苏施主请到上次的房间稍作等候,我已备好热茶。”
热茶都备好了,我更加肯定大师知道我要来的事。
“我先去请示师傅。”
“好,麻烦小师傅了。”
我进了院子,陆承渊跟在我的身后。
哪怕知道我能找到上次休息的房间,小师傅仍然将我领到房间门口。
“苏施主,这山里到了晚上更深露重,喝口热茶暖暖身子,会好受一些。”
他叮嘱完,才转身去找了大师。
我看着一旁方桌上还冒着热气的茶,还是端起来喝了一口。
太阳落山后,山里的气温确实偏凉。
但我在满心焦急的情况下,其他的感官都变得迟钝起来。
不觉得冷,不觉得饿。
这一口热茶喝下去,温热的茶水沿着食道滑落到胃里,倒是让我感受到了一丝暖意。
不烫嘴,刚刚好。
“这小师傅,好像一早就知道我们要来,不然不会连茶的温度都刚刚好。”
陆承渊也发现了。
他放下茶杯,疑惑地看了我一眼。
“你是不是提前和小师傅联系过?”
都这种时候了,没必要在这种小事上怀疑我吧?
“我要是能提前联系到他们,那我还用忐忑这一路吗?直接电话里问清楚好不好?”
何必多此一举。
陆承渊挑眉,没反驳我,又喝了一口茶。
也是。
他对这种用常规道理难以解释的事情本来就不是特别相信,有所怀疑也正常。
如果他要是信了我没有和小师傅提前联系过,估计这会心里也正在犯嘀咕。
不过他信与不信都不重要,我信就行。
我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又不死心地点开微信。
还是没有季曼瑶或者苏小明发来的调查结果。
只有我和季曼瑶在互说进度时的消息。
这就说明苏小明那边还是没有头绪。
细算算,从贺乘风给我发完最后一条微信到现在,已经超过八个小时了。
到现在我也有些不敢相信,一个大活人,怎么就凭空消失了?
大变活人都没有这么玩的。
我点开季曼瑶的微信,刚想把最新进度同步给她,房间外忽然响起一串脚步声。
我立刻放下手机。
是去汇报的小师傅回来了。
“小师傅,大师同意见我了吗?”
我激动的站了起来。
小师傅点点头。
“苏施主请随我来。”
我立刻跟了过去,陆承渊也在我身后跟了上来。
我刚看到他的倒影,小师傅就放慢脚步,伸手在我和陆承渊的中间挡了一下。
“这位施主,还请您在这里稍作等候。”
陆承渊看也没看小师傅,直接看向我。
“需要我陪你进去吗?”
他的意思很明显。
如果我说需要,他会完全不顾小师傅的话,就是硬闯,也要跟我进去。
要是换做喜欢他的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觉得安全感爆棚吧。
但我的内心毫无波澜,面色如常地冲着他摇摇头。
“你在这等我,我自己进去就好。”
见我坚持,陆承渊到底没再多说,后退半步,坐了回去。
我这才放心地跟着小师傅继续朝大师的房间走。
依旧是我走进房间,小师傅在身后关房门。
房间内一切如昨,仿佛我从来都没有离开过。
而最近发生的这些事只是一场好坏掺半的噩梦。
“大师,我的未婚夫贺乘风出了意外,我想救他,请大师指点。”
我跪坐在垫子上,开口便直说重点。
既然大师早就料到我要来,那我来的目的估计他也能猜到个七七八八。
没必要绕弯子。
再加上贺震霆说的要真诚。
所以我选择直奔主题。
“抱歉,苏施主,上次我就已经和你说过了,我没办法看到你的未来,所以也没办法为你做出指引。”
我记得。
上次大师说因为我占用了其他人的命运齿轮,所以他看不到我的未来。
但我现在要的不是我的未来,是贺乘风的。
我挺起腰身,从跪坐改为正跪的姿势,冲着大师深深地鞠了下去。
“大师,我不求您能为我指引未来,只求您能站在我未婚夫贺乘风的角度,看看他的现在,他现在在哪里,我要怎么才能救下他。”
“我欠他太多太多了,多到这辈子都还不完,所以只要能救下他,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我求您为我指一条能救下他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