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曼瑶看着我的眼神有些无奈,似乎在说我自欺欺人。
但我的态度和语气都很坚决,她到底是没再继续劝下去。
“睡一会吧,睡醒了再说。”
“嗯。”
睡着之前,我还在脑海中计划着,等睡醒了买点病号餐和水果去看贺乘风。
连怎么提问,他怎么嘴硬,我再怎么怼他都构思好了。
结果等我这一觉醒来,却看到陆承渊就坐在我房间的客厅里。
不知怎么,我的心里突然又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你怎么在这?”
“我是你丈夫,我不在这,你希望我在哪?”
别闹了,这是我希望就能改变的事吗?
“贺乘风怎么样了?”
“不知道,但没死。”
这答案气得我嘴角一抽。
“你不是说你对他全权负责吗?那这会你不在医院守着,跑到这跟我说不知道?”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贺家来人了,把他接走了。”
“你通知的?”
“他们自己知道的。”
这个转折虽然有点出乎我的预料,但也让我松了口气。
而且贺家的消息灵通程度也超出了我的预料,这么快就接到消息把人给接走了。
也好。
回到贺家,得到的照顾肯定比在医院好。
让他好好休养一段时间,也好好冷静冷静吧。
没准等他醒来,又觉得为了我挨这一刀不值得,以后就清醒了呢。
毕竟他可是贺乘风!
我还不用冒着被爸爸妈妈发现的风险跑去医院了。
“喔,好,那没什么事你就回临江吧,我再等等。”
我这四舍五入也算是直接下逐客令了。
就差拽着陆承渊的脖领子说——这不需要你,你走吧。
他怎么可能听不懂。
但他偏偏就要装糊涂。
“最近几天我在盛川谈个项目,谈完再回。”
嘿,之前我想跟他多说句话都难,现在这怎么还突然黏上人了呢?
莫非真是为了巩固那个对我很好的丈夫人设?
“那沈悠忧怎么办?”
你的白月光要是几天见不到你,那得多想你呀,搞不好还要起什么幺蛾子。
陆承渊皱了皱眉,不答反问。
“她怎么了?”
怎么了?
呵。
他究竟是多厚的脸皮才能反问出这种问题的?
“没怎么,她挺好的。你先回去吧。”
逐客令下了两遍,陆承渊才终于起身离开。
而就在他开门的那一刻,我发现门口的保镖竟然换人了。
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陆承渊的人。
我头皮发麻,心里再次没了底。
这下陆承渊不就更能借着保护我的名义,掌握我的具体行踪了吗?
不行,我得想办法把这两个保镖撤掉才行。
房门一关,我郁闷地坐到沙发上,拿起手机逐一回微信。
宋元墨不仅跟我说了我爸爸的情况,也和我说了贺乘风被带走的事,说的更具体,是被直升飞机接走的。
放下手机,我烦躁地抓抓头发。
不知怎么,我总有一种眼前的事情要超出掌控的糟糕预感。
是我走的太快,弯儿拐的太急,才导致这辈子的轨迹和上辈子相差太多吗?
此时的我以为局面发展到今天已经够离谱了。
可当天黑之后,我被强制带上直升飞机的那一刻,我才明白,白天的我究竟有多么天真。
是的,我被绑架了。
本来我和季曼瑶正在餐厅吃饭,结果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三个黑衣男人。
为首的男人连我是谁都不问,盯着我看了几眼,一抬手,直接将我扛到肩头。
剩下的两个对付保镖。
三个人分工明确,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我扛了出去,不顾我的反抗,坐着电梯直奔商场天台,塞进了直升飞机,关门,起飞。
难道陆承渊突然改变主意,要用绑架撕票的方式做掉我?
飞机上升的同时,扛我的男人用绳索将我的双手绑到了身后。
给我罩上黑色的头罩后,还好心地帮我戴上了降噪耳麦。
本来我还在激烈的反抗,但在戴上耳麦的那一刻,放弃了。
这个人应该没那么迫切的想要杀掉我。
至少不是现在。
否则没必要给我戴降噪耳麦。
毕竟谁会在意一个死人是否会被直升飞机运行时巨大的噪音所吵到呢?
我在心里默数着时间。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直升飞机开始悬停,下降,稳稳的落在了哪里。
螺旋桨的噪音消失,降噪耳麦也被人收走。
我又被扛了起来。
我能感觉到自己被人扛着下了直升飞机,朝着某一个方向大步流星地走着。
眼睛被遮上了,其他感官就会被无限放大。
我能听到两侧树叶被吹动的沙沙声,能闻到一股新鲜泥土和青草的味道,不远处还有一种潺潺的水流声。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不出意外的话,我之前一定没来过。
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大胆,竟然敢绑架我。
我跟陆承渊的感情不好,那都是身边亲近的人才知道的事。
在外人的眼里,我就是堂堂的陆氏集团总裁夫人,敢对我下手的人,身份一定不简单。
不过也是,简单的人也搞不出这么大的阵仗,跨市绑架。
直升飞机的十五分钟听着近,但架不住时速快,在天上又只走直线。
这十五分钟能飞出去很远的距离了,回临江了都说不准。
我被人扛着又走了大约五分钟左右的路,才终于听到开门声,走进了个什么建筑里。
一进门,我就闻到了一股檀香的气息。
不算浓重,但很好闻。
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怎么这么大,都被人绑架了,竟然还有心情闻檀香。
可除此之外,我好像也做不了什么。
那些什么被绑架之后,偷偷丢东西呀,绑绳子呀,撕纸片什么求救的,都是电影里才有的情节,为了戏剧化,也是为了剧情能拍下去而已。
像我这种,人家扛着我坐直升飞机就跑了,我能留下什么做线索?
这要是丢个东西下去,人家还以为是直升飞机跑来轰炸了呢。
不靠谱。
我正天马行空的腹诽着,扛着我的人忽然停下了脚步,转了个身。
而后,又是一扇门被打开的声音。
这一次,我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儿。
紧接着就感觉自己被丢到了一个皮质的东西上。
好像是个沙发。
我还没缓过神来,头罩猛地被人一把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