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再多的对不起，也抵消不了贺乘风现在所遭受的疼痛。
我硬生生将含在眼眶中的水雾给逼了回去。
既然选择做坏人。
那不管贺乘风相信与否，我都只有硬着头皮做下去这一条路。
持枪男似乎是见我没有做出他预料中的反应，又开口挑事。
“怎么样？亲眼见到自己的未婚夫被抽得皮开肉绽的感觉，心疼吗？”
他的语气带着丝蠢蠢欲动的兴奋。
好像在等我随时破防，然后他借着我的崩溃，继续逼我。
我唇角的弧度没有半点变化，不顾枪口，转头看他。
“抽的又不是我，我有什么好疼的？你好啰嗦，不就是要杀我吗？怎么还不动手？我乏了，想睡觉。”
持枪男看着我的眼神里带着玩味。
“不心疼？没关系，咱们换下一位。既然未婚夫不喜欢了，弟弟总不一样了吧。”
持枪男挑了挑眉毛，持鞭男立刻走到苏小明的身后。
“我听说，不管是双胞胎，还是龙凤胎，都是会有心灵感应的。一方心焦，痛苦，另一方也会跟着有感觉。那你说我这一鞭子下去，你会不会也感觉到疼痛呢？”
妈的！
这个猪狗不如的死畜生！
可贺乘风一个人折磨不够，现在又要折磨苏小明。
怎么不先去折磨陆承渊呢？
我眨了眨眼，鄙夷地看着持枪男。
“专家说的话你也相信？那都是哄小孩子的。怎么？你们这么喜欢抽人鞭子吗？那你要不抽抽我前夫？”
反正不管我是装不在乎，嘴硬到底。
还是立刻跪地求饶，痛哭流涕，都改变不了这两个死畜生要出手折磨人的想法。
那我只能尽可能的转移仇恨和目标，往陆承渊的身上多倾斜一点，让他多承受承受了。
毕竟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他受罪，总比苏小明受罪能让我心里好受一点。
更何况他是男主角，主角天生自带不死光环，他注定不会出事，所以如果真的必须有人要挨鞭子，那我一定选择陆承渊。
陆承渊瞪圆了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那眼神颇有些在指责我恩将仇报的意思。
我无视了他的眼神，一本正经地看着持枪男，继续道。
“你刚才都说了，这是给我的临终礼物，让我有点参与感，不过分吧？”
持枪男的眼底划过一丝诧异，但转瞬就被冷锐所取代。
“贺太太，你好像忘了，你只是一个猎物。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猎物指挥猎人的道理。”
持枪男勾起嘴角，笑的瘆人。
“而且我现在非常好奇，你们姐弟能不能真的连心，专家的话究竟是不是真的。”
他给持鞭男递了个眼色。
持鞭男手起鞭落。
鞭子狠狠地落在苏小明的后背上。
我的心脏又揪了起来，连呼吸都有短暂的停滞。
这一刻，我特别想冲上去，抢过持枪男的枪，一枪崩了他的腿，然后用枪抵着他的太阳穴。
告诉他要想活命，就用鞭子抽狠自己。
可是男女之间力量悬殊。
持枪男看着就是一身训练有素的腱子肉，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万一失败了，持枪男一个不高兴，不管举起枪杀了谁，我都会疯。
既然他扬言要杀了我，为什么就不能赶紧杀完，赶紧结束这场戏？
除非……
我忽然开始怀疑，他想要的最终目的并不是杀了我，而是要逼疯我，再逼走我身边所有的人，将我逼到退无可退的地步。
所以他才会对我身边的人一一伤害，想让这些人因此记恨我。
最终让我孤立无援。
究竟是谁，如此狠毒？
又为什么会恨我到这种程度？
“怎么样？贺太太，这次，疼吗？”
疼吗？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一时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我要说疼，就证明我破防了。
我的一切不在乎都是装的。
可我要说不疼，这个死畜生没准还会让持鞭男再狠抽几鞭子，再让我感受。
就在我进退两难的时候，一道出乎预料的声音忽然响起。
“苏小音，你这个女人，真是好狠的心。”
我怔了一秒，循着声音转头。
发现贺乘风吃力地抬着头，一脸失望地看着我。
“要不是今天听到这些，你还打算瞒我多久？”
我轻笑一声，接上了他的话。
“很抱歉让你听到了，看来我们注定是有缘无分，成不了夫妻了。啧，我本来以为我的计划很完美，人设立的也很稳，只可惜老天爷似乎不太想见到我如此轻易就成功呢。”
走了渣女的路，就得继续立渣女的人设。
贺乘风也笑了。
嘴角挂着自嘲，眼中还偷着轻蔑。
“所以从一开始你决定和我在一起，就是为了利用我？”
“对啊，不然呢？你也不想想，这个世界上有钱又优秀的男人那么多，我为什么偏偏先了我前夫最好的兄弟？还不是既能报复到他陆承渊，又足够刺激。”
我扫了陆承渊一眼，又将视线落回到贺乘风的脸上。
“平淡的生活多枯燥乏味呀，总要寻找点刺激才有趣，不是吗？”
贺乘风肩膀微抖，止不住地发笑。
一下又一下，一声又一声。
仿佛他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话。
肩膀的抖动止住的那一刻，我从他的眼底看到了一丝悲哀。
不知道是为他自己，还是为我。
“苏小音，咱们经历了这么多，你对我就没有一丁点心动吗？哪怕只有一刻。”
扎最狠一刀的机会来了。
“没有，当然没有。从前不可能有，今后，更不可能。”
我缓慢地眨了下眼，再开口的语气里多了丝蔑视与漫不经心。
“你也不想想你自己是什么身份，别人不知道，我还不清楚吗？你不过是一个表面风光的贺家继承人，真到了最后，那贺家会不会到你的手上都不知道。”
“说白了，你就是一只纸老虎，能给我什么安稳的未来？我眼下同意和你订婚，不过是看陆承渊和沈悠忧订了婚，我一时没有更合适的报复对象，就选了你。”
“不然你怎么不想想，订婚仪式结束这么久，我有一次主动和你提过和正式结婚有关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