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实没提过。
不过不是因为不想和贺乘风正式领证结婚，而是担心自己会在死期那天出事，怕贺乘风想不开。
所以才打算等到死期平安度过之后，再和贺乘风坐下来好好选个日子。
可死期过去之后，一件又一件的事始终都没有消停过。
我根本没有那个心思和机会，跟他坐下来好好谈领证的事。
没想到在今天倒是成为扎他心的“证据”了。
贺乘风的眸光狠狠一跳。
四目相对的这一瞬，我自己都分不清，他是真的，还是装的。
但不管是哪一个，今天这场戏，我都还只能继续唱下去。
等待贺乘风回答的时候，我用余光不动声色地扫了眼持枪男。
他依旧没有打断我和贺乘风互相捅刀子的对话。
甚至情绪比刚才还要高涨一些，似乎很乐意看到这样的画面。
这不禁让我更加怀疑他的目的。
准确的说，是他背后指使人的目的。
“苏小音，是我看错你了。”
贺乘风的刀也如我所愿地丢了过来，一把扎在了我的心脏上。
但我却感觉不到一丁点的疼痛感。
因为我这颗心早就因为他和苏小明所受的罪，而疼到麻木了。
更何况我扎了他那么多刀，他才扎回来一刀，我有什么好疼的？
该疼的是他。
身体也疼，心里更疼。
“苏小音，我也看错你了。我以为你单纯简单没心机，没想到你的心思竟然这么深。”
陆承渊也没闲着，加入这场捅刀子大作战。
我有些惊喜。
也不知道陆承渊是开窍了，懂配合了，还是真的相信了我的说辞，有感而发。
哪种都好，效果到了就行。
“我真的很庆幸已经和你离了婚，更庆幸从来都没有爱上你。你这种女人，根本就不配得到爱。”
扎的好。
还剩下一个苏小明。
苏小明依旧是那幅紧闭着双眼的模样，似乎并没有因为后背的疼痛而苏醒。
也好。
自己姐姐这冷漠的一面，不见也好。
我也笑了起来。
笑的肩膀止不住地上下抖动。
身边持枪男的耐心好的过分，在我转头看向他之前，始终没有打断过我，甚至连一点要打断的意思都没有。
“今天还要谢谢你，让大家都说了真话。以后大家桥归桥，路归路，就这样吧，到此为止。”
我的视线迅速从持鞭男的身上扫过，接着缓缓转身，面对持枪男。
朝他又走近一步，主动将自己的额头抵在枪口上，同时双手插兜。
“动手吧，我已经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我从持枪男的眼底看到了一丝诧异。
我视若无睹，闭上双眼。
一秒，两秒，三秒。
枪声并未响起，我却听到一声轻笑。
“好，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我就成全——”
持枪男的话还没说完，就变成了一声痛苦的闷哼。
我猛地睁开双眼，一把拔出插在他腹部的弹簧刀，接着直接挥向他持枪的手腕。
是的。
我的口袋里有一把弹簧刀，是我在和陆承渊下通道之前，季曼瑶偷偷塞给我，让我防身的。
她的心里对陆承渊多少还是没那么完全信任。
起初我脑子太乱，忘了还有这把刀的事。
直到陆承渊开始扎我心的时候，我才猛然想起来。
弹簧刀不长，我必须一击刺中，才能既削弱持枪男的战斗力，又能顺势抢下他手中的枪。
所以我才会在摆出一幅一心求死的架势时，趁机靠近他，又顺势将手伸到衣兜里。
而在他的注意力都在杀我与不杀我之间时，迅速出手。
如果有生的希望，没有人会选择赴死。
我又何尝不是？
而人在求生时，爆发出来的力量都是很强的。
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爆发力可以这么恐怖，速度可以这么快。
我一刀扎进持枪男的腹部后，又毫不犹豫地将刀子划向他的手腕！
一时间，带着温度的鲜血喷溅到了我的脸上。
我分不清是腹部还是手腕的。
但我的手却没有片刻停歇。
因为疼痛，黑色的手枪“啪”的一声掉落到地上。
我找准方向，一脚踢到了陆承渊的面前。
紧接着继续挥舞手中的弹簧刀，向持枪男刺了一刀又一刀。
直到持枪男满眼诧异地倒在地上，溅起一地的灰尘，我手上的动作才停了下来。
我低头看着满是鲜血的手，大脑一片空白。
很快，身后传来了陆承渊的命令声。
“双手抱头，跪下！”
我缓缓回头，看到陆承渊的手铐已经被解开。
他单手持枪，持鞭男则乖乖跪到他的面前。
我看到了掉落在地上的鞭子。
一时间，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手中的弹簧刀也“啪”的一声掉落到地上，我快步走到鞭子面前，弯腰捡起那根鞭子，又一步一步走回到持鞭男的面前。
“都是你抽的，对吗？”
贺乘风身上的伤痕，苏小明的后背，都是他，对吗？
持鞭男的眼底没有半点惊恐。
他坦然地看着我，眼底有些玩味，甚至还有些遗憾。
“啧，小看你这个女人……了。”
他的话没说完，我就高举起手中的鞭子，重重地落到他的身上。
可他也只是话语有片刻的停顿，没有半点求饶认输的意思。
见此，我怎么可能消气。
我又高举起鞭子，一鞭又一鞭。
抽他的大腿，抽他的后背。
抽得他的衣服皮开肉绽。
可他就是这么看着我，眼神中的玩味被满足所取代。
他好像，很希望我这么做。
我不消气，不过瘾。
果断攥着鞭子转过身。
看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持枪男，我扬起鞭子，照着他的脸狠狠抽下。
他不是想抽贺乘风的脸吗？
那我就抽他的。
一下不行，就两下。
两下还不求饶，那就四下。
“小音！”
“姐！”
“苏小音！”
恍惚间，我好像听到大家在叫我。
有贺乘风，有苏小明，还有陆承渊。
我在呢。
我很好。
我只是很生气，我气不过。
凭什么！
凭什么这些人要伤害这些我所在意的人。
他们怎么敢的啊！
凭什么！
“是谁？说！是谁指使你们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