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尔和奥夫娜并非第一次接触,他没有排斥他们,甚至还感谢这对母子送自己食物。
隔着铁门的铁窗。
范娅娅听奥夫娜带着哭腔的描述她想要带儿子离开这里,结果丈夫意外身亡的痛苦,这里的人都想着偷渡出去谋生,想方设法出走,都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奥夫娜的哭声是压抑的,让人听了只觉得哭泣对于这个女人来说都是奢侈的东西,惹得鲁尔连声安慰。
“鲁尔,我请求你帮忙,扮作我的丈夫,到了意大利你要什么酬劳我都愿意支付,我只想让孩子健康长大。”
“可是我和你先生并不像。”
“意大利没有人见过他,鲁尔,我说你是你就是,只要把照片换掉,我有一些积蓄,我可以变卖母亲留下的嫁妆,只要钱够了,他们就能帮改证件,鲁尔,你也想离开这里不是么,求求你,我找不到其他人了,我知道外面的男人在想什么,我不信任他们,但你不一样,鲁尔你很善良。”奥夫娜不哭了,她抓起鲁尔的手叠在孩子的小手上:“还有两个小时,蛇头就会开车过来接人,我想走但我只是个女人,我怕他们把我卖了,鲁尔。”
鲁尔也是个单纯热血的青年,对与自己有善意的女人,展现出了一个男子汉的勇气:“好,我帮你,但是我的眼睛,恐怕也保护不了你的。”
“没关系,你在这儿等我,我待会儿来接你。”
奥夫娜抱着孩子走出地下室,范娅娅看了一眼时间:“给你们二十分钟收拾东西,然后兵分两路离开,我带奥夫娜和孩子,刀疤和盖瑞带鲁尔。”
在守卫森严的堡垒里,事情容易解决,车子驶出院子后,范娅娅就发现车后面吊了一个尾巴,高迪从车座下摸出来准备好的武器,奥夫娜让孩子趴下。
砰砰砰!
花生米总在你猝不及防的时候撒过来,司机是个老手,左摇右晃蛇形走位,街上的人早跑开了,他们见惯了这些亡命之徒。
副驾驶和后座上的人探出车窗去回击,掩护范娅娅。
“快点,他们前面也埋伏了车子。”司机大喊!
“冲过去!”高迪吼道。
车玻璃被子弹打碎,范娅娅扣动扳机,吊在后面的车子前盖突然冒出黑烟停了。
一个急刹车之后,范娅娅的车子被直角冲过来的车擦过,车身剧烈摆出一个弧度,轮胎抓地发出刺耳的声音。
司机迅速拐弯往机场去,机场附近是刀疤的地盘,想进来不容易,同样的,追杀奥夫娜的人也没打算让她们活着去机场。
弹匣迅速被耗空,范娅娅换了第三个还是第四个她不记得了,再数次撞击后,车子也是在驮不动他们:“下车,跑。”
还有源源不断的杀手过来,范娅娅抓起孩子就拖出车后座,接过孩子的高迪快步往小巷子跑,他们之前研究过地图,知道小巷尽头再翻过两个院子就是刀疤的地盘,总共不过八百米的距离。
奥夫娜背着帆布包手持武器垫后,孩子全程没有哭,司机先翻墙,确认安全后他们继续跟进。
刚过一个巷口,突然有人大喊:“他们在这儿!”
“我出门前真该看黄历的。”范娅娅抱怨。
前头翻过墙头的高迪不忘调侃:“大姐,黄历管不到这边,你看了也白看。”
也是哦,或许看了反而更差。
砰砰砰。
几十梭子的火力覆盖,她再晚一点落地就成筛子了。
翻过墙的范娅娅又丢掉了一个弹匣,还有三百米,她喘了一口气,抹脸颊的手指是鲜红色的,显然是挂彩了:“快点!”又翻过一堵墙的高迪催促!
她也想快!
问题是脚疼啊!
早知道就吃止痛药了!
二十分钟后。
刀疤等在机场,塔台的人告诉他还有五分钟飞机就会降落,但是他们还没看到范娅娅和奥夫娜。
“怎么办!”
“等,她命大,出不了事的。”胳膊上挂彩的刀疤对腹部简单包扎过的盖瑞说,他坚定的认为某个人就算丢到地狱里也能爬回人间。
毕竟更困难的情况他们都经历过了,这种围追堵截对于她来说,就是小流氓打架。
可能刀疤没学过一句话,叫做阴沟里翻船。
范娅娅现在就是这种状态:“高迪,你说电影里那种跑几步就有车能借的情况,怎么就不出现在我这里。”
“呼呼,姐,你是不是痛糊涂了。”背着人的高迪已经看到了机场的铁丝网,头顶上有一家飞机在盘旋,他必须加快速度。
“没事,我只是想开挂而已,可惜我不是女主角。”他们来到铁丝网下,Y型防护网对所有企图翻过去的人都不太友善,范娅娅让高迪脱下皮衣盖在最上方,人高马大的翻过去容易。
行李都丢过墙后,她看到约定标识的飞机已经降落在跑道上了:“快点,时间不够了。”范娅娅和奥夫娜打算合力把孩子当行李抛过网去。
这次孩子终于哭了:“不不不。”他大喊着。
奥夫娜不理会,大声数一二三,孩子被抛起在半空,后背划过皮衣落在高迪胳膊里,奥夫娜先过去,范娅娅和司机垫后。
看到他们的刀疤和盖瑞开着车子冲过来,大声吼着:“还有一分钟,他们就要起飞了。”怕他们听不见,急得也是脸红脖子粗。
一伙人快步跳上皮卡,开车的盖瑞踩尽油门,飞机的舱门还开着但飞机已经启动了,这是小型的螺旋桨飞机,只负责载他们去相对安全的国家再换别的飞机到意大利。
千钧一发之际,盖瑞直接冲机头的方向猛开过去。
车子像一个追赶最后光明的旅人,范娅娅可以叫第二部飞机过来,问题是多等一个小时会有变数,而且不是每个关卡都能再协调一次的。
刺啦!
刺耳的刹车声被掩盖在飞机轰隆的声中,守在舱门外的人认出了范娅娅,他给机长打了一个手势,对姗姗来迟的范娅娅道:“你没有过去守时了!”
“我现在是踩点。”被人拉上机舱,范娅娅瘫在舱板上。
飞机渐渐飞离地面,卡车上的盖瑞都没有来得及和奥夫娜告别。
除了孩子全员负伤的几个人经过近一个半小时航程来到了一个老旧机场,飞机落地后接应的人把五个人带到医务室。
范娅娅处理脚伤时,高迪赔着奥夫娜和鲁尔三个人去办全新的身份文件。
感谢璐璐姐的钞能力,让范娅娅省了一点话费。
不过,到了意大利,钞能力有点不太好用,走贵宾通道的范娅娅和高迪站在海关办公室外面,奥夫娜和鲁尔临时组成的一家三口已经在里面呆了三十分钟了。
高迪觉得不对劲:“你要不要打个电话给璐璐姐。”
“天高皇帝远,等她来,人都不知道被带去哪里了。”范娅娅直接推门进去,坐在办公桌后面的男人对她突然进来很诧异,用口音浓重的英语警告她。
而此时,后门的地方有一个男人正要把奥夫娜三个人带走。
“小姐你请出去!”
“高迪关门。”范娅娅用中文说,身后的高迪悄悄合上门扉。
八字胡男人怀里还抱着一个牛皮纸袋,显然奥夫娜已经想过办法了,看来他是打算两头通吃,范娅娅忍着脚痛大步走上去,劈手拿起他桌上的座机,男人豁然起身,似乎要抢。
她冷眼盯着他,许是眼神太吓人,八字胡男人吓得缩回手,范娅娅抬手飞速摁了一串号码,对方接听后,她只说了一句话自己要带人过海关,然后将电话递给了男人:“你的电话。”
男人狐疑的接过来,讲了大概五分钟,他才面色苍白的对同事招招手:“弄错了,不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