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街边亮起彩色霓虹,春季到来,气温回暖,不再是冷不外出,只想呆在家中,享受片刻的温馨。
质检不过的药品被偷运至江边,车停在指定地点,位置偏僻,不易被在江边散步的行人发现,车门推开,从车里走下来一个带着眼镜的男子,抬手推了推,望着站在前方的人,迈步走了过去。
他的任务是将这批药送到这儿,拿到钱便离开,至于他们要怎么处理,无关他的事。
“货在哪儿?”站在前方为首的男子出声询问。
“车中。”眼镜男停下脚步,指指身后的车,不急不缓道。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男子道。
“没问题。”眼镜男点头。
“货都在这里了?”
“是。”眼镜男再次点头。
男子看了眼一旁提着箱子的人,示意他把钱送过去,正在双方交接之时,一队人从侧旁冲出来,将他们团团了起来,手里皆握着电棍。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被围在中央的众人半响没反应过来。
“你……”眼镜男瞧此状况,银牙紧咬,一把将钱箱拖了过去,紧紧地抱在怀里,满目愤怒地瞪着面前之人,硬生的吐出一句:“卑鄙。”
“谁卑鄙还不好说,这些人难道不是你们带过来的?”男子被骂,回神,同样愤恨地看着面前的眼镜男冷笑质问。
他是受命而来接收这批药品的,人绝不是他引来,除此以外,唯有他们嫌疑最大。
这事是隐蔽的,知道的人不多,能够埋伏在这儿,准确无误……
男子忽而抬头看着面前愤怒的眼镜男,面上冷笑连连。
“你们可真是好算计。”
“这些人我不认识。”眼镜男扫视一圈,陌生的面孔,没有一人是他认识的。
“行了,我不想听你说,现在两个选择,第一,让他们退开,放我们离开。第二,鱼死网破,谁都别想捞到好处。”男子眸光狠戾。
“我说了,我不认识。”眼镜男见他不信,气愤难当道。
“不管认不认识,人都是你们引过来的,你都必须要去处理好。”男子一手扣在腰侧,眯眼威胁道。
不讲理的威胁,让眼镜男脸上的嘲讽越扬越深。且不说这些人是不是他们引来的,单看他们只围不动,就足可知晓,这批人不是和他们一道的。可现在,却没人相信他所说的,他们认定了,这些人就是自己一方的,无论他说什么,他们都不会相信。
这是一个局,一个专为他们而设的局。
不等他们再去深想,警报声响了,顿时,众人又是一惊,看向对方的眼神,都恨不能将其肉生啖。
警察来了,一场交易失败了。
不想被警察抓住,各自窜着要离开这里。然而,惊慌之下,却忘了,还有人螳螂在旁虎视。往四周散去的众人,纷纷被电倒在地,躺在地上哀嚎,站不起身。
“砰~砰~”接连两声枪响,挡在男子面前的人,皆受了伤,电棍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手捂着伤口,佝偻了身子。
趁此空隙,男子跑了,腿脚飞快,似有豺狼在后追赶。
警察持盾拿枪围拢上来,口中喊道:“都不许动。”
现场没一人敢乱动弹,唯有被电躺于地面,不住哀嚎的人。
“把他们都抓起来。”为首的一位下令道。
眼镜男望着向他走过来的人,面上带着灰白之色,抱着箱子怔怔地站在原地出神,听到他说:“抓起来。”
怀里的箱子促然落地,散落了一地的钱。
“咔嚓”手腕被拷上,低头看了眼散落在地的钱,面露苦涩,随被两名警察押走。
江天铭坐在车中,眼神淡漠的看着,好似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人,总要为自己的行为,选择,付出一定的代价。无论是什么,那都是自己该受的,没人会去同情,自然也不会有人去嘲笑。
逃走的那一人,江天铭没派人去找,因为他相信,他们迟早有一天会见到。
现场散落一地的钱,被警察收走,质检不过的药品被拉走销毁,交易背后的推手,有人去盘问,接下来的一切,似乎都有人去处理了,他不过是看了场“闹剧”,于他并没有什么损失。
天边更暗了,长久灰蒙不见月光的天空,出现了一颗极为闪亮的星,它挂在上方,一闪一闪的。在它的周围,没有月亮,不见其他的星,偌大宽阔的天,只有它一颗星,看起来孤独又冷傲。
相声开场了,苏琉夏几人进了场,按位置坐好,待人都坐满了,时间也已经到了,身着大褂的相声演员走了出来。
一番调侃介绍,相声开始了。
苏琉夏买的票,位置靠前,台上人的面容,她们看得清晰,听得也清楚。
秦可馨最喜欢的相声演员还没出来,但她热情不减,听到好笑之处,直接放声大笑,完全不顾形象,一双手被拍得通红,旁边的苏琉夏和宋一情对视一眼,只得无奈由她去。
时间已近十点半,苏琉夏还没回去,黎攸瑾开始打电话,手机调了静音,苏琉夏完全不知道有电话来,更是不清楚时间。
知晓她是听相声了,然电话打通不接,黎攸瑾沉着脸,拿上外套驱车去相声小院。
到了小院门口,黎攸瑾看到了下车来的殷铭瑄,同样他也看到了他,对视一眼,不用问,也知晓对方是来做什么的。
没有多余的言语,两人并肩向小院内走,却被人伸手拦了下来,原因是,他们没买票,不能够进去。
“抱歉,今日票已经卖完了,你们可以买明天的。”拦人的保安道。
“我们是来找人的。”殷铭瑄蹙了眉头说。
“已经接近尾声了,你们可以等等。”保安仍拦着不让进,态度不恭不敬。
最后一场相声,是秦可馨最喜欢的相声演员二爷,看到他们出场,整个人兴奋又激动尖叫了声,扬声喊道:“二爷,我爱你。”
“我也爱你。”台上正在调话筒高低的年轻男子听了,笑着回了那么一句。
苏琉夏坐在旁边,望着台上的两人,面带微笑。她喜欢上听相声,还是因为那个命运多舛的男人,他的一首歌,让她自此迷上了相声。
此刻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听着清爽干净的声音,除了庆幸还有开心。
在最艰难的日子,他挺过来了,这个被医生从死亡神殿拉出来的男人,看到他穿着一次喜爱的长衫大褂,站在喜欢的台上,说着自己热爱的相声,苏琉夏觉得这很好。
相声接近尾声,熟悉的旋律响起,每场相声演出,二爷必唱的一首歌,让全场瞬时安静,唯有他清柔带了戏腔的嗓音回荡。
等候在门外的两人,听着里面的合唱声,面色都极是难看。
一首歌唱完,时间也已经不早,半夜十一点过,台上两人对台下的众人弯腰鞠了一躬,在他们正退着离开之际,秦可馨站起身,大喊了一声:“二爷,你娶我吧!”
台上欲转身退场的二爷听到,呆愣了下,定眼望着秦可馨回道:“我的‘夫人’会吃醋的。”随手搭上了搭档的肩头,扬笑着退了场。
“哎,等等啊!我还没表白完呢!”秦可馨稍愣了几秒,再回神,人已经走下去了,不禁放声喊道。
秦可馨的大胆,让还没退场的众人,都是一怔,随即微笑,不以为意。
他们不认识秦可馨,所以并未认出她来,秦可馨大胆的表白,倒让一旁的两人都是一阵怔愣,半响回不过神。
待她重新坐下,苏琉夏才道:“你就不怕被人认出来?”
“怕什么?”秦可馨心有遗憾地看着苏琉夏反问。
她的表白没成功,很让人伤心呢!
“圈里圈外都知道我喜欢二爷,是他的终极忠实粉一枚,与他表白,被人认出来,我也不怕啊!毕竟我是他的一个粉丝。”秦可馨又向苏琉夏解释。
被她一说,苏琉夏也想了起来,秦可馨的朋友圈,微博,里面很多都是关于二爷的。所以,刚才她的表白,被人认出,与她也没什么太大的影响,谁叫所有人都知道她喜欢二爷呢!
“好了,没事了,我们走吧!”宋一情见有走的差不多了,推着苏琉夏对两人道。
在外面等了半个多小时的两人,看到门开了,有人走了出来,站到一旁,眼睛盯着门口一眨不眨,生怕错过。
最后出来的苏琉夏几人,互相有说有笑,笑得极是开心。
黎攸瑾看着苏琉夏脸上的笑容,心里很是不舒服,沉着脸走到她面前,就这般望着她,一句话不说。
“黎先生,你怎么来了?”苏琉夏见自己的面前挡着一个人,一抬头,瞧是黎攸瑾,不禁惊喜问道。
“来接你。”黎攸瑾说。
推着苏琉夏的宋一情,也看到了旁边的殷铭瑄,两人对望着,笑意不减。
秦可馨瞧她们都有人来接了,自己也下意识地朝一边看去,空空荡荡的,没有自己熟悉的面孔。
三人一起来听相声,来时一个人,走时还是一个人,秦可馨看没自己的事,低叹着气,准备离开。
她可不想当电灯泡。
“那个……我先走了。”秦可馨不自然地扬扬手说。
“我让你人送你。”苏琉夏说。
“不用,不用,我自己开了车来的。”秦可馨忙向摆手拒绝道。
“你一个人可以吗?”苏琉夏不放心的问。
“可以的。”秦可馨点头肯定道。
“那你路上小心,到家了给电话。”苏琉夏道。
“好,那我先走了,拜拜。”秦可馨冲着他们挥了挥手,飞奔着离开。
目送着她开车离开,苏琉夏敛回视线,望着面前的黎攸瑾,嘴角弯弯,满脸的笑意。
“给我吧!”黎攸瑾对宋一情道。
宋一情松了手,向着殷铭瑄走过去,在他身旁站定。
苏琉夏看他们站在一起,郎才女貌之相,甚是般配,不禁对自己之前的眼光感到欣慰。
“我们先走了。”殷铭瑄握住宋一情的手,向两人说道。
“嗯。”黎攸瑾淡淡的点了下头。
四人一前一后的离开,黎攸瑾推着苏琉夏走在空旷的路上,苏琉夏开口问道:“黎先生,你喜欢听相声?”
“不是很喜欢。”黎攸瑾回答。
与听相声比起来,他更喜欢听京剧。
“今天我没把钱用完哦!”苏琉夏坐上车,向黎攸瑾邀功道。
“怎么不用?”黎攸瑾给她系上安全带问道。
“因为我得给你省钱。”苏琉夏神色认真的说。
“不用省。”黎攸瑾抬手,哭笑不得地揉揉她的头说。
他挣来的钱,她就是一辈子也用不完。况且,他挣钱,本身就是给她用的。
“我知道你有钱,但我还是要省,挣钱那么辛苦,我省着用,你也就不用那么辛苦了。”苏琉夏说。
“傻瓜。”黎攸瑾笑笑说。
“我也想傻,可就是太聪明了。”苏琉夏摇头晃脑,颇为遗憾道。
黎攸瑾听言,一阵晒笑。
“笑什么笑?”苏琉夏瞧他不悦地哼声道。
说一句实话,还要被笑,是何道理?
“笑黎太太太可爱。”黎攸瑾开着车回答说。
苏琉夏朝他撇撇嘴,扭头看向窗外,安静地不说话。
夜半,逃跑的那名男子,小心谨慎地去了一栋别墅。
江潮听他说货丢了,有人给他们下了套,带去的所有人都被警察抓了,阴鸷的眼睛眯起,宛若猎豹。
“那你是怎么回来的?”江潮看着跪在地上的人问道。
“我是打伤了人,逃跑回来的。”跪在地上的男子回答道。
听他说完事情经过,江潮脸黑如墨,几欲滴下。
“下去吧!”江潮沉默,许久才对跪在地上的男子道。
得了赦令,跪在地上忐忑不安的男子,急忙起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事情办砸,药物弄丢,且损失了一笔钱和一批人,没被当场毙命,也是江潮对他最大的仁慈。
江潮的狠辣,身为属下,最是清楚不过,但凡有一点不合他意,都会被他送去岛城,受尽那地狱般的折磨。
江潮独自一人坐在那儿,无人去打扰他,静坐了不知多久,眼里狠戾一闪而过,终于再次开了口。
叫人进来,一通吩咐,等他们离开后,头靠在沙发上,面上尽是冷漠,不近人情。
此时此刻,江潮眼里带着决绝,颇有种誓死同归之态。
他唯一的儿子,被人害得成了痴傻儿,所拥有的,都被他人抢夺,如今,他就是死,也要给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记住,什么人不能惹。
江潮眼里,从来都没有林莲洁为他生下的三个儿子,在他心目中,他的儿子只有一个,可他唯一儿子,却成了痴傻儿,或许一辈子都好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