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省上专家组抵达本县前的这几天,三道湾小学迎来了一段难得一见的安宁时光。安宁源于王校长的一句话,他说:“我就不相信我的运气就这么差,上次市上抽中,这次省上再中。”
本着这样的一种下赌注的思想,王校长执着的认定自己的学校会逃过此劫。所以,临战前的这几天,他把重心都放在了教学工作上。老师们也第一次有了一种战争来临却远离硝烟的松弛心态。当然这种心态是脆弱的,就像在上面蒙了一层包装纸,一旦捅破就会令他们精神全线崩溃。因此,在等候结果的这几天时间里,他们是外表镇定而内心忐忑的。
答案终于迎来了揭晓的这一天。也许是王校长迷信的思想成全了他,在这次省级验收抽签中,三道湾小学不在其列。听到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老师们都在为自己学校获此幸运而欢呼雀跃,致使大家一致赞同要在今天下午吃一顿火锅以示庆贺。方案是AA制。
对于大家的提议,王校长没有反对,他只是让大家发热的脑袋清醒了一下,他话语肯定地说:“今天肯定吃不成,我敢保证学区的电话一会就到。”
大家尚在迟疑中,王校长的手机铃声响了。一看来电,王校长说:“说曹操曹操就到,学区电话。”
一接电话,正如他所料,学区抽调我和小张及李主任到一河之隔的沙河坝小学帮忙。沙河坝小学是学区五所验收学校中条件最差的一个,它被抽中,学区肯定得全力准备。
听此调令,小张捶胸顿足道:“我的命咋比喜儿还苦。”
大妈见状安慰说:“这你就要问王校长这个黄世仁了。”
王校长苦笑说:“黄世仁能挨上我当,充其量我也是杨白劳。”
大妈又言:“那谁是黄世仁?”
赵老接话说:“肯定是学区李校长。”
这时,李主任插话说:“学区李校长也只是个比王校长高级一点的杨白劳,应该是局长。”说到这里,他又改口说,“好像局长也不是,局长上面也有领导。但不管是谁,我这几根头发算是要精忠报国了。”
玩笑归玩笑,学区的指示大家还得执行。尽管被挑中的同志都不大情愿,但想到去帮忙总要比让人来帮忙要好,他们还是调整心态暂时割舍吃火锅的热情毅然接受了去支援兄弟学校的重任。
走前王校长也做了动员讲话,说:“去吧,反正到哪里都是工作,至少今天下午还能混一顿好饭吃。”
小张叫屈说:“领导,拜托说话负点责行不行,怎么能是混,那是靠力气去挣。”
王校长笑答:“那就去了好好挣。”
之后,在留守同志们的目送下,支援小分队的成员乘坐李主任的小车离开学校奔赴新战场。
第二天早饭时候,大家齐聚餐桌。不等大家发问,李主任主动说起了昨天的工作经历。
他说:“昨天的那顿饭可是吃赔本了,吃了碗红烧肉,当了十个小时的长工,回来都十点多了,真是干部的身子农民工的命。”
一听这话,小张先替自己打抱不平起来:“你干的是技术活都是农民工的命,那我和小周干的可是体力活又该是什么命?”
李主任见状,笑脸安抚说:“说错了,你是小姐身子丫鬟命,我是地主富贵命总行了。”
大妈好奇地问了句:“你们都干了些啥?又是地主命又是小姐命的。”
小张说:“我栽了一下午的花。”
我说:“我刷了一下午墙。”
李主任说:“我是开车专门拉花的,一油箱油都跑干了。”
在三位参与劳动的同志的亲口讲述下,一幅热火朝天的大生产运动场景呈现在大家脑海。在学区李校长的亲自坐镇指挥下,从各校抽调的20名精兵强将被分成三个小组展开攻坚行动。
一组为栽花组,由学区高教研员任组长。栽花组又下设运输队,由李主任为代表的有车族组成,专门负责从镇上的花卉大棚拉运花苗。花苗拉来,小张一干女同志负责栽种,做到品种与颜色的合理搭配。
二组为粉刷组,由学区王会计任组长,统帅十名年轻力壮的男同胞粉刷墙壁。
三组是布置组,由张副校长亲任组长,挑选几位心灵手巧之人负责资料摆放、各室陈设布局。
人来车往,众志成城,靠着愚公移山的精神,一夜过去,先前空荡荡的花池里鲜花盛开;昔日灰暗无光的旧砖墙经过外墙涂料的装点打扮散发出了新的活力,以前并不起眼的各功能室在能人异士的智慧结晶下脱胎换骨各具特色。
验收工作如期进行,具体的情形同志们就不得而知了。我们仅是通过茶余饭后的话题得知一星半点的讯息,那就是我县以高分顺利通过了这次省级评估验收。高分通过,这是全县教育系统人人向往的一个结果。目标得以实现,从上至下的领导都很高兴,领导高兴了,下面学校就迎来了一段难能可贵的安宁时光,一场轰轰烈烈的迎省检大运动画上圆满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