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这句话用来形容刘桂琴所收获的爱情再贴切不过。
在刘桂琴当老师的第二个年头。一天,刘桂琴周末回家,又逢石头河发大水。望着满河滩的洪流,她是心急如焚又一筹莫展。爹病重,她需要立刻赶回家守在爹身边尽孝道。在此迫切心情之下,她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涉水过河。
当然她有此念头也不是一时头脑发热。在她之前,她亲眼看到有人涉水过了河。只是有所不同的是,过河的是位身体健壮的中年人,而她是位弱女子。另外,中年人是扛着自行车过河的,而她是扛不动自行车的。所以,要过河她只能按照自己的方式来进行,那就是推着自行车过河。
下定决心,刘桂琴沿着中年男子过河的轨迹推车前行。可没想到,方式的改变竟意味着危险的降临。自行车在水中遇到的阻力远超她想象。她只走了一半路程已感体力不支。可她此时想要回头为时已晚,身处进退两难之地,她唯有咬牙坚持前行。又勉强走了几步,终于她体力不支连人带车被冲倒在洪水中。她挣扎着刚起身,可湍急的洪水再次将她冲倒。虽说水流不深,但巨大的冲击力还是让她一时无法脱险。
危机时刻,她只感到一双有力的大手将她整个人从水中捞起,并抱着她一直走到河对岸。救人者把她放在一块干净的草滩上,又再次转身踏入洪流去抢救她的自行车。等到她回过神之时,来人已肩扛她被洪水冲远的自行车向她走来。
远远的,她只看到一个健硕的身影。渐渐地,模糊的人影变得清晰起来。当来人走到她面前时,她看到了一张英俊的脸。
这是个二十四五岁年纪的小伙子,穿一身草绿色衣服,帽子也是草绿色的,从着装上判断是位现役军人。
小伙子将水中捞起的自行车支起,之后又返回河对岸把自己的自行车给扛回来。来回折腾,小伙子浑身已湿透。他脱下自己湿透了的衣服来拧上面的水。水拧干,甩了甩又穿上身。
在小伙子处理自己衣服之际,刘桂琴已从惊魂中走出来。她起身整了整自己的湿衣服,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好以一个良好的形象来面对自己的救命恩人。
你好点了吧?小伙子穿好衣服问了她一句。
刘桂琴满怀感激地说,没事了,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今天怕有大麻烦了。
不用谢,举手之劳,小伙子给了她一个很阳光的微笑。
你是当兵的吧!刘桂琴问了一句。
是当兵的,我回家探亲,小伙子说,继而问她,你呢,干嘛冒险过河?
我赶着回家,家里有急事,刘桂琴如实说。
话到这里,刘桂琴的心又着急起来。尽管她很想跟眼前的救命恩人多说几句话,但想到家里病重的父亲,她不得不先行提出告辞,她再次致谢说,今天的事,真的谢谢你,我想我该走了。
你的衣服还没干,小伙子关切地追问了一句。
我走走就干了,刘桂琴说。
那我陪你走一程吧,反正顺路,小伙子说。
之后,两个人一左一右,骑车前行。这一路走来,两人便相互认识了。
刘桂琴了解到的情况是,小伙子名叫王志远,是一名当兵五年的现役军人,跟她一个乡的。他昨天去战友家玩。今早返回,正好碰上了刘桂琴遇险的一幕。
小伙子了解的情况是,姑娘名叫刘桂琴,是一名民办教师,在河那边的王家庄小学教学,父亲病了,她着急要赶回家。
两人谈得投机,竟不知不觉走出了十里河滩。终于到了两人要说再见的时候,一个往北,一个向南,两人带着初次见面留给彼此的一种美好印象各自回家。
刘桂琴回到家里,爹已病倒在炕头上。哥紧抱双臂蹲在门口,一脸的茫然与无助,这样的神情告诉她,爹的病情一定严重了。
进屋,几日不见,爹竟脱了相。脸庞消瘦,神情憔悴令人不敢直视。看到爹这个样子,刘桂琴的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爹看到,挣扎着起身宽慰了女儿一句,哭什么,人都有生老病死的时候,你该干啥干啥。
为了不让爹难过,刘桂琴抹了把眼泪去做家务。避开爹,刘桂琴偷偷向哥打探爹的病情。哥话语沉重地说,胃癌,晚期。
得到证实,刘桂琴感到一阵眩晕,她想哭,可又怕被爹听到起疑心。她只能强忍悲痛任泪自流。哽咽着抹了一阵眼泪,她决定擦干眼泪以坚强的一面来面对父亲,好让父亲在弥留人世之际多感受一点来自她这个作女儿的孝心。
对于自己的病情,刘桂琴的父亲并不知情,但他能感觉的到。在医院,医生避开他去给自己的儿子交代病情已让他心生怀疑。回来问儿子,儿子神情躲闪支支吾吾说没事。以上种种可疑迹象都表明自己得了不治之症。自己心里明白了,他也就没必要求证了。既然儿女装作没事,他也就装作没事。不过有件心事他一定要在自己死前了结,那就是女儿的婚事。否则,他会死不瞑目。
在女儿参加工作的这两年时间里,也有人向他提过亲,但他一直没应承,主要考虑到女儿岁数还小,况且男方条件也不理想。在他心底里,他是想给女儿物色一个有工作的对象。没成想,在这次住院期间,竟碰到了这样的一桩姻缘。跟他住一个病房的李老汉谈起了自己的儿子,说自己的儿子是一位公办教师,二十六了还没找着对象。刘桂琴的父亲一听,也谈起了自家女儿的情况。两位老人聊得兴起,便不谋而合给各自的儿女牵线搭起了桥。两人约定,五月二号,也就是明天,老汉带着儿子来相亲。
在女儿服侍爹喝完药之后,当爹的向女儿提起这件事。
对于相亲的事,刘桂琴并不感冒,她数落爹说,你都病成这样了,还操这份闲心。
爹自有他的道理,他坐直身子语重心长地说,这怎么能是操闲心,我要不得病,你可以慢慢找,我的女儿愁嫁吗?可我现在病了,能不能撑到年底还两说,要是能在有生之年看到你结婚,我死也就瞑目了,你总不能让我带着遗憾去见你妈。
说到伤怀处,情绪所致,一阵猛烈的咳嗽让说话人咳得死去活来。
刘桂琴看在眼里,痛在心里。见爹还要说话,她让了步,说,你咳嗽成这样就不要说话了,我依你还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