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李狗屎来找小张,碰到大妈,向大妈打听小张的房间。大妈一看李狗屎来者不善,长了个心眼问李狗屎:“你找小张有啥事?”
李狗屎便扯着他那被酒精麻木了的大舌头叫嚷开来了:“找她何事,她把我丫头的头打烂了,今天我也要血债血偿把她的头打烂。”
听出话头不对,大妈想把他支走就故意撒谎说:“你来的真不巧,小张回家了。”
可李狗屎不管这茬,冲着大妈叫嚣说:“回家也不行,今天你们要是不给我个说法,看我咋收拾你们这些炒麦子。”
“炒麦子”是当地人对过去老师的一种蔑称。意思是老师的价值只值一把炒熟的麦子。闻听此言,大妈也不爽了,当即发起反击说:“你嘴里文明点,啥炒麦子,没有这些炒麦子,你丫头书咋念到四年级,总不会是你搁咸菜坛子里腌大的。”
“叫你炒麦子咋了,意思我叫你奶奶你就高兴了!”李狗屎开始不讲理起来。
大妈也不是省油的灯,针锋相对一句:“你想叫,我还不要你这号不孝子孙!”
这样,两人你言我语吵了起来。赵老走上前,李狗屎如遇救兵,上前一把拉住赵老胳膊要给他作主,诉苦道:“赵老师你给评评理,我丫头头让你们老师给打烂了,我来讨个公道,反倒让人给当了回奶奶。”
二人的争吵声早传入了赵老的耳朵,谁是谁非他心里一清二楚。所以,他不仅未给李狗屎评理反倒出言呵斥一句:“李旺才,你越大越出息了,喝些马尿敢到学校里撒野了。”
赵老是李狗屎小学时的班主任,本想借着昔日老师的余威来个下马威将李狗屎震慑住。没成想,自己的学生非但没被镇住,反倒引火烧身。李狗屎一改之前客气的口吻,调转枪头又跟自己的老师抬起杠来:“我是没出息,这怪我吗?有没出息的老师教,自然教出来的是没出息的学生。”
赵老一听,脸都气成了猪肝色,嘴角抽搐说:“李旺才,我也就老了,再年轻些我非煽你几个耳光不可。”
可李狗屎不买他的账,梗着脖子继续气他说:“你还想打我,是不是还嫌小学里没打够,我都不想着报仇了,你还有脸说。”
赵老被气得全然不顾形象了,他把高昂的头颅一挺直往学生的怀里送,嘴里也没闲着:“教出来你这号子二流子,我当然没脸了,来,我支下让你报仇。”
这时,激烈的争吵声已把其他人引来。李主任出来的早些,他见状,急忙上前制止,他指着李狗屎义正词严地说:“你干嘛?想打人是不是,你知不知道辱骂老师是违反教师法的。”
可这时的李狗屎早已酒气上头理智全无,他不仅没有收敛自己的言行,反而逮谁咬谁,他说:“你吓唬谁呢,还教师法,就是基本法我也不怕,你以为你头顶上没毛我就怕你了。”
平白受此大辱,李主任气得头顶上那几根遮盖不毛之地的头发都立了起来,他怒斥一句:“你个王八龟孙,你说事不说事,与老子头顶有没有头发有毛关系。”
之后他挽起衣袖,准备修理眼前这个狂妄的家伙。李狗屎见状,并不畏惧,嘴里叫嚣着:“你个精头子,有种你动老子一下试试。”
我是紧跟着李主任赶到现场的。见此情形,也上前替李主任摇旗呐喊了一句:“试试就试试,你以为我们不敢。”
“你又是哪个野地里冒出来的一根葱,癞蛤蟆打哈欠口气不小。”李狗屎又把矛头指向我。
受到挑衅,我热血上头上前一把揪住了李狗屎的衣领,眼中怒火喷射道:“我这棵葱就是专治你这泡臭狗屎的。”
见我出手,李主任迂回至李狗屎背后钳住了他的脖子。一场武斗即将开演,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王校长从厕所出来及时制止了这场一触即发的战斗。
“松手,有啥事不能好好说?”
在王校长的命令下,我跟李主任松开了手,李狗屎得以解救。可他并不领王校长的情,他揉了揉被李主任捏疼的脖子,继续恶语相向:“你们以多欺寡是吗?今天我倒好好领教一下你们这些炒麦子的本事。”
“有事说事,别炒麦子长炒麦子短的,你想当炒麦子还当不上。”王校长也没好声地给了他迎面一击。
受到震慑,李狗屎刚才的张狂劲有所收敛,在咽了口吐沫后他竟给王校长演起了苦情戏,他露出一脸的委屈向校长诉冤说:“我丫头学习不行有啥办法,以前你们敲打我就不说了,今天差点还给我丫头毁了容,你们还有王法没有?”
王校长一听事态严重,忙问我们是咋回事。我赶紧把事情的经过向各位老师做了个说明。
大家一听是个意外,也没有造成什么严重后果,这心也就踏实了。接下来,我们每个人又把无辜遭受李狗屎辱骂的过程简要叙述了一下。王校长明白了,家长是酒后来生事的。
搞清楚了事情的原委,王校长好意劝说李狗屎一句:“你来学校反映问题这没错,可你不能喝醉酒来反映问题,等明天清醒了再来。”
可李狗屎这酒疯正撒得欢,岂能半途而废。不但不听劝,还变本加厉提出无理要求:“哪条法律规定喝醉了不能反映问题,我女儿头疼需要住院治疗,你说该怎么办吧?”
面对家长的发难,王校长没有回避,他本着解决问题的态度友好协商说:“这样吧,我们跟你回家看看孩子伤势如何,再决定是不是上医院,放心,多大的事学校都担着。”
王校长的意见显然是冲着解决问题去的,可李狗屎根本不听,他无赖样再现说:“你哄瓜娃子呢,我跟你回去就上了你的当了,今天,你们不把打人的老师给我找来,我是不会回去的。再者说,你的老师捏了我的脖子,这笔账又该咋算。”
李狗屎说出此番无理取闹的话来,王校长是胸中怒火熊熊,恨不得上前痛扁李狗屎一顿。可想到动手的后果,他还是强压怒火说:“那你说该怎么算?”
“我也不知道,反正你解决不好我的问题,我是不会走的。”
李狗屎撂下这句话,干脆躺在地坪上,以天为被,以地为床耍起了死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