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褚江月狠狠的说道。
“真不是我,到底要我怎么说你才信呢?”褚抒怀感觉自己现在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十分的无奈。
“你敢拿你肚子里的孩子发誓吗?”
“敢啊,这事要是我做的,我的孩子就.......”
“你行了!”褚江月打断了褚抒怀的毒誓,“孩子毕竟是无辜的,托生到你肚子里已经够可怜的了,你还拿人家发誓,褚抒怀啊褚抒怀,你积点德吧。”
褚抒怀十分无助,说也说不过,打也打不过,上吊的心都有了,眼见着褚江月想刀了自己的眼神都藏不住了,褚抒怀一咬牙一跺脚,索性破罐破摔了起来,她上前走了一步,直接拉住了褚江月的手,大声说道:
“来,你不是有读心术吗?你读读我的心,你就知道这件事情是不是我干的了,怎么样?够坦诚吧。”
褚江月也被吓了一跳,褚抒怀在上一世临死的时候,褚江月没有想到她能够重生一次,就将自己有读心术的事情告诉了她,所以,在褚抒怀重生了之后,一直处处提防着和褚江月的肢体接触,就是害怕褚江月能够感知到她的心中所想,没想到今天为了这个事情,褚抒怀居然愿意主动提出让褚江月读她的心。
褚抒怀现在心中所想的是:
【人不是我杀的,人不是我杀的,人不是我杀的,人不是我杀的。】
褚江月皱起了眉头,对褚抒怀说:
“你这是在心中默念呢,我不信。”
褚抒怀翻了个白眼:
“那我不默念了,你读吧。”
褚江月紧紧拉着褚抒怀的手腕不撒手,褚抒怀也没有把手腕抽回去的意思,就这样一直过了很久,褚抒怀心中冒出了无数个念头,都被褚江月听了个一清二楚。
【真麻烦啊,褚江月怎么这么不讲理呀,跟疯狗一样。】
【要是让我知道是谁杀的陈安然,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敢让我背黑锅。】
【说起来,陈安然还真是挺可惜的,像这种愚蠢好拿捏的女人,在后宫中很难见到一个,我还想好好培养培养她,以后为我做事呢。】
【能不能轻点啊,掐得我手腕生疼,但是我现在不能说话,不然她一定会觉得我心虚。】
【靠,刚想起来,不能在心里骂她,她能听见。】
【好饿呀,一会吃什么呀。】
【快走快走快走吧。】
听了许久,褚抒怀的心情越来越平复,心中所想的事情也越来越无聊,褚江月失去了兴趣,甩开了她的手。
褚抒怀活动了一下手腕,一脸期待的问道:
“怎么样,现在你能相信我了吧?”
褚江月冷叱一声:
“还是信不了,你知道我有读心术,所以你现在的心中所想都是你自己控制的,你等着瞧吧。”
说完这句话,不顾褚抒怀的阻拦,褚江月大步离开了她的寝宫。
穿过了一条甬道,褚江月蹲在一处石墩面前喘着粗气,心慌得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似的。
这事儿还真不是褚抒怀干的。褚江月心想。
读完褚抒怀的心后,褚江月说自己不信是为了迷惑褚抒怀,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一个人可以用嘴欺骗别人,但是绝对做不到欺骗自己的内心,尤其是褚江月的读心术,可以穿过人的潜意识,直击人的灵魂。
所以,就算刚刚在褚江月捏着褚抒怀手腕的时候,褚抒怀竭力给自己洗脑,也是骗不过褚江月的。
看来,她是冤枉的,那是谁杀了陈安然呢?
褚江月百思不得其解,让她最为担忧的是,所有人都知道,陈家三姐妹是她的人,那么这个对陈安然下手的人,很可能是褚江月还没来得及发掘的隐藏敌人。
来不及想那么多,褚江月一抬起头,就看到了尚仪局的郑尚仪正风风火火的朝自己赶来。
“娘娘,微臣可算找到您了,您上哪里去了呀,现在春然殿内,还有一大堆事等待着您去料理呢。”
褚江月站起身,回到了春然殿,走到了陈安然的遗体面前,褚江月心中无比的难过,她缓缓的掀开了陈安然身上覆盖着的白布,轻轻抚摸了一下陈安然冰凉发硬的脸庞,突然心头一酸,初见时那个清朗明媚的女孩仿佛就站在眼前,跟面前这一尊冰冷的尸体很难联想到一起。
“是我害了你。”褚江月小声说道,“要是我不送你们进宫的话,你就不会死。”
她的小声呢喃很快就被淹没在了周围的哭声中,这丧事办的并不算很隆重,一是陈安然的位份不高,不能逾矩,二是皇帝本人在意下毒超过了在意陈安然之死,他只是生气有人在他眼皮底下害人,对于陈安然是死是活,皇帝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在陈安然刚咽气的时候过来看了一眼,就回了自己的寝殿。
陈安宁和陈安可跪在陈老夫人一左一右,哭得肝肠寸断。
就算是见过了大风大浪的褚江月,再见到这种生死离别,也会觉得心中一阵酸楚,悄悄走到陈安可的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声说道:
“跟我来一下。”
陈安可哭得几近晕厥,猛地站起来大脑一下子就缺氧了,眼前发黑,向后倒了一步,差点摔倒在地上,一旁的婢女眼疾手快,急忙扶住了她。
缓了几秒钟后,陈安可才稍微好些,用力喘着气,嘴唇白的没有一点血色:
“安可失仪了.......”
褚江月摆摆手,面对面前这个弱不禁风的女子满眼的心疼:
“无妨,你还是得节哀,自己的身子也要紧。”
说着,二人走进了偏殿,将侍女们留在了殿外。
陈安可挨着褚江月坐下,虚弱地拍着脑袋,褚江月倒了一杯茶递给她,她连忙站起来:
“不可不可。”
“嗨,这就咱们两个人,不用在意这些细枝末节。”
陈安可接过茶杯,坐到了褚江月的面前:
“娘娘要跟我说什么?”
褚江月从陈安可苍白的脸色就能看出来,陈安然的去世对她的打击不小,已经到了嗓子眼的话却不忍说出来。
她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向陈安可开口,说陈安然不是被褚抒怀杀掉的。
沉默了一会,褚江月刻意低下了头,回避开陈安可那充满了期待的眼神,深呼了一口气,下意识地就拉住了陈安可的手,希望这样能够给陈安可一点安慰。
“你姐姐的死,不是香昭仪干的。”
“......”陈安可没有说话,褚江月却猛地抬起头,一脸震惊地看着陈安可的表情,陈安可的表情上面看不出来什么异样,之所以褚江月会突然之间这么激动,是因为她听到了陈安可的心里说:
【太子妃娘娘这么快就排除了香昭仪的嫌疑了吗?为什么?不会是我露出来什么破绽了吧。】
【不过,是太子妃送我进宫的,进宫前又跟我说了那么多肺腑之言,太子妃娘娘这个人,是可以信任的吧。】
【那么,我要不要和太子妃说,姐姐是我杀的啊。】
褚江月听得毛骨悚然,握着陈安可的手也开始微微颤抖,陈安可低着头只顾沉思,根本没有注意到褚江月正盯着她看,她长长的睫毛微垂,下面是一双明亮的眸子,褚江月无论如何,都不能把长相这么清纯的人,和杀害亲生姐姐的人联想到一起。
没想到,这清纯的外表下藏着的,居然是如此狠毒的一颗心。
那么,以后我还能不能再相信她了?
陈安可,会不会成为第二个褚抒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