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天在宫中,陈安宁已经将宫中的规矩和陈老夫人说得差不多了,陈老夫人也知道太子妃的地位之高,再见面也会觉得尴尬,听到陈安宁这么说,赶紧起身离开。
陈安宁坐在椅子上,心情惶恐不安,褚江月的突然到访让她没有一丁点的心理准备,此刻心乱如麻。
没一会,褚江月就赶到了陈安宁的宫中,陈安宁赶紧起身迎接:
“问太子妃娘娘安。”
褚江月笑着将准备行礼的陈安宁扶起来,说道:
“你不用这么客气,你是皇上的宫嫔,辈分在我之上,大家平起平坐,没有你给我行礼的道理。”
陈安宁满脸堆笑:
“就算是如此,太子妃娘娘的提携之恩,安宁也没齿难忘。”
“真的吗?”褚江月反问道,“你真的觉得我安排你进宫,对于你来说,是件值得开心的事情吗?”
陈安宁抖了一下,不知道褚江月为什么要这么说,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褚江月自顾自地走到后面坐下,气场十足,毫不客气:
“我开玩笑的。”
陈安宁这才缓过神来,走到褚江月旁边坐下,笑道:
“娘娘真幽默。”
褚江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陈安宁坐在一边沉默不语,尴尬的气氛中,陈安宁一直用余光偷偷看着褚江月的脸色。
“不是说你养了好多的小猫吗?怎么没看到啊?”褚江月率先开口。
陈安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娘娘快别提了,上次那畜生惹了那么大的祸,我怎敢留着它,早就送出宫去了。”
“那香昭仪不是挺喜欢的吗?怎么不给她送过去?”
“娘娘冰雪聪明,怎么会不知道香昭仪并非真的喜欢那猫,之所以那么说,是为了在皇上面前将我救回来罢了。”
褚江月眼珠一转,缓缓说道:
“哦?是吗?那可要好好感谢她。”
陈安宁点了点头:
“说的是呢,之前大姐在的时候,就说香昭仪是个好人,但是当时我看到香昭仪就害怕,所以没相信大姐的话。”
“你说?安然还在的时候,就跟你夸过香昭仪?”
陈安宁点点头:
“说的是啊,大姐说,香昭仪是刀子嘴豆腐心,还说.......”
说了一半,陈安宁突然看了褚江月一眼,又将话咽了回去。
“还说了什么?”褚江月追问道。
陈安宁艰难地扯出一丝笑容,道:
“大姐走了有一阵子了,安宁......记不太清了。”
褚江月并没有为难她,微微一笑,将手放到了她的肩膀上,说道:
“没关系,贸然提起你姐姐的事情,你也很难过吧,逝者已逝,活着的人可要宽心呐。”
陈安宁点了点头:
“谢太子妃娘娘惦念,安宁好些了,就是家中的老母经此变故病了一场,如今也已经大好了。”
陈安宁的嘴上掩饰着,心中的想法却掩饰不了的全都传到了褚江月的耳朵里。
【我还是别跟太子妃说了,总觉得她跟香昭仪关系有些怪怪的,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主要是大姐之前嘱咐过,不要和三妹说,要是和太子妃说了,太子妃再告诉三妹就不好了。】
果然有事,褚江月心想。
“我之前没注意到,也是最近才发现的,总感觉你跟你大姐的关系,要比跟你三妹的关系好一些。”
“都是姐妹,分什么远近呢?只不过我和大姐年龄相近,能够说的到一块儿的话多一些,三妹虽然年纪小,但我们之间的关系一直很好。”
【我其实对三妹没有什么意见,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大姐突然就不喜欢三妹了,大姐还是嫉妒三妹,唉,何必呢。】
褚江月点点头,继续问道:
“我刚刚从香昭仪那里过来,我们聊起了你大姐,香昭仪说你大姐在世的时候,跟她的关系很好啊。”
其实褚抒怀根本没有这么说,不过陈安宁头脑简单,一下子就被骗过了,连声称是:
“对,大姐活着的时候就经常和香昭仪往来,香昭仪也不嫌弃大姐不得皇上宠爱,与大姐情同姐妹。”
褚江月心中冷笑,直到现在她才知道,陈安然之所以会对陈安可下毒,并不完全出于忌妒,更有可能是受到了褚抒怀的蛊惑。
“那你觉得,是谁会给你大姐下毒啊?”
“反正不会是香昭仪。”陈安宁笃定的说道,“香昭仪和大姐那么要好,而且我感觉香昭仪是一个很好的人,她是不会害人的。”
褚江月也笑着附和:
“是,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和香昭仪认识的比你们早一些,香昭仪这个人就是嘴上说话难听,但是人品还可以。”
陈安宁的眼神晃了晃,心想:
【这太子妃跟香昭仪之间的关系真是奇怪,二人要是关系好的话,为什么我们进宫那天,两个人会吵起来,但要是关系不好的话,香昭仪生产那天,太子妃为什么要救她?】
褚江月顿了顿,继续说道:
“近日宫中有传言,是关于你大姐的事情,你可听说了?”
“关于我大姐?”陈安可愣了一下,“太子妃娘娘指的是什么事情,我并没听说过。”
“关于毒害你大姐的凶手,你现在心中有怀疑的对象吗?”褚江月笑着问道。
陈安宁想了想,摇了摇头:
“安宁愚钝,对这件事情也是百思不得解,目前并没有怀疑的对象。”
褚江月从陈安宁的心中所想中听出来,陈安宁并没有撒谎,她的头脑比看起来还要简单。
从陈安宁的宫中出来,褚江月的心狂跳不止,她到现在才算明白,为什么褚抒怀那天要救陈安宁一命,原来陈氏姐妹早就离心了,只不过陈安宁没有那么强的嫉妒心,虽然疏远了陈安可,但并未结仇。
褚江月在陈安然出事的那天,从褚抒怀的心中听到过拉拢陈安然的事情,但是当时想着陈安可,褚江月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到心上,现在一看,原来一直被她忽略了的,才是事情的关键所在。
“双儿,你悄悄去告诉陈安可,就说让她当心她的二姐和母亲,香昭仪的目的并没有那么简单。”
刚刚迈进东宫的门,褚江月就被一只大手抓了进去,宗乐德板着脸,快步将褚江月拉到一处厢房内,伸手就要扒开褚江月的衣服。
褚江月大惊失色,连忙捂住胸口:
“青天白日,我还怀有身孕,你要干嘛啊!”
宗乐德没好气地将褚江月的手摁住,空出来一只手,将褚江月的外衣褪下,一边脱还一边抱怨道:
“你还知道你身怀有孕,我以为你早就忘了。”
“你轻点!”褚江月大喊一声,将宗乐德推开,“你发什么疯?”
宗乐德快速地将褚江月缠在小腹上的长布摘下,一脸的不满:
“你进宫就进宫,凭什么这么憋着我女儿!”
褚江月被气得哭笑不得:
“太医都说了,这样一会不碍事,你大惊小怪做什么?”
“那也不行,万一我女儿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褚江月坏笑一下,凑上前去,对宗乐德说道:
“怎么着太子殿下?难不成你也要跟你父皇一样,剖腹取子不成?”
宗乐德脸色大变,掐住褚江月的胳膊,连声说道:
“赶紧呸呸呸,孩子听着呢,马上就要当母妃的人了,说话怎么一点忌讳都没有!”
褚江月笑着呸了三声,宗乐德瞪了她一眼,将身子转了过去,生起气来。
褚江月笑着从后面抱住了宗乐德: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堂堂太子,还怕忌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