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乐山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一时间有些窘迫,愣了一下,直接步入了正题:
“三哥之前不了解褚江月,但是弟弟我是了解的,我之前认识的那褚江月的性格与现在的她简直就是判若两人,加上突然悔婚这件事情实在是匪夷所思,我不由得就怀疑,这个褚江月是不是原来的那个人了,很有可能她就是个冒牌货,难道三哥就一点都不怀疑她的身份吗?”
宗乐德的眼底掠过一丝不快:
“四弟,吃错了什么药吧,都开始说胡话了。”
“弟弟与谁成婚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这个褚江月,她要是什么居心叵测之人......”
“四弟多虑了。”宗乐德实在听不下去,出言打断,“你不必跟我说这些话的,她已经是我的王妃了,我自然知道该如何管教。”
宗乐山料到了宗乐德有可能会是这种反应,神神秘秘的上前,伏在宗乐德的耳朵边,轻声说道:
“三哥要是不信,去验验真假就知道了,我记得江月的后颈处有一颗红色的朱砂痣,位置隐秘,一般人可不知道,三哥之前可注意过?”
宗乐德的身躯为之一震,猛地看向宗乐山。
宗乐山后退两步,声音也提高了两个调门:
“弟弟也是好心,三哥可务必要小心呀,切勿别被她的表面所蒙蔽,当年,她也是这么骗弟弟我的。”
“我当是谁呢,想不到堂堂的四王殿下,就如乡间农妇一般,这么喜欢嚼舌根。”宗乐山话音未落,远处就传来了褚江月的声音,她刚好赶到,听到了宗乐山最后这句话。
宗乐山心头一紧,庆幸自己把刚刚那句十分重要的话放低了声音,没有让褚江月听到,随口说道:
“江月,啊不,三嫂,误会了。”
“是不是误会殿下心里最是清楚,如今我已经是三王爷的王飞龙,请你不要插手我们家的家务事,更不要挑唆我和我夫君的关系,这是不在不像是堂堂王爷能够做出来的事。”
宗乐山听到褚江月这么说,非但没有感觉到汗颜,反而一脸贱兮兮的样子凑上前去,说道:
“江月,你就别这么说了,你也是要借三哥来气我的,对不对,没关系,只要你回心转意,三哥也不是夺人所爱的人,我也不会难为你,而我王府的正妃位置,还一直为你空着呢。”
宗乐山说这话的时候,褚抒怀正好追赶着褚江月而来,将这句话听进了心里,不由得双拳握紧,咬紧了下唇。
而宗乐德听到宗乐山这么明显的挑衅,并没有跟他过多计较,而是冷哼一声,一脸玩味地看着褚江月的反应。
褚江月板着脸,一字一眼地说道:
“还请四王殿下自重,上次我已经告诉过你,我和你之间已经很不熟了,更没有任何关系,请你以后离我和我身边的人远一些。”
“你非要这么当众羞辱我吗?”宗乐山气恼至极,上前理论。
褚江月对这个人已经毫无耐心,转身拉着宗乐德便往回走,一边走一边说道:
“我只是实话实说,是四王爷先让大家都难堪的。王爷,咱们回去吧。”
说完,二人转身走出了将军府,上了回王府的马车。
直到看见褚江月二人的背影消失,宗乐山都没有缓过神来,还一直呆愣愣地站在原地,直视着褚江月二人离去的方向。
他的心像是被人用力拧在了一起,直至攥出了血来,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褚抒怀见到自己的夫君对别的女人这样用情,心中的滋味并不比宗乐山好多少,但还是整理了心情,上前宽慰宗乐山:
“殿下别生气了,我姐姐本身就是那么不知好歹的一个人,殿下身份尊贵,何必跟她斤斤计较,反而引得自己不快,也许她那么说完全是为了引起殿下你的注意呀......”
宗乐山头也没回,冷冷的说道:
“褚抒怀,我感觉你也和从前不一样了。”
褚抒怀心头一喜,一定是自己这句话说到了宗乐山的心坎儿里去了,宗乐山, 终于注意到自己了,压住心中的狂喜,说道:
“殿下......怎么这么说呀,妾身还是妾身,是哪里不同了呢?”
谁料宗乐山竟猛然回头,抬手便给了褚抒怀一记耳光,怒斥道:
“你还没有嫁于本王之前,只要是关于你姐姐的事情,你都会百般维护你姐姐,怎么现在居然说出这种话来,所以你之前的种种,也是装的,对吧,你一早就嫉妒你姐姐了,是不是!”
这些话像是一盆凉水,从褚抒怀的头顶上泼下,她顾不上委屈,连忙扯住宗乐山的衣袖,楚楚可怜:
“殿下怎么可以这么想妾身,妾身与殿下夫妇一体,妾身还对殿下情意深重,妾身是为殿下感到不值啊。”
宗乐山一把甩开褚抒怀,面对褚抒怀的柔弱可人他视而不见:
“你有什么资格替我不值?娶了你这样的女人,才是我最大的不值,要不是那也是你钻进本王的房里,现在本王的身边,说不定已经是你姐姐了,就是因为你这个心机叵测的女人,本王才没有娶到你姐姐,让我不学无术的三哥占了这么大一个便宜,呸, 贱人。”
褚抒怀瞪大了眼睛,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没想到对姐姐温文尔雅的宗乐山,对待自己就是这么一个态度,不由得为自己分辨:
“王爷,妾身好歹是您的人,您怎么能这么说妾身呢?既然王爷那么想娶褚江月,当初为什么又要娶我!”
本来宗乐山都要走了,一听到褚抒怀说这话,又折了回来,指着褚抒怀骂道:
“本王为什么娶你你心里没数吗?你怎么有脸说出来这种话!都是你那个时候用了下三滥的手段,毁了本王的名声,本王没有找你算账,完全是看在你姐姐的面子上,对你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要是还想留在四王府,就老老实实的呆着,别再跟本王提起之前的事情,因为你不配!”
说完,宗乐山拂袖而去,任由褚抒怀的心跌到谷底,身体也不由自主的向后仰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用手揉搓着地上粗糙的土地,脸血色尽失,整个人如坠冰窖。
宗乐山可顾不上她那些,一边走还一边想着,自己当时肯定是被褚抒怀下了药,但凡还有一丝情醒,自己都不会和这样下贱的女人共度春宵。
这个女人,纵使生的美丽,但终究是个替代品,比不上褚江月的一丝一毫。
一直到宗乐山的马车疾驰而去,褚抒怀才怔怔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眼角泛着泪花,满腔满腹,皆是恨意。
就是为了那夜的事,四王爷就一直瞧不起我,成婚到今日,都从未与我同过房,还总任由易画那个贱婢前来羞辱于我。
他在人前总是表现出一副疼爱我的模样,背后却连一个好脸色都未曾给过我,更别提让我靠近他半分了。
不应该是这样的,究竟是哪里出现了问题,四王不应该这样对我的。
我所遭遇的这一切,都是因为褚江月,都是因为她!
“啊切。”褚江月在马车上打了个喷嚏,嘟囔道,“是不是谁骂我呢。”
这要是放在平常,宗乐德一定会笑着接话,但是今天,宗乐德却一直板着脸沉默不语,实在不符合他的性格。
褚江月也觉得好奇怪,推了推他,问道:
“殿下,你怎么突然之间这么安静,你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