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宗乐德笑了一下,笑容又马上从脸上消失了,惊讶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转头看了一眼宗乐铮,又看了一眼太医,又一次确认道:
“你刚刚说什么?”
“启禀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了。”
这一次,宗乐德切实听清楚了,激动地跑到褚江月的身边,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褚江月的肚子,笑得合不拢嘴,不放心地一遍一遍向太医确认:
“真的?你们都看过了?确定太子妃有孕了是不是?”
太医们连连点头,这种事情,没有人敢胡说八道。
宗乐德欢喜了一会,才想到褚江月刚刚还从马上摔了下来,一下子神情大变,抓住一个离他最近的太医问道:
“那太子妃刚刚从马上跌落,可有大碍?”
太医被吓了一跳,颤颤巍巍地回答道:
“启禀殿下,太子妃娘娘坠马,已经出现了见红的迹象,刚刚已经将保胎凝血的药给娘娘喂了下去,如果不再次出血的话,小皇孙就能保住了。”
宗乐德心疼地看着褚江月,无比担忧:
“你们都下去吧,我陪着江月待一会。”
太医将刚刚煎好的药喂褚江月喝了下去,就退下了,房间中只剩下了宗乐德陪着褚江月。
昏暗的烛火映在褚江月的脸上,尽管气色不好,但也显得十分可人,灯下观美人,宗乐德感触良多,他轻轻抚摸着褚江月的脸,小声呢喃:
“江月,真是可怜了你,嫁给我这么长时间,没让你享过一日的清福,整日里还要担心着我,真是辛苦你了。”
“江月,我知道,你一开始愿意嫁给我只是为了报复四弟,你并不喜欢我。”
“可是江月,也只有你,在我受伤失忆的时候没有放弃我。”
“江月,苦了你了,你和孩子,都要平安。”
“嗯......”褚江月轻哼了一声,醒了过来,眨了眨眼睛,看着一旁的宗乐德,沙哑着嗓音说道,“我要喝水。”
“诶。”宗乐德连忙起身倒了一杯温茶,自己先抿了一口试了试温度,确定不烫嘴以后,递到了褚江月的口边。
喝了点水以后,褚江月的精神稍微好了一些,渐渐恢复了清醒,她揉了揉脑袋,问道:
“我怎么又睡过去了?”
“你从雪龙驹身上坠落下来了,怎么样,你哪里疼?”宗乐德上前抱住褚江月,关切地问道。
褚江月深吸了一口气,听到了宗乐德的心声:
【江月最近辛劳,消瘦了不少,摔这一下肯定很疼吧。】
果然,爱的最高境界是心疼。
“我没事,我自幼习武,从马上摔下来过几次,无妨。”
“真的?”
“那还有假。”
宗乐德这才松了一口气,将一只手放到了褚江月的肚子上,轻声说道:
“早知道就不带你来骑马了,差点伤到我们的孩子。”
若不是能听到宗乐德的心中所想,褚江月真的可能以为他在开玩笑,跟刚刚宗乐德的反应一样,褚江月激动地转过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有孕了?我真的有孕了?”
“好几个太医都看过了,哪还能有假?”
褚江月兴奋极了,手在肚皮上不停摩挲,这种感觉十分奇妙,肚子中的小生命仿佛正在以一种只有她们两个人能感受到的方式在和她连接。
“我的孩子,乐德,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孩子。”
宗乐德激动地点了点头,亲了一口褚江月的脸颊:
“我期盼了这么久,终于把孩子给盼来了。”
“乐德是想要个男孩还是想要个女孩?”
“都好,都好......”
“不行,你必须选一个。”
“如果一点要选的话,我更希望是个女儿一些,我想看看,江月小时候的样子。”
褚江月笑着,将宗乐德的手放到自己还没有隆起的小腹上,轻轻摩挲。
“江月。”宗乐德还是有些担心,“你也不知道你已经怀有身孕了,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孩子没事吧?”
褚江月微笑着轻轻摇头:
“孩子不会有事的,我能感受得到,我的孩子,绝对不可能会那么脆弱。”
“江月,你知道吗?”宗乐德道,“之前尽管我是高贵的皇子,受到万人敬仰,但是在晚上的睡梦中,我总是会被从心底里冒出的一股凉气给惊醒,我觉得我的命就像是水中的浮萍一样,不管飘了多久,都没有我的扎根之所,直到遇到了你,我才有了亲情的感觉,母妃去的早,父皇偏心,我原以为我穷极一生,都获得不了真正的幸福了。”
褚江月笑着回答道:
“傻瓜,一切都会苦尽甘来的,尽管咱们目前还有很多烦恼很多麻烦,但是你要相信,过不了多久,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嗯。我不相信苦尽甘来的说法,但是我相信你。”
褚江月转过身,紧紧地拥抱着宗乐德,在他的怀中,她总能找到一种十分踏实的感觉,仿佛只要是和他抱在一起,外面的世界就与她无关。
就在这时,营帐外有个人在高声呐喊:
“启禀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宫中急报,宣太子殿下和娘娘火速入宫。”
宗乐德颤抖了一下,快步走到门口,问道:
“出了什么事了?”
“回太子殿下,香昭仪娘娘受惊早产,已经三个时辰了,皇子还没有生下来。”
宗乐德皱了皱眉头,不满地说道:
“她生不下来孩子,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还能替她生不成?”
“乐德,别胡说。”褚江月强撑着从榻上站了起来,道,“你是太子,我是太子妃,宫中有这么大的事,咱们过去是情理之中。”
“可是江月,你。”
“我没事。”
后宫内乱作一团,褚抒怀的宫门口,数不清的宫人婢女跑进跑出,后院在烧着大量的热水,柴火散发着滚滚的浓烟,即使如此,还是供不应求。
褚抒怀凄厉的叫声一直从寝殿传出,令人不寒而栗,皇帝坐在正殿的椅子上,紧紧锁着眉头,既担心又心疼。
而陈安宁正跪在地上,颤抖着流着眼泪。
皇帝的身边坐着的是陈安可,她手捧着一杯热茶递给皇帝,安慰道:
“皇上宽心吧,昭仪娘娘的叫声大,说明娘娘现在还有力气,妇人分娩时间用的久一些,也是正常的,昭仪娘娘吉人自有天相,定会母子平安。”
褚江月和宗乐德匆匆从殿外赶来,给皇上行礼后,询问:
“香昭仪现在怎么样了?”
皇帝皱着眉摇摇头:
“已经过去好几个时辰了,早产,孩子生不出来。”
“太医们不是都说香昭仪的胎像稳固吗?况且父皇还特地叫她禁足静心养胎,怎么还会受到惊吓了呢?”褚江月疑惑道。
“还不是因为这个贱人!”皇帝猛地站起来,上前重重地踹了一脚地上跪着的陈安宁,“这个贱人在宫中养了一群野猫,野猫跑的到处都是,从屋檐上跳下,扑到了香昭仪的肚子上,贱人,要是香昭仪的孩子有个好歹,你可仔细着。”
这一脚直接踹到了陈安宁的胸口处,她又惊又疼,捂着胸口倒在地上不停地战栗,陈安可见状心疼不已,叫了一声“二姐”扑到了陈安宁的身上,对着皇帝哭着求情:
“皇上,皇上,我二姐实在宫中寂寞,才养猫解闷,她怎么也想不到这猫会冲撞了昭仪娘娘了,看管不善二姐固然有过,但绝非故意为之,皇上,请您恕罪。”
褚江月深吸了一口气,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