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乐山见褚抒怀像个兔子一样,疯狂逃窜,杀红了眼,不停地挥舞着宝剑,对着空气一顿乱砍。
褚抒怀躲在茶桌下面,止不住地颤抖,看着发疯一样的宗乐山,不由得眼泪直流。
宗乐山伏下身子,想将褚抒怀从茶桌下面拽出来,褚抒怀吓得叫声尖叫,挣扎中拿起一个散落在地上的铜烛台,重重地敲击在宗乐山的头上。
宗乐山恼羞成怒,大骂一声:
“贱人,你敢打本王!”
褚抒怀的手止不住地颤抖,知道自己酿成大错,看着宗乐山要吃人一般的表情,褚抒怀几乎是出于本能地再次举起烛台,猛地砸向宗乐山的头。
随着一声闷响,宗乐山的头顶被开了一个大洞,鲜血止不住地喷涌而出,宗乐山眼前一黑,瘫倒在地。
褚抒怀吓破了胆,见到宗乐山晕过去,慌慌张张地跑出了四王府。
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够去哪,只想赶紧逃离。
刚刚从后门逃出,褚抒怀迎面撞上了一个人,她没有看路,还一身是血,被撞倒在地后止不住地颤抖。
“唉?这不是四弟妹吗?怎么伤的这么重啊?”
褚抒怀猛地抬起头,看到的是三王宗乐德似笑非笑的脸,不由得心生寒意:
“三王……你怎么会在这里……”
宗乐德俯视着她,露出诡异的笑容。
褚抒怀的血都凉了,抬腿就要跑,还没站起身,就被宗乐德死死摁在地上。
“弟妹伤的这么严重,怎么不回家呢?还在外面乱跑,四弟看见了,一定会心疼的。”
褚抒怀身受重伤,早就已经体力不支,只能不停地哀求着宗乐德:
“三王殿下,您行行好,放我走吧,四王殿下要杀我……”
“这深更半夜的,弟妹是做了噩梦了吧。”宗乐德调侃着,手上的力道更大了。
原来,自从小飞燕回到三王府汇报了情况,宗乐德就一直躲在四王府的后门处,以防万一,没想到还真碰上了企图外逃的褚抒怀。
褚抒怀被摁在地上,崩溃大哭:
“你快放开我吧,你快放开我!别多管闲事!”
宗乐德笑了一下,冲着四王府大声喊道:
“喂!四王府内还有能喘气的吗?你们侧妃要跑了!”
话音刚落,四王府内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褚抒怀趴在地上,心脏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整个人抖如筛糠,已经忘记了求饶。
没一会,一群家丁侍卫跑了出来,看见浑身是血的褚抒怀,大家疑惑了一下,脸色一变。
一个看起来像是个领队模样的侍卫大喊一声:
“快去寻找王爷!”
侍卫们跑走了一大半,剩下几个人对着宗乐德行礼,问道:
“有劳三王殿下,小的们斗胆问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宗乐德摊了摊手:
“这是你们的家事,本王如何能知道?本王在家门口遛弯,就看见你们侧妃慌里慌张地跑出来,本王是你们王爷的亲哥哥,怎么可能视而不见呢?”
几个人冲着宗乐德行礼,将面如土色的褚抒怀押回了四王府。
在门关上的前一秒,褚抒怀抬起头,看了一眼宗乐德,她的头发凌乱地散落,被汗水和泪水黏在脸颊上,她的眼神中夹杂着一种复杂的情绪,仿佛已经看穿,这一切都是褚江月夫妇的计策。
宗乐山被扶到了病榻上,他的嘴唇乌青,脸色惨白,太医将他头上的伤口包扎好,转过身去对着易画说道:
“侧妃娘娘,王爷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并无大碍,请娘娘宽心吧。”
易画抹着眼泪向太医道谢,转头问向一旁的侍卫闪电:
“那贱人抓回来没有?”
闪电点点头,说道:
“抓回来了,现在正要请侧妃娘娘的旨意,如何处置她呢?”
易画摇了摇头,叹息道:
“我是侧妃,她也是侧妃,这种事情怎是我做得了主的?现在只能将她关押在柴房中,等到王爷醒过来,再做定夺了,你们小心看守,谋害亲夫是大罪,千万不能让她跑了。”
闪电点头称是,易画努力地挤出眼泪,伏在宗乐山的身上痛哭流涕:
“王爷啊,你千万不能有事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妾身也没法活了……”
这时,从门外走进来一个家丁,对着易画禀报:
“侧妃娘娘……那个……褚侧妃在柴房中,行迹疯癫,不停地喊冤,说是要见您和隔壁的三王妃。”
易画呸了一声,道:
“她疯癫了,自己不守妇道,还伤了王爷,哪里轮得到她见人?告诉她老实待着,等到王爷醒了自有定夺。”
宗乐山的伤势严重,一直到了天光大亮,才哼哼唧唧地醒来。
易画一直趴在宗乐山的床边,听到宗乐山醒了,关切地将宗乐山扶起来,说道:
“王爷可算是醒了,吓坏了妾身了……”
宗乐山头痛欲裂,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嗓音沙哑地询问:
“那贱人呢?”
易画抹着眼泪,哽咽道:
“总算是没让她跑了,现在关押在牢房里……王爷……究竟发生了什么呀!”
宗乐山心头一颤,只觉得头皮发麻,握紧拳头,咬着牙说道:
“谋害亲夫,按照律令罪该斩首。”
“话是这么说,但是她身怀有孕,这事应该如何跟陛下解释呢……”
宗乐山想了想,翻身下了床:
“我现在就进宫和父皇禀明此事,你在家中看守好那贱人,千万别让她跑了。”
易画一言不发,看着宗乐山急匆匆离去的背影,不由得洋溢出一抹微笑。
宗乐山骑乘快马赶赴宫中,皇帝听闻此事勃然大怒:
“这个女人果然不是善类,朕当真没有看错。”
宗乐山气地浑身发抖,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个头:
“当初就是她给儿臣下了药,这才逼得儿臣娶她,现如今她瞧不起儿臣,做出这种没有脸面的事情来,还请父皇做主。”
皇帝拄着脑袋连声叹息,到手的大胖孙子没有了,皇帝的心中落寞极了,摆了摆手,说道:
“你觉得,要怎么处置她才合适?”
宗乐山直起腰板,义正言辞地说道:
“按照本朝律令,霍乱皇家血脉当斩,欺君之罪当斩,谋害亲夫当斩。”
皇帝叹了口气,说道:
“话是这么说,但是褚家是本朝的功臣......”
“父皇有所不知,褚抒怀屡屡作乱生事,几次寒心,褚老将军已经和其断绝了关系,现在她做下如此大罪,褚老忠心不过,定不会为她求情。”
皇帝又是一声重重地叹息:
“褚老好心收养的义女,竟是如此歹毒,罢了,留她苟活于世上,褚老想必也不会心安的,就按照你说的办吧,颁朕的旨意,褚抒怀明日午时斩立决。”
“是。”
褚抒怀正蜷缩在柴房中瑟瑟发抖,她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即使她曾经动过将孩子赖给三王的念头,但是她腹中之子,确确实实是四王宗乐山的血脉,这点肯定不会错的,宗乐山究竟是受到了何人的蛊惑,偏偏认为这孩子不是自己的呢?
这一天一夜过去了,褚抒怀的头发零乱地像是鸡窝一样,嗓子也早已喊哑了,眼泪也已经哭干,身上的伤口不时还会向外流血,也没有人过来给她包扎伤口,甚至连一口水都没有人给她送。
褚抒怀蜷缩着身体,欲哭无泪,想自己虽然是一个义女,但是出身将军府,从小受人尊敬,也养尊处优,后来更是成为了四王侧妃,顺利有孕,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会落得这样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