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们大惊失色,从地上爬起来警觉地看着周围。
“这里还有其他人在吗?”
“刚刚是怎么回事?”
“真是活见鬼了。”
“不知道啊,没看清楚。”
他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谁也不敢再贸然行动。
“哈哈哈!”高僧笑道,“回去告诉叫你们来人的人,贪心不足,害人害己,这一次就是给他的警告,再有下次,回天无术。”
刺客们面面相觑,虽然不知道这个和尚是用了什么法术,但是这种未知的恐惧笼罩下,他们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高僧说完这些,没再说别的,双目含笑看着几人。
一股寒意传遍了几人的全身,击溃了他们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再也强撑不住,全都落荒而逃了。
又救了他一次,宗乐德有意起身行礼致谢,但是还没站稳,突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褚江月眨了眨眼睛,身上的剧痛袭来,她几乎无法呼吸,突然一阵眩晕下,她也失去了意识。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褚江月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东宫的床上,短暂回忆了几秒,褚江月忙从床上弹起来,顾不上身上伤口破裂的疼痛,寻找着宗乐德。
看到宗乐德躺在自己的身边,褚江月深呼了一口气,悬着的心这才放下,身上伤口破裂的疼痛也随之而来,疼得她龇牙咧嘴。
“你这也得将养些时日了。”
褚江月抬起头来,看见救下她们二人的高僧又站在自己的身边了,挣扎着想要下床,高僧摇了摇头,一只宽厚的大手摁住了褚江月:
“行了,伤的这么严重,别起来了。”
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处说不出来,褚江月感激地看了一眼高僧,赶紧转身查看宗乐德的情况。
“他不太好,身上的旧伤全都崩开了,又添了新伤,总之,贫僧又一次从阎王殿门口将他抢了回来。”
褚江月轻轻抚摸着宗乐德的脸,心中有说不出的苦楚。
原以为他当上了太子,就能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能万事大吉了,但是万万没想到,自从宗乐德当上太子那一天起,才是噩梦的开始。
早知道如此,她宁愿宗乐德不当太子,就算就当一个清闲王爷,她也愿意和宗乐德一起平淡一生,但是偏偏树欲静而风不止,她想要的东西总是距离她一步之遥。
正想着,宗乐德的鼻腔中发出一声轻哼,只见他眉头微微皱起,睁开了眼睛,与褚江月正好四目相对。
【谁啊?】
褚江月吓得将手抽了回来,下意识地询问:
“你说什么?”
宗乐德强撑着坐起来,敲了敲脑袋,用沙哑的声音说:
“我没说话。”
怎么回事?褚江月一下子就惊呆了,要知道自从她重生归来之后,就拥有了读心术,只要是和他人有肢体接触的时候,她就能够听见那人的心声。
但是只有两个人的心声褚江月听不到。
这两个人一个是这个得道高僧,另一个,就是丈夫宗乐德。
刚刚,那是宗乐德的心声吗?
怎么突然之间就能够听到了?
褚江月狐疑地将手探了过去,扶在了宗乐德的胸口,宗乐德战栗了一下,但是没有躲开。
【这个女人是谁啊?怎么上来就摸啊?】
这下,褚江月确定自己能听见宗乐德的心声了,但是,他怎么又不认识我了?
“你又不认识我了?”
宗乐德缓慢地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
【她为什么要说又?我们两个之前认识吗?】
褚江月鼻子一酸,眼泪掉了下来:
“为什么你总是会忘了我?”
【她怎么哭了?奇怪,看见她哭,我心里的感觉怎么怪怪的?】
“诶,你......”宗乐德见到褚江月掉眼泪,想要阻拦,但不知从何开口。
褚江月掉了几滴眼泪,转过身去用求助的眼神看着高僧:
“大师父,您神通广大,您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高僧见状,也收起了笑容,神情严肃地摇了摇头:
“不知道,这个,贫僧也没有想到,太子殿下,你还认得和尚我吗?”
宗乐德眨了眨眼,什么都没有说,但是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他管我叫太子,我好像确实是太子,但是我怎么什么都想不来了?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个女人和这个和尚我都不认识,但是为什么,我并不抵触他们。】
“他在想什么?”高僧问褚江月。
褚江月摇了摇头:
“他什么都忘了。”
“看来你们命中就是有此一劫,也罢也罢,我送你一样东西吧。”高僧叹着气,从荷包中掏出一根野草。
这根野草乍看没什么特别的,但是仔细一看就能发现,这野草上泛着一圈淡淡的绿光。
“这是一株仙草,要是他服用下去的话,或许就能恢复记忆了。”
“那现在就让他吃下!”褚江月说着,就要将仙草往宗乐德的嘴里塞。
“且慢!”高僧赶紧拦住,“你也太心急了,这草必须要在月圆之夜的月圆之时才能吃下,这青天白日,你就算给他吃下去,也没有用。”
褚江月叹了口气,将仙草妥善收起:
“现下刚刚月初,距离月圆之夜,还有段时日。”
“等一下......”这时,一直沉默着的宗乐德开口了,“你们刚刚说,我只要吃下这草,就能恢复记忆了?”
“是。”
“那还有这么多天,我怎么办?我都不知道你们是谁,我能够相信你们吗?”宗乐德问道,看着褚江月的眼神充满了陌生,“还有这位大姐,你能不能别摸了啊?”
褚江月好不容易才能听到宗乐德的心声,怎么肯轻易松手,看着宗乐德,一本正经地说道:
“不能!”
“为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赖?”
【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感觉她这无赖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褚江月哭笑不得地看着宗乐德,怎么也生不起气来:
“我就不!”
“为什么?”
“因为我是你的妻子,你只有我这一个妻子,你要是想让别人来摸还不行呢,别不知好歹了。”
宗乐德眨眨眼,心想:
【她说她是我的妻子?我的妻子这么可爱啊,真好,我之前一定很喜欢她。】
【怪不得我对她这么有好感。】
褚江月心中觉得好笑,故意问道:
“怎么?太子殿下对我这个妻子不满意吗?”
宗乐德的脸一红,连连摇头,随后又将头低了下去。
褚江月心中一喜,认识宗乐德这么久以来,宗乐德一开始就一直都是一副流氓做派,褚江月还是第一次见宗乐德露出害羞的表情。
“既然如此,那太子殿下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在这东宫之中,您除了我以外,也没有必要认识别人。”
宗乐德眨了眨眼,没有说话。
【她说她是我的妻子,那我应该是可以相信她的吧,奇怪,我根本不记得她是谁了,但是我的心里居然一点也不抗拒她。】
褚江月听到这里一愣,不知道是应该开心还是应该难过。
高僧一言不发地看着二人,脸上一如既往地挂着那一抹慈祥的微笑。
时间仿佛定格在了这一秒,褚江月看着宗乐德的脸,尽管宗乐德伤势严重,但褚江月的心里也已经十分知足了,经历了这么多大灾大难,两个人还能坐在这里看着彼此,已经很不容易了。
本来会一直这样下去,但是突然一声惊叫打破了这片宁静:
“啊呀!”
褚江月转头看去,却发现那高僧已经变了脸色,正一脸严肃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