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到地面后是一片树林,各种树木有高有低,交错排布。各种动物的叫声此起彼伏,但是都在远处,估计近处的都被野人们给吃光了。地面长满了各种灌木、小草,见不到一点裸露的地面。由于野人们的长期走动,地上被踩出了明显的小路。即便是路,也长满了小草。
“肉角”和“尖耳朵”走在前面,梦航走在中间,3个青面獠牙怪走在后面。梦航心里清楚,如果现在逃跑,即使野人不追,就是有充足的食物和水,也走不出这片一望无际的丛林,当务之急是先搞明白身在何方,搞明白如何走出这片丛林。
小路的走势基本上是向下的,梦航觉得现在应该是在山上。山洞所在的悬崖不是突兀的孤立在平地上的,应该是一个山头的山峰。
走了不长的一段时间,就听到了水流的声音。紧走几步,一条小河就出现在了眼前。“尖耳朵”“噌噌噌”爬到河边一棵高高的树上,扭头听了一会后对下面说了几句话。“肉角”和青面獠牙怪这才将带来的几个空水囊和一个卷起来的皮卷挂在了一个小树枝上,将防身的长矛放到了河边。
眼前是一条很宽很宽的大河,河里面鱼不少,在岸上就能看到它们在水里游来游去。
“肉角”他们并不急着下河捕鱼,而是先带着梦航在岸边采集一种紫色的小浆果,等采集了足够多的数量后,捏碎了揉在乱蓬蓬的头发上,野人们本来就凌乱不堪的头发显的更加夸张可笑。
这种紫色的小浆果含水量适中,捏随后能轻易的粘在头发上。梦航在青面獠牙怪的目光威逼下也不得不往头发上抹了一些,好在抹上后头皮不疼不痒。野人们都没有吃这种浆果,所以梦航也没敢尝尝这东西什么味道。
一切准备就绪。梦航分到了一根木刺,就是一根1米左右的细棍子,一头被削尖。
野人们下到河里,各类鱼纷纷逃走。只见野人们不慌不忙的从头发上捏下一点小浆果,片刻后,不知道从哪里窜出一群鱼来争抢这点浆果。野人们挥动手中的木刺刺向鱼群。若是刺中鱼,便把木刺从水中提起,用手把鱼撸下扔到岸上。
一棍子扎下去后,不管刺中刺不中,鱼群都被吓得纷纷逃窜。但是不要紧,只需待上片刻再从头发上捏下点小浆果就可以了。鱼群似乎忘了刚才的惊恐,又纷纷从藏身之地窜出来争抢这点小果实。这群鱼给人的感觉不像是为了吃饱而夺食,更像是一个彻底自暴自弃的瘾君子三天没有吸食毒品突然看到免费毒品一样。
梦航暂时忘记了所处的环境,玩的开心不已,仿佛又回到了贫穷快乐的童年。
一个小时后,野人们人人都叉中好几条鱼,而梦航还是一条都没有叉中,他就感觉一点都不好玩了,膀子都疼了。梦航想罢工,他一抬头看到“肉角”和青面獠牙怪,瞬间就从快乐童年的梦中醒了过来:这不是一个游戏,是一项填饱肚子的工作,如果自己不干活,天知道青面獠牙怪会怎么对待自己。即便有“肉角”护着,也不一定会平安无事,自己被扎的屁股就是例子。
由于胳膊累了,梦航叉鱼叉的更慢了,“肉角”他们也不催促。梦航就这样磨洋工,直到野人们头发上的浆果全部用完。
期间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岸上来了只小动物在偷吃叉上来的鱼,树上的“尖耳朵”喊了一声后,一个青面獠牙怪一把将木刺扔向了那只小动物,不过没有刺中,小动物被吓跑后再也没有回来。从“尖耳朵”报警到小动物吓跑,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还没等梦航看清楚那个灰色的小动物长什么样就结束了,感觉像个小灰兔。
“不管是什么动物,肯定没有青面獠牙怪那么可怕。”梦航这样想。等等,兔子吃鱼?想到这里,梦航打了一个寒颤。
时间大约到了中午,野人们纷纷上岸,将扔在岸边的鱼收拢在了一起,大约有20多条。如果女野人也吃鱼的话,基本够每个野人1条了。
既然没有能力逃跑,只能在山洞生活一段时间了,还是认识认识这群野人比较好。“今天回洞就数明白到到底有多少个野人。”梦航对自己说。
整个捕鱼过程“尖耳朵”都没有参与,准确的说是基本上没有参与。梦航明白“尖耳朵”的重要性,他是在放哨。既然是条河,那么来喝水的动物肯定不少,万一来了有危险的大型肉食动物,只能逃跑,因此发现越早,才能逃跑越早,逃跑成功的概率才越大。
“尖耳朵”的听力估计比一般野人发达。在茂密的丛林里,光线受到阻挡,看不了太远,听力显得尤为重要。
收拢完鱼后,“肉角”从树枝上取下从山洞带来的那个皮卷,在地上摊开。里面分明是3把明晃晃的不锈钢尖刀。
梦航拿起刀挨个仔细看了一遍。这三把刀模样基本相同,前面尖尖的,就像是把水果刀,由于长期杀活物,污血早已将刀柄覆盖住,刀刃虽有好几个缺口,但磨得很锋利,不影响使用。由于都被重新打磨过,本应该印在刀身上的商标早已被磨没了。
梦航想到,早晨扎他屁股的东西,会不会就是这个东西?
有了这三把不锈钢尖刀,梦航排除他并不是在时间上穿越到了史前,应该就是现代。或许是在空间上穿越到热带雨林,但是众人怪异的模样实在无法解释,另外,野人的这三把刀是怎么来的?不会是杀了来热带雨林旅行的现代人抢的吧?想到这里,梦航浑身直打颤。
众野人不理会发呆的梦航,从他手里抢过尖刀开始刨鱼。
河里的鱼虽然多,但是被浆果引来的都是小鱼。被叉上来的鱼基本上是一个品种的,就像常见的小鲫鱼,个头都不大。头尾大约在15厘米左右,去掉头尾,也就只有10厘米的鱼肉能吃。
梦航看到野人将剖出的鱼内脏丢弃到河里,只将鱼身用河水清洗干净,他有点疑惑不解。从早上的饭食来看,肉食是不够吃的,以至于女野人只能以植物的块茎充饥。现代人不吃内脏是因为它不好吃,不好吃不代表不能吃。梦航不认为这些野人们食物已经丰盛到了能够挑剔口感的地步。
梦航想到,尽快融入他们的生活,让他们觉得自己是他们的一员,这样才能安全些,或许就不会被吃掉了,于是梦航加入到了清洗剖开后的鱼身的行列。
很快这一堆鱼就被清理干净。这时梦航也饿了,膀子也酸痛,开始怀念早上吃的“地瓜”了。“嗯。要是能烤着吃就好了。”梦航心里想。他随即打消了这个念头。动物都怕火,谁知道这些野人见到火会是什么反应。
原以为他们中午会吃顿饭,没想到收拾完鱼后,一个青面獠牙怪将所有的鱼用一根木刺穿了起来。这时“尖耳朵”也从树上下来了,众野人将空水囊灌满水后往回走。很不幸的是,梦航这次也被分配了一个灌满水后很重的水囊,但是从大小上看,这应该是最轻的一个。看来“肉角”一直对梦航很照顾。梦航这才有机会仔细端详一下这个水囊。
水囊呈扁平的圆弧状,好像是一个气球被压扁了。一端的正中长出来一截,接着一个中空骨头做的管子,骨头管子被木头塞子塞住。水囊的另外一头,左右两端对称的长出来两截小管子,和水囊主体是同一种材质,不过都被打了个结。其中一个结还栓了一根皮条,皮条的另一端栓在骨头管子上。皮条算是个简易的背带,可以把水囊背在背上。
水囊造型非常怪异。这几个水囊,虽然有大有小,但是基本都是这个形状。“奇怪了,到底是用什么东西做的?”梦航迷惑不解。
众野人往山洞的方向走。梦航心里又有了新问题:放着这么多鱼不抓,要休息一下午?难道这些野人有生态环保的理念,知道人与自然和谐相处、不能竭泽而渔?按理说这点鱼根本就不够吃的。奈何与野人交流不畅,梦航只能把这样疑问埋到肚子里。
到了山洞底下后,梦航正愁着怎么爬上去。只见“肉角”和三个青面獠牙怪并没有回洞的意思,倒是“尖耳朵”“噌噌噌”一眨眼的功夫空手爬了上去。等他爬进洞时,其余的野人们也把水囊上的皮条穿在了几根从洞顶一直垂下来的藤条上。“尖耳朵”在上面拉动藤条,梦航感觉就像家乡的父老乡亲早年在村子里的水井提水一般。不一会功夫,水囊、洗干净的鱼串、包不锈钢刀子的皮卷、叉鱼的木刺,都被“尖耳朵”拉了上去。
最后“尖耳朵”下来的时候,腰上还绑着几件工具。工具形状各异,应该都是骨头做的。梦航认出其中一个是肩胛骨,一端已被磨的有了一定的刃度。还有一个一端是个关节,另外一端被打磨成尖嘴铲子的模样。这2件工具都沾着泥土,应该是挖掘工具。看来下午的工作是挖“地瓜”。除了这几件挖掘工具外,还有几个用动物皮做成的简易“皮包”和防身的长矛。
“皮包”似乎是用一种不是很大的动物的皮整体做成的。将一件动物皮的头尾对折,侧面用刀扎上洞,再用皮条拴住,就成了一个皮口袋,头尾再拴上长皮条做提把,一个简易皮包便做成了。简陋却实用。
“难怪早上在洞里想用皮做双‘皮鞋’时只发现床上有大皮,没有小皮。还纳闷野人是不是光吃大动物,不吃小动物,原来是做了这个。估计是早上没看仔细,没发现他们把这些‘皮包’藏哪里了。真不知道洞里还藏了什么好东西。”梦航心里瞎嘀咕。“真搞不明白放着好端端的鱼不去叉,非要去挖‘地瓜’?”
由于树林遮挡,所以不容易看到远处的景物,感觉除了树还是树。梦航也不知道是往哪个方向走,反正就是跟着野人们。总体感觉这次好像不是下坡,难道是绕到悬崖的后头去了?梦航管不了那么多了,想早一点见到“地瓜”早一点填饱肚子。
走了一段时间,应该是到了挖掘场,梦航被分到一个小骨头铲子,估计野人知道他挖不到什么东西,就把最小的一件工具给了他。众野人已分散开来,“肉角”对梦航照顾有加,示意梦航跟着他。梦航注意到众野人分散的不是很远,相互之间都能看的到。看来丛林处处是危险啊,离得近了相互有照应。
“尖耳朵”发挥他爬树的长项,这次又爬到了树上,不过不是东听西闻,而是摘一种果子。梦航本想研究研究同一棵树上为什么既长着香蕉一样的大叶子,又长着洋槐树一样的小叶子,但是“肉角”却指着地上的一丛植物说了几句话,并很慎重的绕了过去,看那情形,仿佛那是一个老鼠夹子一般,要时刻小心,千万不能踩上去。梦航意识到那株植物可能有毒,再也没有心情研究树木的奇特叶子了,他紧紧跟在“肉角”后面,踩着“肉角”走过的地方走,生怕一不小心丢了小命。
众人行走的并不快,很多植物需要仔细辨别,除了用眼睛看,还需要掰碎叶子用鼻子闻。最终“肉角”在一株低矮的植物前停了下来,在掐碎一个叶子闻了闻后,示意要挖这株。
从外观上看,这株植物就像一棵兰花。梦航怎么也想象不到它能和“地瓜”划等号。梦航以为这株植物的可食部分是叶子,结果“肉角”几下就把碍事的叶子全部拔掉扔在一边,在“兰花”的根部附近下铲子挖了起来。
梦航也有学有样,蹲到了“肉角”对面,也从根部附近挖了起来。各类植物的根盘根错节的交织在地表附近,就像好几层渔网交织在一起,骨制挖掘工具又不趁手,重量太轻,使不上力,挖掘工作并不顺利。
梦航想到:他们有不锈钢刀却不用,说明对他们来说不锈钢是很珍贵的东西,是不能用来干这种粗活的,以免损坏。
“肉角”和梦航好半天才把周围碍事的植物根系全部挖断。等小心翼翼的把“兰花”的根都挖出来后,梦航有些失望,因为这株“兰花”下面除了些须根外什么也没有。“肉角”也是显得有些丧气,嘟囔了几句后带着梦航继续寻找。
也不知道“肉角”是不是榆木脑袋,上次在“兰花”的根部什么都没有挖到,这次又找了一株“兰花”挖了起来。梦航觉得既可气又可笑,真是倔脾气,8头驴都拉不回。在这片丛林里,梦航没有任何发言权,加上交流困难,想到“肉角”一直对他照顾有加,梦航也只好跟着挖了起来,费了半天劲,又是一无所获。梦航的膀子累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也不知道是酸痛了,还是麻木了,反正感觉肩膀好像不是自己的了。梦航简直怀疑“肉角”的“肉角”是不是被驴踢出来的。
等到“肉角”在第三颗“兰花”前面蹲下来的时候,梦航彻底撂挑子了。他指着自己的肩膀说:“老大,我胳膊不行了,你自己挖吧。”然后两手下垂,挖掘工具放到了地上,一屁股坐到地上。屁股早上被扎的那个地方微微疼了一下,梦航突然想到:“自己是不是在欺负老实人?要是对面不是‘肉角’,而是面目狰狞的青面獠牙怪,自己敢不敢撂挑子?”
“肉角”果然是好人,也不催促梦航必须干活,只是说了一句话。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过无所谓了,梦航转了转脖子,活动活动了肩膀。
过了一会,“肉角”清理完地表各钟盘根错节交织在一起的根,开始往下挖。
梦航心里想:“又有一场空吧?”
“肉角”小心翼翼的挖掘着“兰花”的须根,在众多白色的根系中赫然有一根暗红色的铅笔芯粗细的根。“肉角”很兴奋的大声叫了起来。听到他的叫声,众野人纷纷放下手头的工作围了过来。看到暗红色的根后,都兴奋不已,一个个手舞足蹈,鬼叫一般,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这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