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齐动手,顺着暗红色的根向下挖了半米,挖出一个外貌似榴莲的暗红色东西,有半个水桶那么大,表面全是小瘤子。
梦航明明记得这株兰花直径才约半米,全高不过30厘米,叶子100多片,叶片也不大。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谁会想到“兰花”暗红色的根在刚扎入土时只有铅笔芯那么细,在入土半米后竟然突然膨大到半个水桶那么大!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众野人看到挖出来的“榴莲”,又是一阵欢呼。梦航也跟着高兴了起来,这么大个的“榴莲”应该够很多人吃吧?
“肉角”拿起一个骨铲就扎向了“榴莲”,在众人的帮助下,一会就把“榴莲”刨开了。与“榴莲”暗红色的外皮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它的瓤,白白的,看起来像柚子皮和柚子瓣之间的那种瓤。众人齐动手,把瓤都掏了出来,从瓤中掏出了12个乒乓球大小的土黄色圆珠子。仿佛很珍贵般,“肉角”把它们全都放到了自己的皮包里。
这时“肉角”看看周围的天色,招呼众人往回赶。
丛林里树木繁茂,天黑的早。梦航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了,等到山洞下面时感觉微微有些发黑了。众野人手脚并用,纷纷爬进了山洞。
不用说梦航现在胳膊一点力气都没有,就是有全部的力气,他也不认为自己能爬5层楼。就是有爬5层楼的力气,他也没那个胆子。可是他绝不能在山洞外面过夜,鬼知道天黑后丛林里有什么。梦航和“肉角”“交流”了一下。他用吊食物的藤条绑在了自己的大腿、屁股和腰上,示意“肉角”把他拉上去。“肉角”一下子就明白了梦航的意思,冲山洞口叫了几声。几个野人从洞口探出头来一起拉梦航。为了防止藤条断裂,梦航特地缠了很多藤条。越升越高,梦航真怕这群野人半空松了手或者是藤条断掉,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听天由命罢。”梦航心里想。
不一会儿梦航就被拉到了山洞口。这时洞里所有的野人都站在洞口看梦航,见他上来了又集体爆笑。梦航明白,早晨吃饭的时候爆笑自己和个娘们一样,这次爆笑自己连个娘们都不如,成了“食物”一样的东西了。
“肉角”最后一个上来。上来后说了一句话。只见“大脑袋”野人走到了“肉角”身旁,又出来一个野人走到“大脑袋”身旁,接着又出来一个野人,如是再三。等所有野人排成一行后,“肉角”看了看队伍,指着梦航,示意他站在队伍的最末尾。又喊了一句,众人解散。梦航觉得应该是在清点人数,看有没有没回来的。可能他们并不识数,通过认自己前一个人的方式来排队。只要中间不断层,最后一个是特定的某个人,就能证明在当天的采食活动中没有损失人口。
“肉角”从皮包里掏出那12颗土黄色的“乒乓球”,用手捧着,大声说了一句。众野人围拢上来一个个喜笑颜开。众人看过后,“肉角”把它们放到了山洞一侧墙壁上突出的一块石头台上,上面还有4个土黄色的“乒乓球”。
除了和梦航在一起叉鱼的,还有一队野人是去打猎了。他们今天打到了一只成年土狗大小的动物,皮已被扒掉,内脏也已被掏掉。
梦航又是大惑不解,这群野人在食物并不丰盛的情况下,为什么不吃内脏呢?虽然梦航自小就不吃内脏,但是梦航家乡的人,几乎个个都吃内脏。费解。
扒掉的动物皮贴在洞口附近的洞壁上风干着。过不了几天就是一张好皮子。刚剥下的动物皮是可以直接贴到墙壁上的,不用钉钉子。等皮干了后,能很容易的揭下来。梦航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动物皮。
野人们将今天的劳动成果摆在地上。有1只“土狗”,20多条小鱼,一小堆“地瓜”,几大捧不知名的果实。看过今天的劳动成果后,“肉角”招呼着野人们将以前剩余的“地瓜”,鱼片和生肉拿了过来。
物资仍然不算丰盛。库存的“地瓜”只有几个,大小同正常的地瓜相仿,库存的鱼片只有几条,库存的生肉也不多。
“肉角”和“大脑袋”商量了一下,进行食物定量分配。先吃库存,再吃新捕获的。其实这些没有经过加工的鱼和肉是保存不了多久的。
同早上的大会餐不同,这次是配给制。梦航估摸着早上吃完饭要劳动一整天,连顿中午饭都没有,因此一定要吃饱。晚上吃完就睡,只要稍微吃点,不至于饿的睡不着就行,因此要节省饭量,所以实行配给制。
鱼全被挂到了树枝上。男野人们一人分到了几条肉,女野人们很悲催的还是“地瓜”。无论男女,野果一人一个。梦航吃了一个发现其酸无比。
经过一天的劳动,众人仿佛接纳了梦航,男野人们坐圈的时候给梦航留了一个位置。梦航犹豫了一下坐了进去,不过没有吃生肉,而是在众野人的哄笑中啃了一个地瓜。梦航心里想:“光吃生地瓜受不了啊,什么时候能把火升起来,吃烤地瓜,吃烤肉。”
利用吃饭的空,梦航数了一下,男野人有12个,女野人有14个。感觉好像不大对劲,不过一时也想不起来哪里不对劲。
洞口下面的树林里全黑了,但是半山腰的洞里还有一些落日的余晖。从太阳的位置大体判断,这个洞口的方向是西北偏西。
吃完饭拾掇完,洞里还有最后一丝微明,梦航找了大通铺的一个角落躺下,虽然没有吃饱,但因为实行配给制,没法再要。白天梦航看到不锈钢刀感觉太匪夷所思了,不过他太累了,脑子转不动了,他决定明天再想。
梦航原本以为可以睡个好觉,结果大通铺上突然开起了“无遮大会”。
有几个女野人和几个不怀好意的男野人都围在梦航周围,一个个高兴的大嘴巴咧到耳朵根,露出了尖锐恐怖的牙齿,幸好梦航知道他们的意思,不然还以为是要吃他。一个女野人伸手就要摸梦航,梦航闪身避过,另外几个野人也向梦航伸出了手。梦航大叫一声,急中生智,
野人的男女比例虽然不是1:1,但是他们也不是按照1对1的模式来的,而是多对多的混乱模式,所以多出来的2个女野人也没有来纠缠梦航。
梦航闭上眼睛不去看他们。
按理说,现场直播比梦航在电脑上看的日本片要精彩吧?可是众位想想,一,你看了会有反应吗?况且还是一群面目狰狞的怪兽!
“一定要弄件衣服。”梦航想到。
太疲倦了,虽然野人兴奋的吼叫不断,但是梦航仍然很快进入了梦乡。迷迷糊糊中梦航似乎听到了“亚美带、亚美带……”
第二天一早,梦航是被推醒的,他睁眼看到一张恐怖的脸,吓的浑身一哆嗦,旋即回过神来,他不是在以前的人类社会了,而是在山洞里。地铺太硬,一点都不舒服,梦航睡了死沉死沉的一夜,醒来两只膀子酸痛无比。
早晨吃饭照旧,鱼是定量配给,无论男女,每个野人都分到了一条鱼。然后是男野人吃肉,女野人吃“地瓜”。
“看来食物是定量配给制,还是敞开供应制,并没有固定的模式,只是按照食物多寡来决定。”通过观察对鱼的分配,梦航推翻了昨晚上关于食物分配制度的结论。
吃饭的空当,梦航觉得对于这片丛林所知太少了,独自一人是绝对不可能走出去的。况且,丛林外面有什么?还是丛林吗?梦航对未来比较迷茫。最终下定的结论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既然短时间内走不出去,就先和野人们一起好好生活吧。
“嗯,总是吃生地瓜也不是个办法,用什么方法能让他们接受‘火’这种东西?”梦航心里想。
吃完饭后,梦航看到食物的库存已经不多了,似乎库存量和头天早上吃完饭后差不多。
“真难以想象如果遇到下雨天,或者出现伤者不能采食了怎么办。”梦航为野人们少得可怜的食物担忧。
吃完饭后“肉角”分配任务。今天捕鱼队和昨天的数量一样,还是5个野人,其中一个是“尖耳朵”,剩余4个是昨天捕猎队的。今天捕猎队有7个野人外加梦航,除了昨天捕鱼的3个青面獠牙怪,还有1个长3只胳膊的,还有“大脑袋”、“肉角”和另外一个歪脖子的野人。
长3只胳膊的野人似乎对他的“第三只手”并不满意,因为这只手并没有功能,从右肩膀前面长出来垂着,长度只有正常胳膊的三分之一。这只多长出来的胳膊应该限制了正常右胳膊的活动范围,因为梦航发现他是个左撇子。
梦航琢磨着,每天捕猎队是7个人,捕鱼队是5个人。由于有那种奇特的野果,捕鱼队旱涝保收,但是捕鱼效率低,捕鱼数量不多,光吃鱼不够。捕猎队可能运气好了能捕获大型动物,运气不好了可能捕获不了多少动物。妇女队挖“地瓜”也可能运气好了能挖很多,运气不好挖不多。
可能由于体质差异,女野人不适合打猎,但是捕鱼应该完全胜任。“肉角”的人数分配方案应该是在长期生活的过程中形成的经验。这种方案或许不是最优方案,但是挨饿的风险概率应该是比较低的。梦航毕竟是理工男,忍不住的琢磨起来人员分配最佳方案。其实也是瞎琢磨,他连打猎的场面都没见过。
分配完工作就要出山洞了。梦航有心不去,但是独自留在山洞里似乎更加可怕,万一爬进来个野兽怎么应对?野人虽然面相凶恶,但是起码有了一定的智商,而且也认同梦航是他们的同类。
梦航盼望着洞口的“土狗”皮快干,他好向“肉角”要来做双“皮鞋”。以前的皮子应该都被利用了。梦航也不好要求割一块他们的床铺或者用他们一个皮包做皮鞋。昨天的“鞋”穿着并不舒服,虽然没有多少运动量,脚仍然被磨得疼。今天打猎,少不了跑路,这双脚要遭殃了。
双臂酸痛,今天梦航是没法像昨天那样凭他自己的力气爬下山洞了。梦航耍了个赖,把野人吊食物、吊狩猎工具用的藤条拴在自己的大腿、屁股和腰上,“肉角”也够哥们,指挥着几个野人把梦航和狩猎用的各类工具吊了下去。
似乎是经过昨天一天的相处,“肉角”对梦航增加了一些信任,下到洞底时,就分给梦航一根标枪,而不是像昨天那样,到了河边才把工具给梦航。
梦航接过标枪,手里一沉。仔细一看,心下大惊。这根标枪,不是木质,不是骨质,而是钢质!
这分明就是一根中指粗细的螺纹钢。长近两米,一头磨尖。由于长期使用加上各类污垢,螺纹已经不是很明显。梦航注意到,7个野人每人两三根螺纹钢标枪,有长有短,有粗有细。
叉鱼用木刺,是因为拿着轻,叉下去的速度快。用螺纹钢标枪叉鱼太重,不灵活,所以叉鱼的时候没有用螺纹钢标枪。
“这东西是怎么来的?”梦航忍不住问。
野人也不知道梦航说的什么意思,招呼他快走。
虱子多了不怕咬,疑问多了就见惯不惊了。不锈钢刀都能有,螺纹钢标枪为什么不能有?
梦航不去理会这根本就想不明白的事情,只顾看景。
梦航看到周围的植物尽是奇形怪状、苍翠挺拔,但是一棵都不认识。斑驳的阳光散在地面上,星星点点,远处各类动物的叫声此起彼伏、婉转多彩,梦航仿佛置身于一个梦幻王国,暂时忘掉了烦恼。
梦航发现了地面上长着一种奇怪的蘑菇,它的菌盖是标准的五角星型。梦航连忙指点给“肉角”看,“肉角”仿佛见惯不惊,随口说了一句,遂不再理会,继续赶路。梦航想采下但是不敢,他此前从电视上了解到,丛林里有些东西的毒性异常猛烈,仅仅接触皮肤就能引起剧痛、红斑,尤其是在这奇异瑰丽的世界里,更是步步杀机。美丽的外表下往往隐藏着最致命的凶险。
不知走了多远,就听到前面探路的队员大喊起来。梦航身边的“肉角”听到这声大喊瞬间就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