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探路的队员传来示警的信息后,野人们纷纷以博尔特百米冲刺的速度“噌”的一下就爬到了附近的树上,个个身似猿猱,看来不光“尖耳朵”善于爬树,个个都不赖啊。
梦航迷迷瞪瞪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周围的野人都已经到了树上,一个个招呼着他也快点爬上去。梦航虽然从小在农村长大,但是一是胆小,二是从小力气就比别人小,三是有点小娇惯,怕疼。童年时小伙伴们上树掏鸟,梦航只有羡慕的份。梦航小时候也曾尝试着爬树,但是手脚和大腿被树皮磨的疼,再说爬树是个技巧活,不是光有力气就能爬上去的,所以梦航一直就不会爬树。
技到用时方狠少。梦航这次麻烦了。
就在此时,只听一声“哈-好-哦-儿”吼叫从前方传来。前面一丛茂密的灌木后面出现了一个双头怪兽。梦航一下子就愣住了。这头怪兽彻底颠覆了梦航对双头动物的认识。梦航从网上见过双头动物,甚至双头人,但是这只怪物和它们不一样。
这只怪兽大约2米半高,四条腿健壮有力,一身铠甲,就像鳄鱼皮一样,前面的脖子短粗,上面有一个脸盆大小的头,头上有2只竖起来的耳朵,像河马的耳朵一样,下面是2个暗红色的小眼睛,鼻子似乎和牛鼻子差不多,再下面是个大嘴巴。牙的形状和人的牙差不多,应该是杂食。
这只怪兽的另一个头是长在“尾巴”上的,准确的说是长在应该长“尾巴”的位置上的。“尾巴”其实就是它后面的脖子,又细又长,末端长了一个皮球大小的大嘴。没错,就只是张“嘴”。因为后面的脖子端头膨大成一个皮球形,没有眼睛,没有耳朵,就是一张长满獠牙的大嘴。从牙上看,分明就是吃肉的。所以严格意义上讲,这是个双嘴怪,算不上是双头怪。
双嘴怪见梦航愣在当地,瞬间加速扑来。树上的野人纷纷投出标枪扎这个怪物,无奈野人标枪虽准,但是怪物的铠甲太硬,标枪一碰到铠甲就被弹开,根本就没有对怪物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从双嘴怪出现到扑过来,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标枪落下时梦航终于清醒了过来。此时就是会爬树也来不及了。梦航只是本能的迅速蹲下,他忘了手上还拿着一根标枪。标枪比梦航高了一截,根部支着地面。所以随着梦航的下蹲,标枪的枪尖也从指着天的状态变成了斜指着前方。
双嘴怪已经扑了过来。梦航还没有彻底蹲下,此时枪尖的位置正好位于梦航站立时头部的水平线上,但是斜冲着前方。
双嘴怪的嘴巴原本是冲着梦航的头去的,由于梦航下蹲太突然,还没等双嘴怪反应过来,已经一口将枪尖含住。
双嘴怪咬梦航时没有丝毫减速的意思,此时含着枪尖仍然有向前的巨大惯性,就是发觉了想停下来也晚了。
梦航现在已蹲下,怪物的肚皮擦着他的头皮就过去了。如果梦航再晚蹲那么一点,或者是这个怪物再矮那么一点,若梦航的头部碰到了怪物的肚皮,巨大的撞击力或者是摩擦力会使得梦航的头迅速向后弯曲,从而折断脖子。以上只是发生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梦航真是险之又险的捡了一条命。
由于标枪的底部撑着地,加上双嘴怪向前冲的巨大惯性,使得标枪从它的口里深入,从脑袋中央穿出。怪物奔跑了没几步就“扑通”一声摔倒再也没有爬起来。
梦航哪里见过这等场面,蹲下后完全吓懵了,就呆呆的蹲在那里。若是标枪叉偏一点,没有插中双嘴怪的大脑;或是标枪角度不对,插不进去;或是用的木质标枪,被折断……总之,梦航能活下来完全是天意。梦航事后想到:“幸亏双嘴怪攻击我的时候用的是前嘴,如果是冲着我身边跑来,用“尾巴”上的嘴巴侧过来来咬我,多半我命已休矣。可能一开始它没拿我当回事,放着最好的利器没有用。看来‘弱小’,有时候也是保护自身的一种法宝。”
不知过了多久,等梦航清醒过来时发现众人早从树上下来了,正在给双嘴怪扒皮。猎物必须尽快处理,否则时间长了会引来肉食动物。双嘴怪背上的皮虽然像鳄鱼皮很结实,但是肚皮却是弱点。野人们没费多大力气就把它的血放干,然后就是开膛破肚、扒皮抽筋、大卸八块。还是抛弃内脏,最后一人扛了一大块肉回山洞。每个野人都兴奋异常,这样丰盛的场景并不多见。他们必须尽快离开战场,因为怪物的血很快就会引来肉食动物。
“三只手”将内脏的一部分也带走。梦航这会看明白了。这就是他们喝水的水囊。竟然是动物的膀胱!接骨头管子的一端是尿道,另外一端被系起来的两个小肉管是输尿管!梦航想到自己就是用这种东西喝水的,顿时感觉一阵恶心。
这次打猎太容易了,猎到的肉有好几百斤。等他们回到山洞时还不到中午,下午他们也没有去挖地瓜。而是用刀子将生肉割成了一条条挂在洞里的树枝上。然后将树枝放到通风的洞口边晾着。膀胱被吹上汽,像一个气球一样挂着洞口的藤条上,等它阴干了,按上中空的骨头,又是一个好水囊。
切生肉的工作进行了一下午,野人们个个都很高兴。由于梦航有中午吃饭的习惯,所以他找到一个地瓜,比划着请示“肉角”,希望可以吃掉。“肉角”根本就弄不明白梦航什么意思。梦航不耐烦了,直接开吃。吃完一个地瓜后,众野人才面面相觑。看来他们中午没有吃饭的习惯,他们搞不明白为什么太阳还老高就开始吃饭。
下午切肉的时候梦航特地留意了一下,看有没有趁着切肉的便利条件偷偷吃肉的。竟然没有一个人这样做!梦航想起高中时政治书上学的原始社会是个大平均社会,人类的私心还没有诞生。
在原始社会的险恶环境里,生产力极其低下,食物极度匮乏,人类经常吃不饱。如果一个人占的多,其他人必然会占的少,等其他人都饿死了,占得多的人也无法独自在恶劣的自然环境下生存下去。“平均”、“不多占”不是他们的高尚行为,只是他们生存的本能。这群野人外界的环境虽然不是原始社会,但是他们自身的生活方式,完全就是原始社会。
晚饭就像过年一样热闹。妇女们也不啃地瓜了,野人们的食物也不实行配给了,个个都敞开了吃肉,一个个容光满面,只有功劳最大、拿命换肉的梦航还在啃着生地瓜。
“不行,得把火升起来,再也受不了吃生地瓜了。”梦航看着手舞足蹈的野人们恶狠狠的想。
野人们唱起了歌,跳起了舞,简直就是群魔乱舞,集体发疯。一块肉被不小心抛到了不是很高的洞顶,又落了下来,正好落到了梦航脸前。
梦航趁着洞里最后的微明,无意中撇了这根肉条一眼。顿时疑窦丛生!
抛在梦航眼前的肉条一侧沾满了黑色的东西,梦航拿起来一看,再用手一摸,这些黑色的东西,怎么那么像锅底灰?此前梦航在默默的吃地瓜,并没有注意到肉条是从哪里抛过来的。洞里已经黑了下来,梦航将肉条放到了喝水的皮囊边上决定明天再研究。
仿佛是吃的饱,力气足,当晚的“无遮大会”开的异常热烈。梦航依然是无动于衷。在野人们幸福的叫声中梦航一个激灵。头天吃晚饭的时候,梦航清点人数,发现男野人12个,女野人14个,当时他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现在想到了:野人虽然有高矮胖瘦,但是身高和梦航差不了多少,他们应该都是成人,但是没有婴儿和小孩。这对于一个部落来说太不正常了。况且野人们这么一阵折腾,怎么就没有小孩呢?这成了困扰梦航的又一个问题。
新的一天开始了,梦航用螺纹钢在洞壁上写了“正”的前三个笔画。这是梦航在洞里的第三天了。其实准确时间还要长,因为梦航此前还昏迷了很长时间。
吃早饭的时候,梦航将昨天捡到的肉条拿给“肉角”看。梦航用手抹下一点黑色的灰,把手伸到“肉角”眼前,问是是哪来的。也不知道“肉角”是不是听懂了梦航的话,只见他用手往上一指。梦航抬头一看,是黑色的洞顶。原先梦航看到黑色洞顶的时候以为是一种岩石的颜色,没有多想。
梦航看到山洞一侧有个地方有一些突出的棱角,就在众人的注视下爬了上去,洞壁与洞顶交接的地方就已经有灰了。梦航摸了一把,沾了一手灰,越看越像锅底灰。
梦航陷入了沉思:这群野人或许用过火,后来火种熄灭,就一直吃生肉了。至于最初的火种,最大的可能是打雷的时候引发山火。只是,热带雨林也打雷吗?这点梦航倒是不知道。看这片丛林的长势,如此的繁茂青翠,根本就没有大片的干柴,就是打雷,也无法引发山火。如果说冬季树木枯干,看这片丛林的树叶子,根本就不是北方的落叶树种,更像是热带丛林。
梦航最后决定,不去想那么多了,先把火引着再说。如果野人此前用过火更好,免得他们不好接受。
生肉没法长期保存,不吃完很快就会腐烂变质,所以今天的捕食任务就是集体挖“地瓜”、采野果。
梦航拟定了两种打火方案,一种是钻木取火,另一种是燧石打火。
梦航心情不在挖地瓜上,也顾不上欣赏风景,除了帮“肉角”挖了几个小“地瓜”外,多数时间是在找枯死的干柴、树枝、落叶上。丛林植物异常茂盛,枯枝落叶并不多。可能经常下雨,地面也没有多少干柴。“肉角”发现梦航的行为怪异后,曾制止了好几次,见梦航不听后也就不再理会。用现代人的观点就是“宽容、大度”。
中午梦航趁野人不注意,偷偷的吃了几个小生“地瓜”,所以下午不至于太饿。
傍晚回到洞里时,野人从皮包里掏出来的是各类野果、“地瓜”,而梦航掏出来的是干草、干柴。
找了一天才找到这么点干柴,就是升起火来也没有柴火烧。
梦航决定还是先把火点起来。哪怕是只燃烧一会,也能温暖一下迷茫的内心。
梦航先是用手搓木棍,来个钻木取火。可是搓到膀子生疼,也没有丝毫点着火的迹象。他想到小时候在农村见过的修补破水缸用的手工钻。
具体做法是用两根木棍,一根横着,一根竖着,两者交叉成“十”字状。将一根绳子拴在横着的木棍一端,然后在竖着的木棍中间绕一圈,另一端拴在横着木棍的另一端。竖着木棍的一头装上轴承,另一头装上金属钻头。给水缸裂纹的两侧钻眼时,只需用手拿着轴承,将金属钻头抵在水缸上,另外一只手来回拉动横着的棍子,就像拉二胡一样,竖着的木棍就飞速旋转起来,像一个电钻一样。
梦航把皮包的提手,也就是一根皮条,拆下当成绳子,用两个木棍做成了“电钻”。
众野人虽然对梦航的行为迷惑不解,但并没有出手制止,连梦航拆他们的皮包都没有反对。
梦航用“电钻”在一个干木片上钻个不停,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
梦航还有一个备选方案:燧石打火。
梦航小时候在家乡的河边捡燧石玩。那种石头和别的石头不一样,仿佛是琥珀那样的半透明状,很容易认出来,一般有沙子的河里都有。听村里的老人讲,以前买不起洋火(火柴)的时候,就用一块燧石和一块熟铁,一打一串火星子,用它来点火做饭。用两块燧石相互打,也是可以打出火星的,但火星较少。至于这点火星能不能点着火,梦航还从来没试过。小时捡燧石只是为了玩,没有用它点过火。
一夜无话。天亮后,梦航在墙壁将“正”字又刻上了一笔,这已经是在洞里的第四天了。
“4一直是我的幸运数字,希望今天能将火打着。”梦航暗暗的对自己说。
肉还有很多,“肉角”今天安排人员还是集体挖“地瓜”、采野果。不过梦航可不能这么一直等下去了,他从树枝上取下一条鱼,比划着要去河边。“肉角”还以为他要吃鱼了,很大方的安排了“尖耳朵”和一个野人,带上木刺一起去叉鱼。不过“肉角”的脑子还是没拐过弯来,如果梦航想吃鱼,手里不正拿着一条吗?放着手里好好的鱼不吃干嘛要去自己叉。再说上次他一条鱼也没叉到。
梦航很感谢“肉角”的大力支持,如果“肉角”不安排人和他一起去河边,梦航是不敢单独行动的,想想双嘴怪就脊背发凉。
来到河边后,“尖耳朵”照例爬到树上放哨,以防有大型动物来喝水导致叉鱼的野人逃避不及。
两岸的植物异常繁茂,根本就没有裸露的地方,梦航想在岸边找火石是不可能了。他也没有往头上抹那种小果子,就直接下了水。这个野人比较友善,没有用刀扎梦航的屁股,说了几句话见梦航不听也不再理会,独自按照标准流程进行叉鱼。
水底有很多石头,但是水质不是很清澈,梦航没办法从水面看哪块是燧石哪块不是,只好一块一块的捞起来看,发现不是后再扔回河底。梦航不敢走太远,就在叉鱼的野人附近。不知道那种野果对鱼有什么吸引力。鱼群没有受到不务正业的梦航多大干扰,继续趋之若鹜的争夺那一点点野果。
到中午的时候,梦航只摸到了一块馒头大的火石。一块火石是没法打火的。梦航还想捞,这次野人可不客气了,粗暴的把他从河里拽了出来就往回走。
“难道下午双嘴兽来喝水?”梦航一想到这里就浑身打冷颤。
下午是和这两个野人挖“地瓜”。
晚上回洞的时候,梦航把那块燧石砸开,这样一块大燧石就变成了多块小燧石。
此时天色已晚,梦航把细小的枯枝落叶放在上面、把粗大的树枝放在下面,拿起两块燧石就开始打火。效果并不理想,只有一点点的火星,根本就无法引燃枯枝落叶。野人们被梦航的行为所吸引,纷纷凑过来看。看到梦航打出的火星后,“大脑袋”鬼叫一声,“肉角”也跟着说了句,然后众野人翻墙倒柜,在洞里到处摸索起来。
梦航见他们不是被这一点点的火星吓倒,而是表现出一种怪异的行为。梦航见惯不惊,继续打他的燧石。毕竟这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过了一会,一个野人不知道在哪里翻出一个东西,兴奋的鬼叫一声递给了“肉角”。“肉角”又递给了梦航。此时洞内已经全黑,梦航摸着感觉这个东西。
从入手的质地来说,应该是个金属制品,是一个小长方形的金属体,靠近一端的一侧有个小突起,与突起处于同一水平线的是一条缝隙。梦航用手掰了一下,金属体沿着缝隙以小突起为轴被掰开了。梦航用手摸了一下里面,顿时惊呆了。这是一个zippo打火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