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以二次鉴定的名义休会,但所有人知道,现在这份手稿已经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替换了,再鉴定根本没有必要。
姜世文抓着头发,回忆着这个手稿到底在什么时候出了问题。
“姜师兄,你之前说的,有可能泄露剧本的人,是谁?”叶晨霜此时也不能再顾及姜世文的情绪,先解决眼前的事情要紧。
姜世文整个人忽然定住了一般,久久没有言语,最终还是垂下了头,“是阿瑾,除了你们,就只有阿瑾很早的时候就接触过这份手稿,我一直把他当做亲传弟子,知无不言。”
叶晨霜看了一眼肖曳,肖曳会意的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张译,现在立马去找姜导一直带着的副导演阿瑾,务必把人扣住。”
张译接到肖曳的消息后,立马按照姜世文提供的地址去了阿瑾的家,敲了半天的门也没有人应答,还是对面的邻居听到声响,开了门。
“别敲了,这家人都搬走了,有好几天了。”
张译连忙问邻居道:“请问,你知道他搬去哪里了吗?”
“不清楚,搬家的那天是个小伙子,没问过。”
张译皱着眉头,给肖曳发了信息:“老大,人跑了,我现在去查最近的航班信息。”
肖曳将这个噩耗告诉所有人后,姜世文双手捂住脸,狠狠的搓了一把,“不用找了,他既然能做这样的事,肯定早就想好了退路,就算我们找到了人,也是死无对证。”
休会的时间并没有很长,最终审议会还是维持了原判,认定了《酒乡情》的剧本创作时间晚于《葡萄藤下》,宣布《酒乡情》将不能参与国际电影节奖项的角逐。
这一消息就像插了翅膀一样,飞快在娱乐圈里传播开来。
铁证如山摆在面前,让人不得不相信,一直是国人导演之光的姜世文,居然会抄袭国外的剧作,还企图造假蒙混过关。
这盆污水牢牢的泼在了姜世文的身上,一时间,所有的舆论都在控诉姜世文的行径,甚至还上升到了丢华人的脸的高度。
即使有姜世文的好友,老师为姜世文发声,但拿不出证据,就没有人能够证明姜世文的清白。
姜世文一个人把自己关在工作室里,那本假的手稿还摆在他面前,身旁堆满了空空的酒瓶。
“问乡,对不起……我把你的心血搞砸了。”
叶晨霜跟肖曳还有谢沛安,依旧没有放弃追踪阿瑾的下落。
但阿瑾显然是提前跑路,世界之大犹如大海捞针,根本找不到人。
这部戏影响到的不止是姜世文的声誉,叶晨霜跟谢沛安不仅是主演,还跟姜世文师出同门,虽然他们不是抄袭者,但也因此受到了不少非议。
叶晨霜完全没把这些流言蜚语放在心上,只担心姜世文的状态。
“我今天给姜师兄打电话,他接了,也不说话。”叶晨霜有些疲倦的将头埋进肖曳的怀里,“他对卢师兄的情谊很深,他现在肯定很自责。”
肖曳摸了摸叶晨霜的头发,动作十分轻柔,“别担心,既然是爱德华他们的手段,那就不可能没有证据跟痕迹,这段时间你多劝劝姜导演,我会再加大力度去追查阿瑾的下落的。”
叶晨霜第二天做了一些好吃的,提着保温桶到了姜世文的家,敲了敲门:“姜师兄,我是晨霜,能给我开下门吗,我想跟你聊聊。”
门里什么动静也没有,似乎没人在家,叶晨霜去了一趟门卫室,因为之前她经常来姜世文家里学后期,保安这里还有她进出的记录。
“请问保安大叔,今天姜世文有出门吗,我来找他他好像不在家。”
保安之前是知道姜世文是个有名的大导演,最近的风波也有所耳闻,看着叶晨霜勉强说道:“今天早上,他开车出去了,还没回来。”
叶晨霜说了声谢谢,提着保温桶准备离开,还没走出大门就听到保安嘟囔了一句:“丢脸都丢到国外了,什么大导演啊。”
叶晨霜没有呛声回去,毕竟大众看的永远只是眼前的真相,背后如何,他们不会也不愿去探究。
工作室和S市电影学院,叶晨霜都去找了,也没有找到姜世文,最后是三娘,给叶晨霜发了一条消息,“晨霜,世文他也许去了问乡的墓地,这是地址。”
叶晨霜提着已经凉透了的鸡汤,又赶到了墓地。
这块墓园十分安静,院门上还盛开着白色的蔷薇,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细密的小雨。
叶晨霜没带伞,也无心顾及这些,冒着小雨走进了墓园。
“你好,请问卢问乡的墓在哪里,我是来吊唁他的。”叶晨霜找到了墓园的管理人员,出声问道。
“就直走左转,39号,今天上午还有个人也来吊唁他,好像还没出来。”
听到管理人员的话,叶晨霜知道多半就是姜世文,说了声谢谢,抱着路上买的一束白色的雏菊,走向了卢问乡的墓地。
之前姜世文抄袭的事情被爆出来之后,因为在审议会上提到了原创者是卢问乡,卢问乡的信息还被人扒了出来。
因为卢问乡过世之前还没有完整的作品发表,只有一些诗歌登过学校的报刊,因此不少键盘侠连带着辱骂卢问乡,说他死都死了,还想蹭名气。
叶晨霜刚刚走到路口,就看见了跪坐在卢问乡墓前的姜世文。
姜世文穿了一声黑色的西装,头低低的垂在面前,似乎在对着卢问乡的照片歉疚,双手垂放在身旁,任由越来越大的雨冲刷着自己。
“姜师兄?”叶晨霜抱着雏菊,先叫了一声姜世文,姜世文似乎没有听见一般,一动不动。
叶晨霜愣在了原地,忽然将手中的雏菊扔在了地上,快步的冲到了姜世文的面前,伸手刚刚碰到姜世文的身体,姜世文就顺着她的力气倒在了地上。
姜世文另一侧的手中,掉落下来一个棕色的药瓶,原本满满当当的药瓶,干净的一颗也不剩。